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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逾制封太子妃

  聖上北狩,朝政諸事雖暗暗咬了勁,但大體是求在四面楚歌中求國體順康,痴心妄想聖上有一天迴鑾,即便是一封書信來了,要誰登基,誰便可扶搖直上,也就省了這樁樁麻煩。

  展洛卿打破平衡,一罪恆親王戕害皇子,二罪恆親王護軍勾結外族,是把家事國事混在一起發落。

  今日冬至,祭奠先人,誰想過會兵戈相見。

  眾目睽睽之下,展洛卿提劍徑直向皇後走去,全然不需要指引依託,叆叇似有非無,他走得這樣堅定,甚能繞行在兵刃中喘氣粗重的恆親王,皇后不露訝異,往右後退三步讓出寶榻,他道:「謝皇額娘。」

  洛卿彷彿真正治癒,明目達聰:「摯塰聚集黨羽,流放先皇,所行卑污,孤隨命吳振將親王摯塰拿交刑部尚書掌律令刑法徒隸按覆讞禁之政審問。似此不諳君臣大義,不念手足至情之人,洵為亂臣賊子,天理國法皆所不容也。」

  這話說完,殿中雅雀寂然,只有吳振戴僵青面具從殿外而入,徑直跪在殿中,擲地有聲:「喏!」隨即起身,腰上懸挂的刀背上鐵鏈繩索琳琅作響,步步朝恆親王走去。

  恆親王不肯被擒,氣喘如牛,喊聲之烈驚起殿外水波:「洛卿你有何證據?!」

  此話說得刺耳,如同今日早朝,恆親王進言太子攜寵妃出宮,直呼其名,大有傲慢訓示後輩之意,當時展洛卿聽了也只是尋常一哂。

  沒有劍鞘的兵器啪一聲橫置在桌案前。

  恆親王被怒火沖昏,虎目只瞪視展洛卿,其餘人目光則在那柄利刃上。

  自它出鞘,便一直盯著,恆親王黨羽正是因此不敢進言,任憑平日里呼天喝地的恆親王成了孤家寡人。

  利刃最頂端,是一枚血沁玉佩,紋有龍虎,乃天子之物,出征相隨。

  蠻盛手捧長劍,一一奉給王室宮卿仔細詳察。

  展洛卿緩緩道:「移六省虎符,封禁親王府,世子昀歸同審,長子太守子石,二子刺史安瀾已在塞外江羌革職拿問,在刑部大牢等骨肉團圓。」

  每說一句,恆親王便僵一分,等話音落下,吳振一腳踢在他膝蓋處,他撲通跪地。

  「摯塰皇叔,三綱五常之中唯有父子之情安能不顧?」展洛卿輕蔑說道。

  靜默片刻,展摯塰目視長劍上的那塊古玉,不由深吸戰慄,緩緩叩首,緩緩手執寶劍,溝壑縱橫的老臉上眼淚滂沱,痴笑出聲。

  御林軍以為他要自刎,皆稍微一退,這一退就出了變故。

  展摯塰經年不輟武藝,雖年邁,但他猛然發力,掌握利刃,四指頓削一半,以指骨攜滔天恨意,血如泉涌時如同投標戟般朝展洛卿投擲過來。

  劍影剎那漫天。

  御林軍聞風而動,然而扼住罪人咽喉已遲,又因其位不能放箭擊碎。

  展洛卿眼擋叆叇,舉手投足旁人會以為他復明,只有凌筱心知前幾日摘下巾帕只能看他黑玉般的雙目仍目無焦點,也只有凌筱位置上是最近,怎能不近,她剛一掠而起被護落在太子位上,太子之位正是離皇后寶榻最近。

  再沒空叫護駕了,再說叫也白叫,這幫廢物哪裡趕得上寒兵利刃破空之速!

  展洛卿遽然一立,頓時要閃開,可皇後身邊的姑姑扉葉忽然發難,不顧誅九族重罪,邁步朝他背後重重一推,胸腔直懟劍刃而去。

  夭壽!這賤人心性和皇后當真是一路!

  凌筱已經覺得腦子裡痛得四分五裂,甚有血漿崩裂之感,她飛身撲過去,視野搖晃,心裡直罵御林軍中看不中用。

  她旋身點足,從桌案一踏而過,自己也納悶怎會如此輕盈,但她騎馬天賦絕佳,若不是心脈先天不足,說不定是武學奇才咧?

  奇才不奇才現下是沒工夫猜測,她一撲過去,憑站位后發先至,整個人撲撞在洛卿身上,洛卿臂彎高熱,臉上全是驚愕,這瞎子真笨!凌筱盛怒之下直接把人栽倒在皇后桌案下面,劍牢牢釘在屏風上,兇險地顫抖著。

  一陣劇痛從頸後傳出,凌筱心中哀嘆不會這麼背吧,她見過洛卿兵器之利,一點也不懷疑要是真觸到她軀體,豈能有命還?

  砰砰倒地之聲正如凌逸鈺撲到展洛卿,不過展洛卿這次反應快得多,抱住她就地一個翻滾,躲開兵器之下的位置,凌筱沒急著爬起來,反手去摸痛處,好險發現那兵器的確劃破她衣袖,不過還好,是扎傷她小臂才引發劇痛,這才放心叫喚道:「哎喲。」

  展洛卿神色一緊,一手抱她,一手竟來探她鼻息。

  「果然還是瞎子。」凌筱哼哼,低語道,「是手臂,不礙事。」

  這下蠻盛才到,這小東西失職在前,可謂是速度不快,脾氣不小,他戾氣甚重,當著凌筱的面狠狠一刀下去竟把扉葉從肩划至肺腹,將活生生的一個女子接近一劈為二,鮮血猶如瀑布暴射而出。

  凌筱當頭劈臉被血澆灌,她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婚嫁時她只見箭矢飛過,誰會去看背後屍骸,怪不得當日哭嚎奔走之聲響徹雲霄,驟看小蠻盛如此暴戾兇狠,一陣燒心嘔吐之感猶如胃中濃漿翻湧而上,彼其娘之,她暈血!

  她還沒嘔出來,台下魂飛魄散,女子尖叫和桌椅栽倒的聲音此起彼伏,搞得她一時不知是血人如她更噁心,還是倒在桌案旁的扉葉更傷眼。

  展洛卿抱她起來,春熙不顧規矩地跑到她身邊,滿臉驚恐,語不成句地叫主子,伸手拂去她眼皮睫毛上的血。

  一時殿上殿下兵荒馬亂,皇后臉上也淋了血,咸陽宮太監侍衛也一涌而上。

  展洛卿雙臂牢牢抱緊她,心跳劇烈,並不把凌筱還給春熙或者其他人。

  殿內聲音嘈雜,他的眼睛沒有復明,總該是有些恐懼慌亂吧,可他一聲不吭,硬是不露出絲毫破綻。

  直到御林軍重新扣押展摯塰跪在殿中,殿中寶榻下如血海,展洛卿就在血泊中坐下,氣勢兇橫如惡鬼,有些嬪妃低頭咬唇不敢直視,皇子皇孫哭得刺耳,母妃嬤嬤乳母一大堆,卻無人哄也不能離開,只抱緊在懷中,想捂他們的眼睛,又不敢。

  她聽到他氣息沉沉。

  「吳振,斬他雙臂。」他清冷道。

  凌筱趕緊把腦袋埋在他懷裡,急急求饒道:「殿下不要!」不要在我面前!

  他一僵,又說:「慢著,先收監。」

  皇后帶著臉上的血跡,起身緩緩走至寶榻前,柔聲細語:「既朝堂之事已矣,殿下可先行回宮,本宮自會處理合宮事宜,側妃之傷儘早醫治,省得留有遺症,為獎側妃之勇,賜貢品傷葯,逾制封側妃為太子妃。」

  鳳屐踩著侍奉她三十餘年的心腹鮮血,高貴出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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