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口舌之快,城管大隊
「三日後,便是賽球之期,莫非孟兄心中膽怯,才會獨坐飲酒壓驚?」
「胡兄,孟某要做什麼,似乎與你無關。」
「孟兄這話可就生分了,你我此次雖是分屬兩支蹴鞠隊,但也沒有必要如此劍拔弩張不是?」胡文暄倒是自來熟,不等姓孟的少年允諾,就自顧坐到了對面。
少年不動聲色,語態平靜拱手道:「胡兄,孟某向來喜歡清靜,若無別的事情,恕孟某不奉陪。」
「孟珙,你竟敢如此對無禮!」
少年話音剛落,胡文暄身後隨從登時直面怒斥。
「胡兄,今日孟某給你面子。」少年孟珙眼神微眯,「若是他再多說一句廢話,孟某不介意在此地廢了他!」
「你!……」
胡文暄一揮手,制止了隨從多言,語帶不善地倒了樽酒:「孟兄,我胡家僕人還輪不到你管束。」
「話雖如此,但……」孟珙瞥了那隨從一眼,「若是再讓孟某得知他欺行霸市,孟某不介意替你胡家管一管家犬。」
胡文暄拍案而起:「孟珙!本公子不與你逞口舌之快,屆時賽場上你我一較高低!」
「奉陪到底!」
「哼!口感灼燒咽喉!」胡文暄呷了一口樽中酒,帶著三分譏諷道,「此等腤臢劣酒,也只有低等賤民才會吃飲!」
說著,一揚手,杯子直接丟出了窗外。
「胡文暄,你!……」
孟珙急忙起身,直接將頭探出了窗檯。
街道上,行人不斷。
落下的酒樽沒有誤砸行人,卻直接砸中一匹拉車的馬兒。
頓時,馬嘶鳴,四蹄如飛,受驚的馬兒橫衝直撞。
原本熱鬧有序的街道,這一下更加熱鬧,更加雞飛狗跳了。
孟珙見狀,顧不得多想,直接從二樓窗口跳下,腳踏鱗瓦快速追趕。
隨後以低矮檐棚為借力支點,一個翻身平穩落地。
身形宛如靈猿的孟珙,一系列動作渾然天成,一個箭步直接沖向馬車。
「快讓它停下!」
孟珙一邊追趕,一邊向驅車之人大聲呼喊。
「廢話!」
駕車之人正是剛進城的凌寒,此刻他是手忙腳亂,心說我要是能讓這犢子停下來,還會這麼狼狽不堪嗎?
論扎馬步,凌寒自信可以腳下生根,但是一旦脫離地面,對他而言是致命弱點。
騎馬或是駕車,常態下是沒有什麼問題,可一旦遇到突發情況,比如當初連續不斷騎馬狂奔,就差點將他顛簸殘廢了。
而如今馬兒受驚,一時間,他也沒了往日地鎮靜。
啪啪!
凌寒不做多想,當即割斷繩索,同時身子一躍,坐到了馬背上。
沒了車廂的束縛,受驚的馬兒更是野性十足,一個怒沖就跨越三丈之外。
凌寒雙腿緊夾馬腹,左右手分別抓著馬套與馬鬃,極盡全力不讓自身墜落馬下。
既然馬與車分離,凌寒已經沒了後顧之憂,當下首要目標就是將馬兒制服。
凌寒強行制止馬兒,高喊讓眾人迅速躲避。但他這個初級騎術,又豈能輕易地控制驚馬!
「讓我來!」
就在馬蹄躍起、幾乎瘋狂之際,孟珙身影突然衝到近前。
身子猛然一提,右臂瞬間環住馬頭。
沉聲一喝,受驚馬兒發出一聲悲鳴,隨即前蹄不堪重壓,竟是直接跪倒在地。
失控地馬兒,終於在孟珙環抱擠壓下,徹底不能動彈分毫。
隨後,孟珙輕輕撫弄馬脖頸,在馬耳旁低語了兩句,就放開了手臂。
再次站起來的馬兒,徹底恢復了常態,緊接著打了幾個噴嚏,像是在與眼前之人打招呼。
早已順勢離開馬背的凌寒,在旁看到眼前一幕,心說此人不僅通曉馬的性情,而且這股力道也是著實驚人。
能夠將高昂失控地馬頭按下,那就說明有能力將馬兒直接扳倒。
而眼前之人沒有這麼做,看得出是個愛馬之人。
凌寒急忙上前,由衷地致謝:「兄台好身手,真是感激萬分!」
「不必客氣,若非閣樓酒樽落下砸中它,它也不會受到驚嚇……」孟珙輕撫馬兒地左眼,一道血痕十分醒目。
凌寒也來不及多言,急忙轉身往回狂奔。
回到車廂脫落地,見孟芊嬌安然無恙,凌寒這才放心下來。
這時,人群中又是一陣騷亂,緊接著一隊兵士直接涌了過來。
「大庭廣眾,目無王法縱馬逞凶,來人綁了!」
為首兵士目帶凶光,一聲令下,幾名兵士就將凌寒圍在了中央。
「且慢!」
就在這時,孟珙牽著馬走了過來。
「原來是孟公子,您這是……」
「街頭縱馬並非他之過錯,皆是因此馬受驚所致,所以依孟某之見,此事不必興師動眾。」孟珙拍了拍馬鬃,看了一眼周圍凌亂街鋪,「至於這裡一切損失,孟某都會善後補償,武司衛覺得如何?」
「既然孟公子如此說,那我街道司求之不得,告辭!」
說完,率領眾兵士離開了。
「原來這就是古代的城管大隊……」凌寒看著消失的兵士,心中與後世的城管做了對比。
京城乃是天子腳下,有特定的機構維護城市面貌與秩序,這個機構就是城管的雛形。
一般的州府城區,不會有這種專設,而是由守城兵士兼職,亦或是由衙門胥吏充當臨時城管。
「兄台,馬歸原主。」
孟珙兩次解圍,凌寒正要再次道謝,卻忽聞車廂里傳來一聲:「請問閣下,可是孟璞玉?」
「嗯?在下正是!」
孟珙話音未落,車內孟芊嬌卻直呼道:「四表兄,是我嬌嬌啊!」
「嬌嬌!你……你們!」孟珙頓時錯愕不已,疾步走了過來,「你這丫頭,來京城也……」
孟珙剛要埋怨兩句,卻不料一掀帘子,就看到到了一雙烏青地眼眶。
「嬌嬌,你雙眼為何會……」
「四表兄,此事一言難盡。」孟芊嬌突然笑了,「多年不見,你就忍心讓小妹在此出醜?」
「哼!虧你還笑得出!」
孟珙急忙將竹簾放下,回身不善地看著凌寒。
「抱歉,這件事情……」
「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孟珙一擺手,不想多聽一句話。
這時,孟家僕人趕了過來,迅速將馬套上了馬車。
「孟環,這裡你來善後。」
「是!」
隨後孟珙充當車夫,駕駛馬車揚長而去。
只留下不及上車的凌寒,在原地無奈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