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河邊，前進！
霧谷秘境的迷霧向來是很厚的。朝陽明顯已經生氣，但在這迷霧下，只看得到隱隱紅光。
枕著水聲醒來，劉風絮看到帳篷外人影。
是龍婷。
「時候不早啦，趕快收拾一下就走了！」
龍婷依舊拿著自己那柄寶劍，看著眼前這修為明顯比自己低許多的「劉家小姐」，臉上的不滿意不能太明顯。
劉風絮有些不高興。
不就是境界高一點，又是棲霞宗內門弟子嗎？
自己儘管沒進棲霞宗，假以時日成了宗門裡弟子，還不是把你碾壓著打的？
她確實是有些不樂意了，這種不樂意的後果很嚴重。
「你現在小看我？」
劉風絮看著那棲霞宗內門弟子法袍，這身衣服還沒自己身上的耐打。
自己身上法器又那麼多，孰強孰弱還未必可知呢！
……
想著，笑了。
「你想怎麼樣？」
劉風絮將神識探入儲物袋，尋找著可以一擊制敵的武器。
「你又想怎麼樣？」
不是龍婷的話，而是李湘妍在調和。
「我們現在是碰巧遇到了，就別要載鬧內訌——合作起來，才能擁有更強的實力！」
李湘妍笑了笑，看向面前加起來都比不上自己的兩人。
「走吧——深入，已經刻不容緩了！」
她走進劉風絮，同時暗中傳音向龍婷。
「忍一忍，也沒什麼的。」
「妳要知道她也就那個性子，半個月後都不用再見面了！」
……
和劉風絮確定了路線，現在要沿著大河向上游逆流走。
風絮是自己不願意打交道的，也是自己不得不打交道的一個人——李湘妍承認自己不喜歡她，卻也知道自己缺了她不行。
探秘秘境，需要引路人。
如今的劉風絮，其價值也就在於這個「引路人」！
不過，有引路人挺好的。
「墨翅鳥可以烤來吃，蒼毛虎味道也不錯——這些東西，從這裡上溯兩里路就可以遇到了？」
李湘妍震驚的背後是歡喜，自己的菜譜終於要豐盛許多了！
那就往前走吧！
她幫劉風絮整理好東西，走到隊伍前頭。
——別問，問就是為了吃的！
……
「李師姐！」
背後是龍婷的呼喚，李湘妍回頭一看——她指著劉風絮，又看著自己。
「李師姐——劉小姐還是練氣期。」
練氣期就無法御劍飛行，自己本想帶著身後兩個踏破雲霧的，可惜現在只能步行了。
向上游只走了半里路就遇上一道溪流，雖沒有大河那樣湍急徑流，依舊有兩丈闊層疊白浪。
還有一個讓人不那麼高興的事實是，這溪流對岸就是面看不到頂的山崖。
……
「這片山叫『白闕門』，最高有一里多高——頂上是秘境外了，就中間十丈寬的山谷可以通行！」
劉風絮的地圖還是有用的，指著差不多縊斷秘境的那一道山樑。
「這裡，也是霧谷秘境第一重和第二重的分界了。」
指著大河那邊，濤濤白浪從十丈寬的山崖間傾瀉。一團濃霧把山谷堵得嚴實，和其他地方的霧氣相比更濃了三分。
「只能從這裡走？」
境界最高的李湘妍有些不想承認，不過背上發怵可不假。
「你以為還有其他路？」
劉風絮投來一份白眼，催人儘快向前。
……
白闕門，顧名思義。
白色的山崖如同城闕，白色的迷霧宛若門。
聽起來很是唯美，實際上卻不是什麼好去處。
十丈寬的峽谷中迷霧濃厚，就連金丹修士的神識都探不了五丈——而這段山谷，就有一里長。
迷霧中隱藏有崖雕，那種惡鳥可不是普通修士所可以為敵；迷霧中一旦出現，就意味著你沒什麼時機反應。
那崖雕，往往能在修士反應過來之前就奪去他們性命！
哪怕是御劍飛行的修士都要小心翼翼，更別提還帶著個練氣期——通過迷霧的難度成倍增長，李湘妍忽然覺得，自己獨自前往都會比帶著這兩個強。
是的，她開始嫌棄了。
……
緩緩下到溪流邊，白湍對面是高聳懸崖。
沒有成型的道路，六十年時間，能走人的地方早被深草掩蓋。
「還是帶人飛吧。」
李湘妍開口，看著劉風絮。
「上來！」
她開口，劉風絮卻有些不領情。
「你就當我是個跟著你們的小人物？」
她冷笑，總覺得這兩個棲霞宗的人有些看不起自己。
「別鬧！」
李湘妍沒說的話宋婷說了，她瞪眼向劉風絮，竟然是那樣坦然。
「劉小姐，我雖說並不欣賞你，但現在，我們是一體！」
她指著前面雲霧激蕩的山谷，對著她的眼睛。
「你要知道，如果我們想拋下你，照樣過得了山谷！」
不就是崖雕嗎——這簡單的障礙誰都能逾越！
李湘妍聽出龍婷心中想法，會意一笑——轉頭看向劉風絮，她有些不情不願。
「跟著你？」
終究是踏上了飛劍。
……
白闕門的雲氣升騰，厚厚白霧迎面撲來臉。
「想來也不是那麼困難唉！」
她從未來過霧谷秘境，自然會覺得簡單——卻被身後乘劍的那位笑了。
「不困難？」
劉風絮指著兩邊，再看看飛劍——「你自己看看，你現在飛得有多快？」
跟著她的話的，是李湘妍驚恐的目光。
「這！」
……
「知道了吧，不論你原來能有多快，在這段峽谷，都不能比走路快得了多少！」
劉風絮有些幸災樂禍。
在白闕門，谷底河水的速度是最快的——不論是修士，還是在此處棲息的崖雕，甚至飛出的暗器，都不能超過江水的速度。
這就意味著，這一段只有一里長的山谷，從頭到尾需要他飛個半刻鐘！
心情有些不太好。
越往前，迷霧越濃，遇到一處河谷難得寬闊的地方，飛行的速度只能一降再降。
身後，白霧動了。
一個黑色的身影緩緩出現，帶起強大靈威壓制而來。
……
這就是崖雕？
這竟然是崖雕？
在這一段山谷，一切的速度都變慢了——無論是人，還是飛鳥。
可是，崖雕身下是素湍，自己下方是緩慢的回水渦。
自己頂多有走路的速度，崖雕卻等同於慢跑！
四丈遠，看上去很近。可時間放慢，即便只有那麼點距離都兇險異常。
放慢了動作祭出飛劍，還有不足三丈。
飛劍瞄準崖雕，二者還有兩丈！
迷霧中又出現一個身影，此刻在漩渦的另一邊。
雖說是慢動作，卻讓李湘妍脊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