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切磋
楠兮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就是隨意一看就看到了這幾個弟子對打。
後山有一片地方草木稀疏，平整好土地就是為了給弟子們切磋。專門有執事在這裡看著，這一片是楚志黎。
「今天又來了？」
楚志黎看到雲檀和洛琴，對兩個熟客倒是友善。
「今天不是我和他打，是他和他打。」
洛琴點頭，指著雲檀和齊休雲。
「楚執事，我們觀戰！」
……
楚執事被小姑娘的舉止嚇到了，讓開位置給她坐。
神色飄忽向前邊交戰的兩位，他認識其中那個胸有成竹的。
「今天是你要他們切磋的？」
他瞭然。
「是啊——那位，欺負我。」
軟綿綿的話帶上無害的表情，楚執事苦笑。
要是他不認識洛琴，還真有可能被她騙了，以為她是那被欺負的人。
可他知道，洛琴並沒有表面上看到那樣柔弱。
她就是朵碰不得的花。
……
楚執事不知道，遠在數十裡外，還有人在關注著此處戰場。
其中之一是剛剛送走了先頭部隊的楠兮，其中之二——其中之二是滿身丹藥味的紅檀。
紅檀是被楠兮從煉丹房裡面拉出來的，她今天小贏了黃凌兒一場，正打算再接再厲呢！
「你弟弟和別人切磋起來了。」
楠兮面無表情，紅檀來了興緻。
「和誰？」
「和一個自大的。」
楠兮早猜到事情的來龍去脈，是齊休雲先招惹的洛琴，然後他向雲檀抱怨，被小姑娘追上了，使出借刀殺人之計。
這本來也不是大事，偏偏讓他看得津津有味。
……
「雲檀兄，還請手下留情！」
齊休雲在這一刻怕了。
他知道自己這一下是弄巧成拙了，連小姑娘的衣角都沒摸著，卻要挨兩次打。
「喲，懂得討饒了？」
洛琴眼裡不帶意思情感，今天他無端攔路的氣，她現在可還沒有消去。
手指一彈飛出星點火苗，懸浮在齊休雲眼前。
齊休雲怕了，他知道那火星灼燒身體的疼痛——人不可貌相，這個小姑娘就是個魔鬼！
「那個——那個洛師姐啊，我知道錯了，你大人大量好不好？」
他就差下拜了。
……
「齊休雲啊，你有點骨氣好不好。」
這下連雲檀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叉著腰看戲。
「有骨氣？你被她威脅的時候，還能說出這話？」
齊休雲根本不認為雲檀說的是對的，他退後一步，右手扇著額頭汗滴。他是真的——真的沒想到，往昔朋友會用「沒骨氣」這樣的話評價自己。
「你欺負我，就有骨氣了？」齊休雲蹦出一句。
「那我該怎麼樣？」雲檀不為所動。
「你跟她打一場啊！」齊休雲指著看戲的洛琴。
「欺軟怕硬，就懂欺負我，你又是什麼東西！」
……
雲檀沉眸。
他算是知道齊休雲的性子，今天見了大吃一驚。
「你以為我跟她切磋得少嗎？」
反問，拍一拍朋友的肩膀。
「你來了內門，好些天沒有修鍊了吧。」
「氣息有點虛浮，這和你之前不一樣。」
「估計也沒和同門比拼過，否則也不會像今天這樣，連比武的地方都沒來過。」
一笑，卻對洛琴點頭。
「而一場尋常的切磋，就把你怕成這個樣子！」
甄雲檀一句句說在齊休雲心坎上，讓少年沉默了。
……
「雲檀兄，我知道我打不過你。」
終於來了嗎？
洛琴激動起來，看到兩個少年很快打到一起。
「這兩人挺配。」
楚執事的話把洛琴嚇了一跳——什麼叫「很配」！
「雲檀他技巧嫻熟但少有創新，你帶來的那個倒是很會投機取巧。」
原來是這個「很配」，小姑娘承認自己剛才是想岔了。
場上，雲檀的藤條已經整個包住齊休雲，讓那本來英俊少年此刻疼的求饒。
「再投機取巧也只是投機取巧，是吧，執事？」
小姑娘笑了。
場上齊休雲難堪。
……
半刻鐘后。
齊休雲終於拍去了身上殘餘的紅色藤條印子，看向雲檀和小姑娘都帶著忌憚。
「雲檀兄，你太狠了。」
他感慨，卻發現本應該坐在身邊的朋友換了。
「葛樵——怎麼是你？」
他抓一把頭髮，感覺有些尷尬。
「早就是我了。」
葛樵笑了。
「那——他們兩個呢？」齊休雲環顧四周，找不到洛琴與雲檀身影。
「他們啊——不知是不是在談情說愛呢。」
葛樵指著樹林，那兩個在那裡尋尋覓覓。
……
於是，齊休雲動了心——走向樹蔭下，他冷冷看著隱在林下的兩個。
「你們——你們做什麼呢！」
他這一吼確實嚇到了兩個人，可結果的災難性的。
看著被吊在樹上的少年，雲檀啞然。
「我是不是過分了點？」小姑娘後知後覺。
「好像沒有吧——繼續剛剛的話，你說，你發現了什麼？」
於是洛琴真就不管掛在樹上的人了，手指頭點一下雲檀鼻尖。
「你還真以為我發現了什麼啊！」她掩蓋急迫神情。
「算了——你好像也沒比他聰明多少。」
洛琴終究是放棄，自顧自離開那裡。
……
遠方，桃林峰。
紅檀看向楠兮，不知道她剛剛為什麼嘆氣。
「你這個弟弟，被嫌棄了。」
楠兮開口無關緊要，手上做的卻不是無關緊要的。
他在空中用金黃色靈力畫了一個漂亮紋路，搖搖頭又散去。
「她應該還沒發現。」
心中道出這句話，作勢要找來陣堂長老——卻記起那長老好像剛剛被自己送去仙域了，搖頭走了。
留在屋裡的紅檀見楠公子去了，一下子百無聊賴起來。
算了，煉丹，自己的修行要緊。
她心下有了決定，知會一聲去了地火峰。
……
可在她離去的一剎那，有另一道遁光離開桃林峰。
那道光芒很淺，一般人不怎麼能看清。
包裹在遁光里的赫然是楠兮，她急匆匆離開了宗門，竟是向九宮山的方向。
神色里少有的慌張，卻很快化作平和。
還沒到九宮山，半路遇上一隻飛舟——踏上甲板，飛舟上眾人吃驚。
「代宗主？」
帶隊的人看上去四五十歲，看到本不應出現的人幾分詫異。
「有些事等下說。」
楠兮一把拉過來人，傳音讓他神色變化。
「此時當真？」
「確信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