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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 誰應聲誰就是狗

  沈鈞走了。


  我說完那句話沒有多久,他就走了。走的時候腳步十分急促,看起來像是落荒而逃。


  不過我想那是我的錯覺,落荒而逃這個詞怎麼也不可能出現在沈鈞身上。畢竟像他這樣心思深沉的人,怎麼可能輕易地表露出自己的心思。就算真的是,只怕也是他故意演給我看的。就像那天晚上的表白,和這些天對我無盡的忍讓,只不過都是迷惑我的表象罷了。


  我微微彎了彎唇角,譏誚地想著。為了不讓我找白靜姝麻煩,他可真是費盡了心機。如果他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吞下這口氣的話,那他可真是太小看我了。


  這一推之仇,我遲早是會報回來的。


  不過還沒有等我去找白靜姝的麻煩,倒是有人來找我麻煩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白靜姝的表弟,何朗。


  他又把頭髮染了,這一次染成了金白色,明晃晃的,跟個太陽一樣,晃得我眼花。


  進來后,他肆無忌憚地將病房查看了個遍,連衛生間都沒有放過。最後才大馬金刀地往沙發上一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問我,「沈哥呢?」


  自從上次何朗將我扔在雨中之後,到現在一兩個月過去了,我一次也沒有見過他。見他一進門,就是這種混不吝的樣子,我不由冷笑一聲,知道他是為白靜姝報仇來了,毫不客氣地說道:「你眼瞎嗎?這房間除了我和一隻狗,還有別人嗎?」


  何朗氣得臉都歪了,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瞪著眼睛對我咆哮道:「林璐,你罵誰呢?」


  我諷笑道:「誰應聲就是誰。」


  何朗狠狠一腳踹到床沿,怒不可遏地握緊拳頭朝著我揮了揮,「女馬的,要不是看你是個娘們,我肯定打你。」


  本來就是可移動的病床在何朗的暴力之下,使勁地晃動起來。我眼前一陣陣暈眩,不由閉上眼睛,牢牢地抓住床沿。等晃動停止,暈眩也過去后,我心裡的火氣也上來了,寒著臉,冷聲道:「有本事你打我一下試試。」


  何朗被我挑釁得更加憤怒,氣咻咻地望著我,拳頭握得咯吱咯吱響。見我毫無怯意地回視著他,他忿忿地將拳頭收起來,將臉扭到一邊,罵罵咧咧地道:「小爺不跟你一般見識。你老實回答我,沈哥呢?」


  我裝作沒有聽見,將手背上的針頭撥出來。剛才被何朗一踹,我手上的針歪了,吊瓶的塑料管里全是倒流的血。


  何朗看見我的動作,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不安,繼續粗聲粗氣地說道:「我問你話呢,你啞巴了?」


  這一次他的態度比剛才好了一些,雖然語氣依舊不好,但是聲音卻比剛才低了幾度,聽起來頗有些底氣不足的樣子。


  我按了下床頭的響鈴,讓護士來幫我重新紮針,然後冷冷地橫了他一眼,「沈鈞又不是我的狗,你問我幹什麼?」


  何朗指著我的鼻子,「你……你這女人,怎麼這麼欠打?」


  我啪地一聲將他指著我的手揮開,譏誚地說道:「那你來打啊,剛好替你表姐報仇。反正你來我這裡也抱著這個目的。」


  何朗眼神微微閃了閃,「誰說我替我姐來報仇了?我是來找沈哥的。」


  我真替何朗自卑,這麼大人了,說謊連個像樣的理由都找不到,「找沈鈞?你不打他電話,到我這裡來?智障嗎?」


  何朗又要踹床,包裹在牛仔褲里的長腿馬上都碰到床沿了,不知什麼原因又硬生生地剎住,收了回去,然後惡聲惡氣地說:「林璐,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你這樣我真的會動手。」


  說得好像我怕他打我似的,我不屑地笑了笑。不過我也不想再和他罵下去,趕緊讓他走才是正事,所以我也收起了我的尖酸刻薄,「你自己也看了,他確實不在我這裡。」


  何朗道:「那他去了哪裡?」


  「我哪知道。」我掀開被子,從床上走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見何朗不停地看我,拿出一次性杯子扔給他,「要喝水自己倒。」


  何朗倒了一杯水,牛飲般一飲而盡,不情願地嘀咕道:「有你這樣待客的嗎?」


  我冷哼一聲,「不喜歡你可以走,沒人逼你。」


  何朗又嘀咕了一句什麼,聲音太低,我沒有聽清,也懶得問他,「你打過電話了嗎?」


  何朗點頭,「電話打不通。」


  我聽了不由揚了揚眉,疑惑地問道:「打不通?那他沒在公司?」


  沈鈞的電話很少有打不通的時候,因為公司里實在有許多事情都需要他處理。


  何朗道,「沒在公司。李秘書說下午沒有回去,她也想找沈哥。」


  沈鈞從我這裡已經離開大半天了,竟然還沒有回公司。我皺了皺眉,卻懶得再管,直接對何朗道:「那你看到了,他也不在我這裡,沒事你請回吧。」


  何朗不樂意了,「你這是什麼態度?沈哥不見了,難道你不著急。」


  我把手裡的杯子隨手放到茶几上,然後盤腿坐到沙發上,涼涼地道:「他那麼一個大活人,難道還怕他遭人綁架嗎?」


  何朗不爽地抱怨道,「綁架沈哥的人不是你嗎?這麼多天,你竟然都不讓他去看我姐一眼。」


  我抬起眼,望著何朗,「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何朗指責我,道:「你還裝什麼傻?這麼天如果不是你擋著攔著,沈哥能不去看我姐。」


  我不知道白靜姝到底是怎麼給何朗說的,竟然讓他這麼認為。不過我心裡也有些疑惑,事情發生到現在,都過去一個星期了,沈鈞竟然一次也沒有去看過白靜姝。


  難道他相信白靜姝的孩子不是他的?我歪著腦袋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如果沈鈞真的相信的話,怎麼那天一點反應都沒有,完全不像個正常男人。


  何朗推了我一把,「你不說話是不是代表承認了?真看不出來你是這種人。」


  我簡直為何朗的智商堪憂,冷笑著道:「你是不是腦子有坑?沈鈞是我能管得住的嗎?」


  何朗橫眉豎眼地將我打量了一番,揚著下巴,滿臉不屑地說道:「那可不一定,萬一你一哭二鬧三上吊,逼著沈哥不去看我姐呢。」


  我懶得辨解,索性承認,「是啊,是我不許沈鈞去看你姐的,你滿意了吧?」


  可能是我承認的太利索了,何朗的表情像吞了一隻蒼蠅般難受,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扎針的護士已經來了,我乾脆下了逐客令,「何大少爺沒事就走吧,我這小廟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何朗見我故態復萌,說話又變回了冷嘲熱諷,兩條濃黑的劍眉擰成了結,「不行,我要在這裡等沈哥。」


  他是這打算賴上我了?我本來就不怎麼爽快的心情變得更加陰沉,對護士搖了搖頭,示意她等會,「怎麼?你姐推了我一把還不夠,還要派你來給我添堵?」


  何朗一愣,又飛快地回過神來,板著一張娃娃臉,大聲道:「什麼我姐推你?林璐,你怎麼這麼污衊我姐,明明是你救她的時候不小心摔下去的。」


  看來經過這麼幾天,我和白靜姝之間的事故已經換了一個版本了。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去,比起不小心將我扯下去來說,更能顯得她無辜些。


  我對白靜姝的無恥有了更深一層了解,嗤笑了一聲后,道:「行,就算是我不小心摔下去的。現在你可以走了吧,何少爺。」


  何朗卻並不打算善罷干休,皺著眉頭問我,「什麼叫算是,你說說清楚。」


  我無心和何朗爭這個,他和白靜姝是姐弟,就算我磨破嘴皮子,他也不一定信。何況辨得個清清楚楚又能怎麼樣,我的小豌豆不會回來,他也不可能替我主持公道。


  我一言不發坐回床上,讓護士小姐幫我紮好針,閉上眼睛開始假寐,把何朗當成了隱形人。


  何朗見我這樣,似乎氣更大了,不依不饒地要我講個明白。


  我打定主意不理他,便笑著對護士道:「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請他出去。」


  沈鈞給我訂的是私人病房,護士把病人當上帝伺候。聞言,毫不遲疑地對何朗道:「這位先生,病人需要休息,能麻煩你出去嗎?」


  何朗卻完全不聽勸,直接把護士推開,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咆哮道:「林璐,你少裝睡,把話給我說清楚。」


  我實在煩透了,睜開眼睛,冷冰冰望著他,「怎麼?如果我講清楚了,你打算替我報仇嗎?」


  何朗急切地反駁道:「我姐說過了,是你不小心摔下去的。」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你自己都有了定論,還讓我怎麼講清楚。」


  何朗一怔,又飛快地說道:「那你是不是承認你污衊我姐?」


  我撥開何朗抓住我的手,涼涼地說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何朗反而更不滿意了,整個人都暴躁起來,再次扯住我的胳膊,就把我往床下拖,「不行,你和我去我姐那裡,好好說清楚。」


  我的手上還扎著針,被他這樣一扯,沒有掛穩的吊瓶砰地一聲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而我則因為錯位的針頭,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我正要發怒,一道聲音卻比我先響了起來——


  「何朗,你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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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易含和213429打賞的香水,筆芯。也謝謝給我投月票的小天使'Any.、liuh16A1G、玫瑰的嬌艷、天空的雲7J5tm、可樂9d7wP、袁媛uPSAT、你在心上別來無恙、塵離QUaKY、撿漏QLS4B、曾經都在夢裡、黑色空間、林萌UIoJF、梵音菩提、快樂小娘倆、oQnMs、M、仰月、UGUZd、小可cWk3F、水木心、墜落在天空的星星,你們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動力。(希望蠢作者沒有敲錯名字,也沒有漏掉哪位小天使\(^o^)/,不過認真講,你們的名字真心難打,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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