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當眾問罪,卻遭反擊
一個聲音,現場氣氛驟變。
無論是自持身份的烏唐,還是公孫弘、屠宏瑜等人,都紛紛靜默寒蟬起來。
就連凌寒身邊的孫越,也忽然的拘禁起來。
「夫子!」眾人躬身行禮。
凌寒循聲望去,就看到一行人正向這裡走來。
為首之人鬚髮皆白,一身墨青色儒服襯顯不凡氣質,正是南舟書院的院正(山長)王陵。
與此同時,凌寒也看到了另外一人,正是三味書塢的主人令狐珏。
「晚生見過王夫子,見過令狐先生。」凌寒收斂狂放之態,身子微弓施了一禮。
「呵呵,三餘啊,不曾想會在此地見到你。」
相對於王陵板著臉,令狐珏卻是十分的和善,竟然主動與凌寒寒暄起來。
凌寒尷尬一笑:「老先生,近日可還安好?」
「嗯!身子骨還算硬朗,你備下的方子確有效果,不愧是杏林名醫啊!」
令狐珏神情十分的滿意,人老了就有各種舊患老毛病,一直以來也沒個徹底地根治之法,所幸凌寒近日派人送來的方子,讓他逐漸有了康復趨勢。
這不,剛一有所好轉,就被王陵邀請到書院授課傳業了。
「老先生過譽了,這不過是晚生應盡之事。」
自從上次令狐家一行后,凌寒從鄭老西口中得知令狐家背景不俗,於是就有心留意令狐家的大事小情。
因此,他知道了令狐珏有多年隱疾。
其實說白了,就是老年類風濕性關節炎,以及較為嚴重的骨質疏鬆症。
於是就與亦師亦友的沈重言,研究了一個醫療方子給令狐珏。
甚至凌寒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只要這個方子效果不大,他都打算主動以針療之法幫助令狐珏。
狂,需要底蘊與時事。
沒有根據的狂,是裝逼與腦殘。
令狐家這片樹蔭,他凌寒不會輕易放手。
王陵見自己被晾在一旁,心說這都什麼情況,明明老夫才是本場主角好不好。
於是瞪了令狐珏一眼,冷哼一聲:「凌寒,你可知錯!?」
「夫子,晚生有錯!」
「……」
凌寒這一聲認錯,讓在場眾人紛紛一陣短路,就連王陵也突然一愣。
「這小子不是挺狂妄的么,為何……」
「看來也是個欺軟怕硬的小人,在我等面前張牙舞爪,見了夫子卻是慫貨!」
「……」
眾人紛紛意外,同時也紛紛向王陵請願。
「夫子,此人傷我書院學子,應當予以嚴懲!」
「夫子,此等狂徒野夫,應當押解官府!」
「這等小人不可輕饒,否則我南舟書院豈不是成了笑柄,將來何以立足?」屠宏瑜捂著嘴罪,說著含糊不清的話,「夫子,此人決不能輕饒!」
屠宏瑜的話剛一出口,眾人紛紛予以符合。
同時,一個中年男子匆匆趕了過來,直接來到屠宏瑜身邊:「宏瑜我兒,你怎會傷重至此?」
來人正是屠宏瑜之父屠項。
屠宏瑜一指凌寒,口吐憤恨之言:「爹,就是此人!」
「何來狂徒,竟將我兒傷重至此!」
屠項見兒子如此狼狽,護犢之火早已充滿心頭。
「何來?當然是問罪而來!」凌寒對屠項父子可沒有那麼客氣,「你兒屠宏瑜,不顧同學之誼,竟將孫越重傷流血,難道說此事就不該過問么?」
「是這小子先動手!」
屠宏瑜據理力爭,如今書院高層都在此,又有父親在身旁護持,頓時底氣是空前的充足。
「哦?好,這話說的非常好!」凌寒拍了拍手,「且不說你與一個孩童私毆有失身份,即便是他動手在先,你又何至於將他毆打頭破血流?」
「……」
「即便你佔據了正理,孫越出手亦有過錯,但凌某想請問一句,一個柔弱稚子為何明知與你爭執會受辱,又何以不顧一切與你私毆?」
「這……」
凌寒一擺手,冷冷一哼:「所謂事出皆有因,你重傷孫越之事,或可狡辯撇清一切,但你背後咒罵詆毀凌某,這件事情屠宏瑜你又作何解釋?」
「可你……」
「眾位皆是讀書之人,秉承聖賢之道,應當明白非禮勿言的道理,如今卻背後非議詆毀他人名譽,試問這就是南舟書院的教學宗旨么?」
王陵一聽這話,頓時怒沉一聲:「凌寒,你放肆!」
「夫子,晚生敢問一句,南舟書院眾學子為何詆毀晚輩,此番風氣究竟是私人所為,還是有人有意鼓動所致?」
凌寒雖依舊恭謙,但卻言語鄭重毫不退讓。
「你!……」
王陵聞聽此言,心說這小子好厲害的一張嘴,這一出口就將所有人套了進去。
私人所為,那堂堂聖賢書院,竟然教育了一群蠅營狗苟的小人。
有人鼓動,那就更是不得了,這明顯是在直指書院高層,更是隱射王陵本人!
無論這個問題回不回答,或者如何回答,對於南舟書院而言都是污點。
「你三番兩次針對我南舟書院,難道不是有意為之?」
「不錯,多番折辱我南舟學子,你究竟是何居心?」
「凌寒你辱我學子同修,不恭本院在先,就莫要怨他人背後私議!」
凌寒的一席話,引來了群情激憤。
烏唐冷眼旁觀,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令狐雪梅美眸閃爍,心思卻是莫名難測。
公孫弘心情複雜,身處其中卻是陷入兩難境地。
蒙昌宇在人群之中,附和著群情激憤的滾滾浪潮。
孫越面如如此陣勢,首次感覺到了緊張。
令狐珏古井不波,閑看眼前一切變化。
王陵臉色微沉,神情不斷變化,似在有暢快之意,又似有隱隱期待。
「針對南舟書院?」凌寒快走幾步,緊緊地逼近一名學子,「我凌寒初入略陽府,與你南舟書院往日無仇近日無怨,為何要故意針對?若不是醉仙樓中,付雲鵬三人辱我在先,我凌寒何必自找麻煩?」
「你……」
「諸位笑罵他人之時,堂而皇之的自命清高,說什麼才高八斗曲高和寡!」凌寒身形一側,又逼向另一人,「然而在諸位賣弄文采不成,反被對方超越蓋過風頭時,卻又站出來說什麼有意針對。為什麼這世上的理由都被你們說盡了?為什麼這個世上不要麵皮的事情,都讓你們做絕了?」
「凌寒,你可惡!……」
「可惡?哈哈哈!」凌寒爽朗大笑起來,「我本想安靜度日,在三味書塢本不願多惹是非,可是總有人氣量狹隘不能容人,非要自取其辱,你說,凌某又有什麼理由拒絕?」
「折辱爾等?爾等也太高看自身了!」凌寒一轉身,又逼向人群中的蒙昌宇,「所謂願賭服輸,私下裡聒噪不休是何道理?既然輸不起,又何必要賭?我凌寒向來是來者不拒,有本事就當面較量,私下裡唧唧歪歪,不覺得像個娘們嗎?」
兇狠的目光,鋒芒的言辭,以及凌厲的舉動,竟然讓在場一眾學子瞬間靜默。
氣勢,有時可以震懾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