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你竟然還護著她
我和何朗同時扭頭往門口看去,只見沈鈞沉著臉走了進來,如刀子般的目光冷冷地從何朗扯著我胳膊的手上滑過。
「沈哥……」何朗瑟縮了一下,眼中劃過一抹心虛,接著就像被火燙了一般,飛快地將手縮了回去。
沈鈞沒有理他,大步來到我的面前,虛虛地握住我的手,對正在發愣的護士沉聲喝道:「還不過來給她把針取了!」
護士迅速回神,慌慌張張地走了過來,在沈鈞冷厲的目光下,哆哆嗦嗦地將針撥了出來。
這才沒有多大會,我錯針的手背已經青得不像樣子,針剛一拔出來,一小股鮮血就汨汨地流了出來。
沈鈞眉心微擰,本來冷沉的目光又往下降了幾度。
小護士嚇得又是一個哆嗦,垂著腦袋,大氣都不敢喘,露出一副快哭出的樣子,結結巴巴地對我說,「我……我給您……拿棉簽按住。」
我搖了搖頭,「不用了,你把棉簽給我,我自己按著就行,勞煩你再去領一下藥,幫我重新掛水。」
小護士聽完如蒙大赫,將消過毒的棉簽給我后,拔腿就跑,那樣子就跟有鬼在後面追似的。
沈鈞還一直握著我的手,我想要把手抽出來,他卻稍稍握緊了些,不讓我抽離。然後拿過我手中的棉簽,小心地摁在了傷口處。
不知情的人只怕還以為,我是他的心肝寶貝呢。我譏誚地想著,不管還在流血的傷口,一把將手抽出來,冷漠地說道:「不勞煩您了。」
沈鈞抿緊薄唇看了我一眼,然後才將手收了回去。
噤了半天聲的何朗見我如此不知好歹,立馬義憤填膺地對沈鈞說道:「沈哥,你看她這樣一副白眼狼的樣,你幹什麼還對她這麼好?」
沈鈞冷冰冰地看向何朗,直看得何朗不自在地移開目光,他才淡漠地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何朗在沈鈞面前可不像面對我時那麼囂張,整個人就像是碰見了老虎的貓似的,乖得不像話。
沈鈞一問話,他就老老實實地回道:「你最近都沒去看過我姐,電話又打不通,所以我過來找你。」
沈鈞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地道:「我回頭過去看她。」
我不知道何朗是聽出沈鈞話里的敷洐意味,還是因為別的什麼,聽見沈鈞這樣說,他直接問道:「回頭是什麼時候?」
沈鈞抿了抿唇角,問他,「是靜姝讓你來的?」
何朗聽見沈鈞說這話,似乎有些生氣,說話口氣都沖了起來,「沈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我姐不叫你,你就不去了?我姐懷的也是你的孩子,憑什麼你就對她置之不理,天天守著這隻母老虎!」
本來我不想插手,聽見何朗說我母老虎,我心裡的火氣頓時上來了,冷笑一聲,譏誚地說道:「孩子是不是沈鈞的,白靜姝心裡清清楚楚。」
何朗氣道:「林璐,你不要胡說八道,毀我姐的清白。」
我挑了挑眉,嗤笑一聲,譏誚道:「還用得我毀嗎?清白那東西你姐根本就沒有。」
何朗被我氣得跳腳,礙著沈鈞在場,不敢上前撕我,只能大聲罵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害得沈哥變成瘸子也就算了。現在你竟然還要敗壞我姐名聲,你……天底下怎麼會你這樣狠毒的女人。枉我當初……當初……」
他沒有再說下去,憤憤地瞪了我一眼,臉上除了怒火,似乎還有羞憤。
我冷冷看他,扯著唇角,「後悔當初救我?真不好意思,浪費你的善良了。不過沈鈞和我兩個人的事情,論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何朗眼睛瞪得圓圓的望著我,一副恨不得將我掐死的模樣,「你這個賤……」
沈鈞皺緊眉頭,用淡得聞不出心緒的聲調,緩緩道:「何朗,閉嘴。」
何朗猛地扭頭看向沈鈞,不可置信地喊道:「沈哥!當初為了做復健你吃了那麼多苦,腿馬上就要好了,卻因為她變成了瘸子!你……你現在竟然還護著她!」
我因為何朗的話心中一震,下意識地看向沈鈞,脫口道:「何朗說的是什麼意思?」
何朗嘲諷道:「林璐,你別裝……」
沈鈞看了我一眼,打斷何朗,「告訴你姐,我明天去看她。你先回去吧。」
「不……」何朗還想再說,被沈鈞一道冷冰冰的眼神將話凍了回去。於是,他惡恨恨地瞪了我一眼,不情願地離開了。
何朗一走,我和沈鈞便沒有再說話。護士進來幫我重新紮了針,將之前摔碎了的吊瓶料理完后,就離開了。
沈鈞看著護士將針紮好,才離開床邊,略有疲色的坐到了沙發上,看樣子是打算處理公事。
我將枕頭墊在身後,半靠到床上,冷眼看了他一會,緩緩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沈鈞。」
沈鈞抬起頭,沉目看向我。
他的臉如同大師雕成的塑像一般,俊美,卻冷硬得沒有一絲表情。漆黑如墨的眼睛更是讓人無法從中窺探出絲毫情緒,看不出他是高興還是生氣。
從什麼時候起,他的心思已經這樣深沉了。
我不由地有些恍神,直到他有些不耐地微微皺了下眉,我才陡然回過神來,慢慢說道:「沈鈞,你是不是以為讓何朗來演了這麼一齣戲,我就會原諒你,原諒白靜姝?」
沈鈞露出不解的表情。
我將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可能是打著吊針的原因,明明這麼炎熱的天氣,我的手卻特別涼,涼得我從心底打了個冷顫。
我彎起唇角,目不斜視地望著沈鈞,「你想要離婚,所以說出我十九歲那年撞了你爸的事情。你不想要孩子,所以借著出差的名義帶我去了雲鎮。現在你不想讓我再報仇,所以故意讓何朗說出你因為我腿瘸的事實。」
沈鈞面無表情地望著我,目光發沉。
我嘲諷地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好拿捏?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算計我。」
沈鈞淡淡地道:「你會放棄報仇嗎?」
我輕而緩地搖了搖頭,咬牙道:「不會。」
沈鈞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繼續低下頭處理公事,漫不經心地回道:「那怎麼能說我算計你?」
我心裡憋的那口怨氣,頓時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那感覺別提有多鬱悶。
我咬了咬牙,到底還是忍不住問道:「何朗說我弄瘸你的腿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的腿不是之前被我壓斷後瘸的嗎?」
沈鈞抬起頭,涼涼地看了我一眼,「你不是說不想讓我算計你嗎?問這麼清楚幹什麼?」
我恨聲回道:「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管不著。」
沈鈞道:「這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也管不著。」
我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論打起嘴炮來,我已經不是沈鈞的對手。我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見他不願意回答,我也沒有再追問,但是心裡卻仍舊有些放不下。
沈鈞一直呆到晚上才從病房離開,第二天,他沒有出現。想起昨天他答應何朗要去看白靜姝的事情,我不禁冷冷地笑了笑。
等我把白靜姝懷的孩子不是他的證據弄到手后,我倒要看看沈鈞的表情有多精彩。
在醫院住了半個月,我的身體已經調理的差不多,額頭上的傷也拆了線。那裡果然如醫生所言,留著一道疤,顏色有些發紅,和我的膚色極不相襯。蘇綿綿苦著臉說我破相了,要拉我去韓國整容。
我笑罵她神經病,把額角的頭髮撥了撥,遮了起來。傷疤本來也不大,被這麼一遮倒也不顯眼。
沈鈞從那天之後一直沒有再來看過我,直到出院那天,他才出現。我以為他在白靜姝那裡呆得樂不思蜀,根本沒有料到他會來,不禁有些意外。
沈鈞看了一眼我腳下的提包,對跟著一起來的李秘書吩咐道:「你去替她辦出院手續。」
李秘書領命去了。
「走吧。」沈鈞直接拎起我的包,率先朝外面走。
我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下,趕緊追上去,「你幹什麼?」
沈鈞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將我的行李扔到車上,用眼神示意我上車。
我以為他要送我回家,猶豫了一會,到底還是坐了上去。
走了沒多大一會,我覺出不對,皺著眉頭問開車的沈鈞,「這不是回我家的路,這是去哪?」
沈鈞淡淡地暼了我一眼,「你的身體還沒有好,先住我那,讓周姐照顧幾天。」
住沈鈞那裡?和他同處一室?我下意識地想要拒絕,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我這身體,沈鈞肯定不會對我怎麼樣,我倒不用怕他。但是,如果白靜姝知道我和沈鈞住在一起,她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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