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護著她
「葉莊主！大事不好了！您的馬夫他……」小二在門口一邊拍門一邊急著對立面喊。
肖旭猛地坐起身，什麼？老莫死了！
她想推推身旁的葉青依，卻發現他早已經走了。
「帶我去看看……」
陳雪婉這廂里正在化妝，聽到這話，手一抖，眉毛多出了一截，對著鏡子擦了擦。
攏了攏外衫，繼續對著鏡子塗胭脂，看著鏡中面色嚴肅的自己，抿唇輕笑，鏡中人也笑了，笑得那麼勉強，比泥人還不如。
我一定要知道為什麼！
她塗勻了唇上的胭脂，抿了抿，即使不笑，自己也比那丫頭美出不知多少倍。
「小姐，我能進來么？」星兒在門外小心翼翼得問。
「進來吧。」
大個兒丫鬟像只歡脫的忠犬一樣搖著尾巴鑽進了自家主子的屋子，「哎呀，小姐，你怎麼自己收拾了東西，你這不是叫星兒難做么？這可是星兒的活。」
「今天不許再對鍾姑娘翻白眼了，否則我罰你去菜園挑糞。」陳雪婉溫溫的說。
「星兒知道了！」星兒微微鞠了一躬，她知道自家小姐可不開玩笑。
換了個馬夫，陳雪婉也沒問葉青依怎麼回事，倒是肖旭問了一堆，就連如何喪葬都要關心，葉青依答了幾句，就沒了耐心，任她怎麼問也不再開口。
肖旭一天都情緒低落，在她眼裡不是死了個任務失敗的死士，而是一個可憐的馬夫被人害了性命，卻無人問津，怎麼可以這麼無情。
新來的馬夫很安靜，按照葉青依給的路線趕車，也不多話。
「小姐，我們這是去哪裡？好像是向南，鍾家莊不是在北邊？」星兒撥開窗帘邊看邊說，她暗地裡開心，自己終於能幫葉莊主做點事兒了，哪怕是發現個方向上的錯誤，換他正眼瞧自己一次也值得。
婉兒沒開口，望著趴在窗口上看風景的肖旭，她憂鬱的樣子還有幾分看頭，葉青依是喜歡這個么？
肖旭也發現車子正在往南走，所以他們不是要求鍾家莊，但也不是白家莊……
她看著路上的一草一木，有些印象，卻不那麼深刻……
星兒看眾人都不理她，有些著急，拽了拽自家小姐的袖子，又低聲說：「小姐，走錯了，現在向南，不是向北。」
陳雪婉這才看向她，眼裡含了冰的，星兒立刻像被縫住嘴一般，將兩片並不算薄的唇都抿進了嘴中，不見一點粉紅。
垂著腦袋，怎麼也想不出自己錯在哪裡。
「我想起來了！」肖旭突然叫了一聲，對上二人驚異的目光，才幹笑著聳聳肩。
面對著婉兒溫柔如水的眼神她心虛得厲害，快點到葉家莊吧，到了就不用對著她了。
婉兒絲毫沒有流露出嫉恨的意思，笑得比昨日更加溫煦，「想起什麼了，這麼開心。」
「就是……」肖旭不想對她說謊，可又不能不說。「想起那日白衣說的人是誰了。」
「是誰？」婉兒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眼神專註。
肖旭想說是青依，說不出口，「他說的是斷命。」都是什麼鬼啊，前言不搭后語。
葉青依不懂她在說什麼，聽到林軒和就想問問清楚，再聽到斷命就沒了興趣。
「影兒，不生軒和的氣？」陳雪婉對黑衣事件的始末非常清楚，只是那些關於鍾笑影的失身的傳言她是不信的，從這姑娘現在歡快洒脫的樣子來看，她沒受什麼大的傷害。
肖旭帶著孩童般的天真搖搖頭，「沒生氣，他也不是故意的。」
「但，一定有人是故意的。」陳雪婉像個關心妹妹的姐姐，又像個直言不諱的好閨蜜，反正不論是誰都只能從她眼中看出真誠和感同身受的憤慨。
肖旭屈膝抱著，看了看星兒示好的眼神，前後搖了一陣，才搖搖頭：「也許有吧，不過已經不重要了，都過去了……」
葉青依緊了緊手中的馬韁繩，敲了敲馬車的窗。「小影子，想不想出來透透氣？」
婉兒撥開窗帘看了眼外面刺目的陽光，「外面太曬了，女孩兒總曬太陽不好。」
「這裙子騎馬不方便。」肖旭借著縫隙說了句讓二人都不為難的話。
「側身坐著，不會不方便。」葉青依對著婉兒淡然一笑，堅持著。
肖旭皺眉，什麼鬼，你當我騎術精湛咋的，葉青依，你又想找茬了吧？
「我騎術太差，側身哪能坐得住？」說著就嘟起了嘴，明明人家都要走了，還找茬，真的好么？
陳雪婉在她腦門上輕輕推了一推，「你這傻丫頭，有青依在，你怎會坐不住？」
什麼？肖旭粉撲撲的小臉「唰」得紅了，嘴巴張了張，不知該說什麼。
摸了摸發燙的臉，抬眸，就對上星兒刻毒的眼神，她可不如自己的主子，現在完全裝不住了，雙眼冒著紅色的火焰。
「去吧，去陪陪青依……」婉兒又推了推她的手臂。
「哦……好吧……」肖旭平時一準做不出這種當仁不讓的事情，可是當婉兒微笑著催她的時候，她竟有些被鼓動的錯覺，彷彿體育課被人起鬨，必須翻過木馬一樣。
坐在葉青依懷中，肖旭的臉一直是熱的，又不是頭一回，按理應該是越來越熟悉，她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緊張。
手放哪裡都覺得彆扭，腳也是，總也找不到合適的位置。
他的呼吸就在耳邊，每次呼氣，她都會忍不住閉上眼睛。
「不舒服的話，就回馬車去吧。」葉青依貼著她的耳朵，用只有她能聽的聲音說。
肖旭也不看他，只是搖頭。
「那就摟著我。」他的聲音依舊很輕。
肖旭伸出雙手，茫然看著葉青依，不確定這雙手摟在什麼位置更合適，腰還是脖子。
他像接受花環的元首似得低下了高貴的頭，面色卻有些嚴肅。
她伸出雙臂，略顯笨拙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閉上眼靠近他懷中，他的心跳也很快。
「小姐，葉莊主他……」看著二人如膠似漆，星兒急了。
婉兒狠狠咽了口唾沫，冷睨了丫頭一眼，伸出纖長食指，做了個息聲的動作。
看來這個小丫頭只是面上故作歡樂，實質還是受了驚嚇，而且不輕，就算黑衣沒有傷到的她身體，也給她留下了無法磨滅的記憶。
葉青依現在到底內疚還是同情？
無聊的責任感，他居然就為了這個去守著她，真是可笑。
他準備把她藏在葉家莊么？
這樣一切就平息了么？他可不會那麼天真……
那他下一步要怎麼做？
忍痛割愛？
真替他擔心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