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月明星稀,彼此一戰
月明星稀,孟府後院,一處空曠地練武場。
此時,靜靜地佇立著兩個人。
長久地沉默后,孟珙目光直逼對面凌寒,態度冷沉:「我聽聞過你的名字!」
「哦?那是凌某榮幸。」凌寒拱了拱手,「凌寒對閣下也是早有耳聞,甚至可以說是聞名已久。」
這番話並非奉承,而是孟珙這個名字,凌寒真的是如雷貫耳。
眼前這名少年,將來會成為南宋熠熠生輝的將星,南宋十大名將中也是位居前列。
這位抗金抗蒙名將,可謂是出身將門世家,曾祖孟安和祖父孟林是岳飛部屬,其父孟宗政也是南宋一代名將。
在趕往臨安的途中,他是聽了孟芊嬌不少夢話,也知道孟芊嬌此次離開璧山縣,並非是毫無目標的粘著他。
京城,是他的行程目標,同樣也是她遊玩探親的終點站。
年少,最愛追夢,嚮往外面世界,幻想著精彩人生。
孟芊嬌私自離家出走,非要一路與他結伴同行,其實有一部分是出於這種少女心理。
這些凌寒都能夠理解,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璧山縣一個退休小幹部家庭,竟然與京城孟家有著這段淵源。
「孟某此生最不喜歡的,就是奉承之言!」孟珙冷冷一哼,「你所作詩、詞、賦、曲,甚至釀製烈酒醉千秋,孟某都甚是欣賞,但是卻極其討厭你這個人!」
「抱歉,關於嬌嬌……」
「少廢話!我不是來聽你念經的!」孟珙霸道一語,隨即就是掌風劈向凌寒。
掌法翻轉間,凌寒感受到了無邊憤怒,以及那足以開碑裂石的威力。
凌寒避過鋒芒,身法靈巧多變,輾轉騰挪之間,盡顯瀟洒之姿。
「只會躲么?」
孟珙化掌為拳,直擊凌寒心口。
凌寒嘆了口氣,這一次他沒有閃躲,竟然是故意露出空門,準備正面接下這一拳。
嗡!
鐵臂重拳瞬息而至,然而緊要關頭,卻是突然撤了回去。
「凌寒!我孟珙打架比武,還不需要對手忍讓!」孟珙胸口起伏,顯然是剛才收拳傷了自己,「你應該很清楚,愈是如此,只會讓我更加厭惡!」
「凌某向你保證,自會讓她雙目復明。」凌寒嘆了口氣,「至於……我看沒有必要了,所謂拳腳無眼,傷了任何一人都不好。」
「哦?聽這話中之意,孟某會被你所傷了?」
「孟兄,不要誤……」
「若是男人,就痛苦一戰!」孟珙戰興高漲,一指兩側兵器架,「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任你挑選!」
「既然如此,那凌某就領教了!」
心存愧疚地凌寒,原本不想傷了和氣,但既然對方有意切磋較量,那他也正好想領教一下孟珙實力。
「請!」
寂靜的夜,秋蟬不在長鳴,但練武場上,此刻卻是聲音迭起。
拳掌雷霆,金戈交錯,共同編織成揮汗如雨地音律。
夜近子時,練武場終於恢復平靜。
無數兵器橫七豎八地丟棄,筋疲力盡的兩人躺在地上,一同看著月色星空。
「痛快!真是痛快!」孟珙喘著粗氣,沖著夜色大聲吼了起來,「許久沒有如此傾力打一場了,今夜真實痛快!」
「不愧是將門虎子,你這一身本領,將來足以保家衛國了!」
凌寒此刻心情也舒暢萬分,畢竟能夠找一個旗鼓相當的人不容易。
當初在青城山與洪鼎沒個結果,一直是他感到遺憾的事情,今日也算是遂了他的心愿。
「保家衛國……你說的不錯!我這一身本事,將來必定要為朝廷護衛邊疆!」孟珙拍著胸脯傲然道,「孟某將來若是麾下甲兵十萬,定要橫掃江北!」
「你有此心志,將來定會有機會!」
彼此沉靜了片刻,孟珙突然問:「雖說那蕭山邪教叛逆該殺,但你此舉可是罔顧了王法,孟某雖能理解,卻並不贊同。」
「其實坦白來說……」凌寒突然坐了起來,「凌某做任何事,從來都不是尋求他人認同,而是該不該為之!」
「你這種念頭,太危險了!」孟珙拍了拍凌寒的肩膀,隨後起身取來兩壇酒,「不過我能感覺得到,你是一個有原則的人,往往這種人,心中都會有一把尺約束自身。」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這醉千秋!」拍開封泥,頓時沁人酒香讓人迷醉,「真沒想到,此酒竟然遠銷到了京城!」
「這你得感謝鄭大人,若不是他回京述職后,多次讚許你這醉千秋,京城的酒樓又豈會銷售?」
孟珙說到這裡,一仰脖子飲了口酒:「酒樓若無銷售,那我也就無緣品嘗此等烈酒了。」
「鄭大人……」
凌寒這才想起來,鄭克祥回京述職快有一年了。不知道為什麼,這時他腦海突然出現鄭靜茹的身影。
當一切事情原委解釋清楚,兩人又痛快的打了一架,凌寒與孟珙之間的矛盾,總算是得到了些許緩解。
但若說成為朋友,還是言之尚早。
孟宗政與其餘三子,正在邊關鎮守襄陽,所以孟家就只有馬氏與孟珙母子二人,以及府上一眾男僕女奴。
凌寒一直不明白,同樣都是姓孟,兩家後人怎麼就成了表兄妹?
難道不應該是堂兄妹,或是族兄妹嗎?
凌寒這麼想不是沒有道理,因為古代同姓之間,一般很忌諱聯姻成婚。
當然,這只是常規而論。
後來經過一番了解,凌寒才弄清楚緣由。
原來孟宗政的義妹,正是孟芊嬌的母親。如此一來兩家雖是同姓,卻是十足的表親。
在孟家待了幾日,凌寒對京城有了一個大致了解,而還聽到一則消息,那就是紹興府近期之內,已連續發生三十六起命案。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如今他心心念念的事情,是如何治好孟芊嬌的眼疾。
凌寒除了翻閱醫典,就是配方試藥,希望能配出清除蛇毒,而又不傷雙目的方子。這讓原本頗有埋怨地孟珙母子,逐漸對凌寒的態度有了一些改變。
就在凌寒苦思冥想的時候,京城一年一度蹴鞠大賽已經如期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