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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情海微瀾

  神情中沒有一點碰到極品美女應有的激動,跟碰到個路人差不多,甚至樂依傑的那些尊貴的稱號:代理校花一姐護法聖女什麽的,他總該在“你好”之前任加上一個鋪墊氣氛吧?他好象什麽也不懂。樂依傑也沒有想到這些細節,用力平抑住心裏的起伏,說道:“你好,看書造型很勵誌哦,什麽珍藏本,可以分享嗎?”


  駱曄說:“可以啊,可是我,我這書,我這書……”


  他有點不好意思的把書給樂依傑,樂依傑接過來看了封麵,居然是本日本動漫《驅魔少年》,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壓根兒不相信他還在對這種讀物著迷,不過她快速的作了較高層次的理解:“喜歡動漫創作嗎?”


  “唔……”對方估計也不想被樂依傑理解得很萌很幼稚,含糊其辭地回答一個字,樂依傑卻基本相信了。


  “前次你們班那個電視劇,還沒完成嗎?為啥你沒演主角?”樂依傑問。


  “別人都說,弱水三千,隻有一瓢飲,一則不湊巧,還有,他們比我優秀。”


  “這麽謙讓?國家德藝雙馨委員會知道了,不表彰你,怕天下不服噢。”樂依傑說。她把書還給了駱曄。


  對方笑了笑,換了話題說:“你的歌詞寫得很好,被選中了,我們很佩服。”樂依傑聽出來,他的話不是出自真心的,隻是說人雲亦雲的事,她還是禮儀性的謙虛:“有人剛說,弱水三千,隻有一瓢飲,我剛好湊巧而已,其實不少都比我優秀。”……


  他直接套用駱曄剛剛說過的話,駱曄忙補充說:“我們都佩服極了。”


  “是真的嗎?”樂依傑問。


  “是啊,我用顯微鏡把腦細胞放大20萬倍,都找不出這麽漂亮的詞句呢。”


  “你咋不早告訴我呢,讓我早享受你們的佩服嘛。”


  “現在也不遲啊。”


  “現在?總有些遲吧?”樂依傑用商量的口氣說,“你們的恭維就象小吃,放久了要變質變味呢,哪有新鮮的那樣香甜?”


  對方笑了,“如果是酒呢,藏得越久越香。”


  兩人有事無事的說了片刻,有幾個在不遠處找書的人往這兒張望,甚至有的人大驚小怪的發出“噓”的聲音,樂依傑有些緊張,忙說:“再見。”


  “再見。”對方也說。


  這顯然是有史以來和駱曄交流時間最長的一次,也僅僅是第二次,回到宣傳點住處,她再也沒心思看書,對著電腦莫名其妙的發呆,頭腦中飛速地回憶著剛才的每一個細節,其實再平淡不過了,她硬要從其中推敲出特別的意思。忽然她發現忘了一件重要的事:該向駱曄打聽他的啊!立時又覺得從來都是別人給自己要,如果是自己主動向男生要,傳出去那還了得。林蒙發來問侯信息,許久沒見她回,又發了個抖動,她忙回複:“我剛才病了。”


  林蒙說:“病了?估計君之病在肌膚,不治將益深。”


  “我病入膏肓,已無藥可治了。”


  她靜不下心看書,第二天晚上,忍不住又到學校圖書閱覽室,唯一的希望是還能在那兒碰到駱曄,磨蹭好一陣,當然什麽也沒碰到。本來學校就分散,能再次見到駱曄,簡直是種奢望。她失落心煩意亂的回到展示廳的住處,胡亂洗漱一下,蒙上被子就準備睡,趙春雪和林蒙來訪,二人敏銳的發現了樂依傑異樣,趙春雪問:“寶貝咋了?失戀了?是誰能有如此大的能量讓代理校花失戀?說來咱們一飽耳福。”


  林蒙有男朋友了,是她們本班的,還是同桌,名叫李東煒,也是文學會的成員。作為過來人,她並不費勁就猜到了什麽,加之三人之間幾乎無話不談,所以毫不避諱地問。


  她過來坐樂依傑床邊,問:“誰啊?”


  樂依傑沒來得及說話,準備給二人倒水,林蒙繼續請教:“是蔣校草?嗯……校草配校花,倒是天經地義。”


  “不要製造謠言,什麽蔣校草,滾他的。”


  “那是誰?交待啊?”


  趙春雪故意繞著樂依傑左三圈右三圈打量片刻,詭秘的笑了笑:“護法聖女不夠朋友啊?對本宮隱藏這麽深!”


  “如何理解?”樂依傑問。


  “你說,咱們該如何理解呢?今天我已經聽說了。”趙春雪擺出一付已了然於胸的派頭說:“那個男孩,是不錯的,咱們都見過。”


  “你們說誰呀?”


  “演藝班的,名叫駱曄,不是嗎?看來天下臣民都知道了,隻有咱倆不知道啊,哎,我倆不是不太官僚了?太不關心你了,護法聖女?”


  樂依傑暗暗叫苦,不就前晚在圖書閱覽室和他多聊了幾句被幾雙不相關的眼睛瞥見嗎,今天就無孔不入傳到了同室的耳朵裏!她基本可能想象得到,傳言已經把事情放大到了怎樣的地步,看來自己真成了個公眾人物,隻能象以往那樣正襟危坐?她忙忙發誓般的說道:“皇天在上,我與他還沒有關係。”


  趙春雪立即抓她慌不擇言的話中最失誤的“還”字進行拷問:“嗬嗬嗬,還沒關係?你的“還”該怎麽解讀?它和“關係”二字,我倆又可以分別理解到哪個分寸上?閉關了這麽多年,這個可以有了。”


  “我知道駱曄其人,但我真和他沒關係,我可以以死相證。”


  “嘻嘻,要死啊?那十殿閻羅爺肯定會代帶領十八層地獄的官員以及判官牛頭馬麵,孟婆神等夾道歡迎熱烈鼓掌。因為裏麵的大小鬼們文盲多,本會長馬上批準你去,為提高陰曹地府的書法水平作貢獻。”


  “真沒有啊,別人不信,難道你們還不信嗎?”樂依傑呻吟道。


  “那你這今晚為啥失魂落魄的?別人不知道,我們還該不知道嗎?”二位閨密寸步不移,開始文火細細拷問,儼然樂依傑侵犯了她們應該享有的知情權。


  群眾的眼睛真是雪亮的,她感到百口莫辨了,一字一頓的說:“我對你們的妄加猜測深表遺憾,並保持進一步追究的權利。”


  “哎,我有必要對你的遺憾再表示遺憾,因為,據我看來,那個男生不錯啊!”林蒙悠悠的說。


  樂依傑沒法,隻得將自己與駱曄在閱覽室偶遇隨意聊幾句的事徹底交待了,並說明自己和駱曄以前曾見過,並不是完全陌生,並希望二位密友替自己澄清。當然,在講述的時候,她將自己對駱曄的好感屏蔽了。


  林蒙表示已經要聽懂她話的意思了,趙春雪說:“風,已經起於青萍之末,君將何為?”


  “我估計,會止於鬆柏之下,數日之後自然消去。”樂依傑說。


  “如果有意,何妨就籍風行船,千萬不要思公子兮未敢言啊。”趙春雪說,“本師太不會剝奪護法聖女在任期間追求愛情的權利。”


  還是林蒙熱心,沒兩天她就徹底打聽清楚了駱曄的來成去脈。他是雲川縣高中畢業沒考上別的學校,到成州技術院校的,特喜歡跳舞,據說唱歌也不錯;他父親病逝四五年了,母親原來就是雲川縣歌舞團的,幾年前那個歌舞團解散後,沒職業,開小食店,家裏日子過得一般。林蒙為啥將消息打聽得很詳細,原來她的男朋友李東煒也是雲川縣中學的,和駱曄是還是街坊。


  “如果,如果他追你,你都得做好準備,據說他很有女人緣。”林蒙私下對樂依傑說。因為她總覺得自己對樂依傑的直覺是準的。


  “那等我練好金鍾罩鐵布衫的上乘功夫後,就去麵對他。”樂依傑笑嘻嘻的說。


  樂依傑的書法學生李曉昭的母親突然改變主意,不讓她學書法了,讓她學音樂,將來報考音樂學院,而李曉昭也喜歡唱唱哼哼,她表示書法不放棄,但暫時中止,報名音樂班了。假期來臨,學校針對各專業學生們的特點,推薦他們到不同的企業工地學校參加實踐活動,讓學生能早日適應社會避免將來畢業和就業之間存在很長的窗口期。他們都被推薦到成州金河房產集團,參加工程實踐。函授班的學校也跟在校生一樣出推薦函,去與不去自己安排,不考核。樂依傑著實想先去工地看看,了解了解。又想再聯係打算學書法的學生,網上消息發出,如石沉大海,久之,隻好算了。她又想回家一趟,看看母親,因為好久沒回家。李曉昭雖然沒再學書法,但偶爾還在練練,寫寫,並且她已經和樂依傑成了要好的朋友。樂依傑把實習推薦函給她瞧,她看了看,有些驚訝:“金河集團,不就是我那表姐夫的單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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