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戰前最後的寧靜
雖然這次行動和自己關係不大，但是出現在機場的那個襲擊者卻讓韓澤不得不關注。
殷泠說過，對立組織的插手是因為六代生物龍，究其本身是為了R因子，在目的上與UID相同。那麼從這點來看，這個神秘的組織有很大可能就是父親所在。
只有他們有能力、資格插手。
韓澤甚至懷疑，不，他直覺紅蠍子只是父親那個組織下的一員，像羅耳那樣的在世界各地還有更多。這不禁讓他在心底發問，許涵到底是什麼人？雖然已經能夠漸漸理解父親為何拋棄他而獨自離開，可越是這樣，他就越好奇。
作為與整個世界對抗的反派，父親身後的真相。
想到這，他耳邊又響起楊陌早上的話，在對兒時為數不多的記憶里，父親曾在廬州一處研究所工作，自己是否可以藉此機會做一些調查？
心頭漸漸燃起的熱火，令他有些衝動。
「程小東，你有沒有辦法查找一個人的身份信息。」韓澤忽然轉身朝一旁的程小東問道。
「啊？」正忙於和謝航對噴的程小東一愣，隨即才緩過神，沉吟了下應道，「這個問題倒不大，但前提是得有些基本信息，比如指紋、DNA、肖像或者其他特徵信息。」
韓澤搖搖頭，「只有姓名和所在地。」
「這個嘛。」程小東皺起眉，摸了下鼻樑，「單純依靠網路很難，不過能接入國家網站的話倒是沒問題。可是現在政府網路全部關閉，想要調取指定地區的人員檔案信息，恐怕只能去當地的人社局一類的人事管理機構，物理接入他們的內網。」
「只能親自去么？」韓澤有些為難，現在的廬州可是混亂的風暴中心。
程小東攤開手無奈道，「隊長，黑客也不是萬能的啊，除了這個方法，你也可以找殷參謀試試，說不定她願意幫你通過軍網接駁國家公民信息庫，這更省時省力。」
韓澤面無表情，這種事絕無可能。
一旁的謝航趁韓澤沉思的時候，湊到程小東耳邊嘟囔道，「你這不是廢話么，隊長寧願親自去當地也不會找殷參謀幫忙。」
這話說的不假。
別說是韓澤，放眼整個幽靈大隊，也沒誰願意求到殷泠頭上。
不管是公事私事，只要見到她那張臉，想好的託辭都說不出口。運氣好的，毫不拖泥帶水地被一口回絕，運氣差的，一頓胖揍打出參謀處是常事。據說，殷泠在戍衛軍的父親就是後勤出身，號稱鐵公雞，雖說褒貶不一，卻也能看出這父女二人的脾性，乃是一脈相承！
韓澤倒是沒打聽過這些小道消息，只是他的目的見不得人，哪裡敢請殷泠幫忙。
只能再作打算了。
……
下午5點多，轉移駐地的命令終於下達。
這時候，接收裝備的幽靈大隊已經返回了機場，得到命令后，立刻集結，朝崗集鎮轉移。
伴隨而來的還有最新的作戰部署，韓澤仔細看了一遍發現，和之前與翟勇、姜子浩他們一起推演的差不多。戍衛軍方面的六個重型旅成環狀擺在廬州城區四周，以SDA的三支大隊建立正面陣地，也就是主攻方向。
說是主攻，其實只是戰略武器部署陣地而已。
布置在巢湖邊上東南城區的209旅剛剛抵達便開始向內推進，將清空並建立一塊5公里深的梯次防線。
看得出來，指揮部是在為龍王可能的逃跑做預防，畢竟現在對龍王的基本信息了解太少。如果這傢伙具備兩棲能力，那一旦從巢湖進入20公裡外的長江，那可就是海口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認真看完整個戰役部署，韓澤終於點點頭。
「感覺還不錯？」見韓澤神情舒緩，一旁的楊陌開口問道。
「嗯。」韓澤關掉全息地圖，應了聲，「作為一次對城區變異生物的圍剿殲滅作戰來說，我是看不出什麼毛病。而且不是說崗集那邊已經開始架設電磁炮群，和戰略激光武器了么，對付一頭剛剛蘇醒的生物龍，哪怕是第六代，應該也是足夠的。」
聽到韓澤字裡行間的熟稔，楊陌不禁笑了。
「你這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生物龍專家。」他向後靠在裝甲車艙壁上，嘆聲道，「雖然已經知道生物龍是幾百萬年前就存在的生物，但是你說它為什麼會在這時候蘇醒？」
韓澤微微一愣，隨即恍然，笑道，「你也好奇了？」
「致變素災難、變異體、強化人、生物龍，這一件接著一件的破事出現，難不成我還能繼續閉目塞聽么？」楊陌仰頭看著車艙的頂板，喃喃道，「有時我在想，就算這些傢伙齊齊出現，搞得整個世界一團糟，但是國家和軍隊不照樣控制了局勢，最終還會回到正軌。你父親那些人到底圖什麼呢？」
「如果只是為了破壞，也太幼稚了吧。」
「你怎麼想的？」韓澤忽然道。
楊陌長長呼了一口氣，「你記得以前看過的《三體》吧，說不定，他們就和裡面的降臨派一樣，在為外星文明的降臨打前站。」
噗，韓澤難得被逗笑出聲，他搖搖頭回道，「能通過星際航行來到地球的外星人文明，根本不需要扶植傀儡，只要他們願意，消滅我們都是彈指一揮間的事，何必這樣大費周章。」
「對啊，所以我才不明白，他們圖什麼。」
楊陌的話在自問，卻也字字敲擊在韓澤的心頭，父親曾說這是對上層的懲罰，但懲罰到底是什麼？
從去年的9月8日至今，他看到的只有一個個支離破碎的家庭，一個個掙扎求生的普通人，和一頭頭失去理智，只保留嗜血本能的變異怪物。受到懲罰的只是無數在這社會，求生愈發艱難的尋常百姓，而不是高高在上，指點江山的上位者。
難道給他們添麻煩，就是報復么？
韓澤不能理解，甚至已經成為他的最大迷惑，沒人天生就是反派，父親到底經歷過什麼？
「幽靈A各隊注意，這裡是隊部，我是殷泠！」
沉默之中，通訊頻道忽然響起了殷泠嚴肅的聲音，韓澤一骨碌坐直身，便聽到前者沉聲傳來的命令，「最新消息，城區邊緣出現變異生物群活動跡象，正在靠近崗集陣地。上級命令，我部全速馳援崗集陣地左翼3號區域，務必將變異生物阻擋在既定防線外！」
「怎麼了？」楊陌忙問道。
韓澤神色沉重，看向他，「城區的變異生物在我們之前行動了！」
……
7點15分，夜，嚴店臨時前指。
任勛站在作戰大廳里，目光緊盯著布滿了戰術標記的全息地圖，參謀們也忙著兵力調配，緊張的氣氛在大廳內蕩漾著。
「將軍，統帥部的最新命令下來了！」
孫立拿著電子板急步走到任勛面前，沒等他發問便主動道，「上面已經同意了最新的作戰方案，兩台組裝型粒子加速器也將通過空運向廬州調配，最遲明天凌晨3點左右運抵，技術工程人員隨行。統帥部命令我們，這次要全程並全權參與負責，指揮部馬上得向崗集轉移了。」
任勛點點頭，臉色稍微好看一些，「這樣最好，我們也能放開手腳，不受掣肘。」
說著他又問道，「UID那邊呢？」
這時站在一旁等待的劉參謀忙回答道，「UID作戰情報科已經對城區變異生物的突然變化做了全面分析。可以確認的信息是，持續的核能轉化反應正在讓龍王的能級快速提升，潛在的生物威懾和不斷擴大的電離輻射威脅，是促使變異生物異常活動的主因。」
「他們預計，這種情況仍然會加劇。」
劉參謀頓了頓，又肅聲繼續道，「而且，我們監測到目標隱藏的14號區域熱增幅異常，周邊磁場環境十分惡劣，之前撒布的無線感測器已經有37%喪失作用，還在持續增加。根據技術部門對已有數據的分析，如果任由龍王核能轉化反應進行，最多24小時后，城區地底就會形成熔漿流動區，龍王有極大概率轉移，尋找另一處地區進行活動。」
「簡單說，時間不等人，對吧？」任勛臉上的肌肉跳了跳，長吸一口氣。
劉參謀無奈點頭，「是的，將軍。」
「好了，時間再緊也得有個章法。」任勛吐出一口濁氣，擺擺手道，「按照預案，馬上發布預警信息，通知周圍30公里內的非作戰人員12小時內撤離。另，各阻擊陣地將防線給我向城區再推進3公里，建立前沿陣地，不能讓一頭變異生物跑出防線！」
「還有，通知各單位，20分鐘后指揮部向崗集轉移，做好準備工作，去吧。」
「是！」
等劉參謀轉身去傳達命令，孫立才長嘆一聲，「沒想到首先發難的竟然是龍王，這讓整個計劃的不確定性大大增加了。」
「接下來的24小時，可不好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