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心冷漠
韓澤的消極言論讓屋內的眾人很是不喜，沒人願意把之前分到的食物給他充饑。房子主人店老闆在之前的混亂被變異怪物咬死，這個地方的食物早就被搜刮乾淨，連一點碎渣都沒留下。
林嘉當然不會眼睜睜讓韓澤挨餓，所以把自己分到的食物給了韓澤。
壓下心中的感動，韓澤沒有客氣，一口氣吃掉了大半，又喝掉一大杯白水，這才勉強七分飽。
不知怎的，韓澤覺得自己的胃口似乎大了不少，連帶著力氣也有些增強，否則在被變異怪物撞倒的那刻，也不可能一腳把它踹開。
抹了抹嘴巴，韓澤看向林嘉，「林姐，我要去三里橋，你去么？」
「三里橋？！」林嘉明顯被韓澤的話嚇了一跳，三里橋距離這邊足有20多公里，中間還必須穿過市中心區，何況外面到處都是吃人怪物，他們怎麼過得去？
其他人聽到韓澤的話不禁面露嗤笑，這年輕人不是腦子壞了就是瘋了。
韓澤當然不會說那地方有大量的生存物資，他也不擔心林嘉會拒絕。韓澤很清楚，林姐是個戒備心很強的人，她不會不明白待在這裡的危險，而且繼續待在這裡不過是等死罷了。
雖然他也沒多少自信能夠安全穿過市中心區，但是卻不會看著林嘉餓死在這。
「林姐，你覺得這裡安全么？沒了食物，他們會再分給你么？」韓澤望著林嘉，又瞥了一眼邊上的眾人。
林嘉面色一僵，看了眼神情冷漠的眾人，頓時有些心虛。
咬著嘴唇想了許久，林嘉終於艱難地做出決定，食物本就不多，能撐幾頓還是未知。與其和這些陌生人等死，真不如和知根知底的朋友一起出去拼一拼。
「好吧。」她猶豫道。
……
剛決定離開，樓上住處的七人馬上將二人驅逐出了二樓，理由竟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林嘉心頭憤憤，覺得這群人實在良心冷漠，竟如此絕情。而韓澤卻毫不在意，除了自己在乎的人，在他眼裡這些人和空氣沒什麼區別，願意等死就隨他們去好了！
「林姐，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瘋了？」在一層店鋪收拾裝備的韓澤忽然問道。
林嘉抓起一隻運動背包，沉默了一會才道，「不知道，但我覺得和熟悉的人在一起比較安全。」
韓澤無聲笑笑，背起自己的背包，轉移了話題，「林姐，你知道這邊有什麼武器店一類的，我們必須得弄些武器。」
「武器店，我哪知道這些……」林嘉面露苦笑，但很快她彷彿想起什麼，「對了，昨夜在街西面好像停了一輛坦克！」
「坦克？！」韓澤滿臉驚喜，只是他不記得昨天軍隊開進來過坦克部隊。但沒關係，就算是坦克，也能搞出一些槍械裝備來，坦克兵的艙室內也是有著一座小型槍庫的。
打定主意，韓澤和林嘉終於出了店門。
外面依舊下著雨，不過卻有加大的勢頭，使得整片天空霧蒙蒙的。兩人不由緊了緊衣物，小心翼翼地朝街西面移動。
那些變異怪物似乎也很討厭淋雨，街道上只剩下車輛和無人收拾的屍體。偶有涼風吹起凋零的樹葉，更顯得城市凄涼異常。
走了好一會，透過朦朧的雨霧，一輛高大的墨綠色裝甲車隱約浮現出來。
韓澤頓住身形，林嘉也緊跟著停住，半蹲下來。韓澤仔細看了一眼，那輛數碼迷彩塗裝的戰車並不是什麼坦克，而是31C式步兵戰車。雖然有履帶和57毫米口徑的粗大炮管，但是還遠無法和真正的主戰坦克相提並論。
「林姐，你在這等我，我過去找裝備。」韓澤四下探視一眼，低聲對林嘉囑咐道。
「你小心。」林嘉接過韓澤的背包，回應道。
當韓澤貓著腰，朝步兵戰車摸去的時候，斜對面的一間鋪子里，一個瘦削漢子正端著手裡的電子觀測鏡，緊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當他看到韓澤爬上步兵戰車的時候，他急忙低喊道，「大超哥，有人上裝甲車了！」
聽到瘦削漢子的聲音，一個臉型瘦長，但十分精壯的背槍男人快步走了過來，「猴子，把觀測鏡給我。」
猴子趕緊把東西遞給大超，後者熟練地端起電子觀測鏡，望向已經爬上車頂的韓澤。
增程視野里，韓澤取出了格鬥刀，擺出了標準的防禦動作，因為他本能地感覺到，車艙內似乎有變異怪物的存在。
韓澤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半掩的艙蓋上，慢慢探手抓住艙蓋邊緣。隱約間，他好像聽到了車艙內傳來呼呼的低沉吼聲，這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恐懼，韓澤在腦子裡不斷演示打開艙蓋后的格鬥動作。
過了十幾秒，又像是幾分鐘，韓澤終於微眯起雙眼，左手腕猛然發力！
砰！艙蓋猛地彈起，這瞬間，一隻發黑的爪子咻地探了出來，一把抓向韓澤的面門。
韓澤彷彿嗅到了勁風襲來時的濃烈腥氣，他頭皮發緊，左手閃電般返回抓住了黑爪的手臂，運足力氣使勁向外拽動。
本來就要探身攻擊的變異士兵一下被拉出半個身形，露出那顆滿是猙獰與斑駁血跡的頭顱，特別是那雙鴿蛋大小的通紅眼睛，駭人無比！
韓澤哪顧得了害怕，右手上的格鬥刀瞬間刺向變異怪物的眼窩——
噗嗤一聲刀身入肉的輕響，黑紅色的血液頓時狂涌而出。韓澤不敢懈怠，手腕用力狠狠絞了一圈，想要把怪物的腦子完全切碎。
巨大的痛楚讓變異士兵嗚嗚慘叫，耳朵鼻孔流出大量的黑血，死命地掙扎著。
韓澤鬆開刀柄，抓住胡亂揮舞的怪物左爪，抬腳踩住，這才堪堪止住它的動作。足足過了一分多鐘，變異怪物才徹底軟下來，趴在車身上不動彈了。
望著腦漿血液橫流的怪物腦袋，韓澤忍不住胃裡的翻騰，刺鼻的血腥氣讓他不住地乾嘔，差點把剛吃過的食物吐出來。
緩了好一會，韓澤深呼吸幾口，抹掉臉上迸濺的血點和雨水，拔出格鬥刀，在死掉的變異士兵衣服上擦拭乾凈。
漫漫長路，這樣的遭遇以後會很多，韓澤告誡著自己。
揮去心頭的雜念，將屍體推下戰車，韓澤動身爬進車艙。
而在遠處，這不到兩分鐘的短暫戰鬥全數落入了大超的眼裡，他咽了口唾沫，心底有些震撼。
從韓澤的動作里，曾經也當過兵的他一眼便看出了韓澤的軍人身份，而且格鬥水平極高！那些變異怪物的力量和速度他都是見識過的，像韓澤這樣有膽氣和力氣的人，不多見。
放下電子觀測鏡，大超有些糾結地思索起來。
那輛步戰車裡的武器和彈藥是他早就看上的。之前四人在這家小麵館吃飯遇到災難發生時，第一時間便關閉了大門，控制了店裡的食客和老闆，所幸也沒人變成怪物。
恰巧外面有一輛步戰車在這裡建立了防線，雖然最後被全滅，不過也留下了不少武器。
可惜的是，落在外面的武器彈藥基本都打光了，只剩下不到兩個彈匣50來發子彈。一旦遇到幾隻變異怪物，自保都是問題。
但是當過兵的大超知道，在戰車駕駛艙還有一個小型槍庫，那裡絕對還有不少彈藥。
於是，仔細計劃之後，四人跑上步戰車搜取武器，但是卻被裡面藏匿的變異怪物咬死了一個人，其他三人嚇得魂不附體，狼狽逃回。
回憶到這，大超仍然不自主地抖了一下。
那麼，能殺死變異怪物的韓澤，豈不是比變異怪物更可怕？
但說回來，如果和他商量一下的話，或許可以分到一些彈藥？畢竟，他一個人，還帶著個女人，彈藥太多也是麻煩不是？
大超一邊想著，一邊胡亂地猜測。
只是，在這混亂的末日，誰會嫌自己武器彈藥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