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地上摩擦，佳人有約
利州路，甚有名望的三大書院之一。
沔州，略陽府第一書院，今日演繹著荒誕一幕。
原本文風雅緻幽靜之地，卻是平添了刺耳的吶喊之聲。
青石鋪地的行道上，屠宏瑜急急而逃，身後凌寒拿著已經摔斷的桌腿，緊緊地追擊在後。
論速度，凌寒絕對是優勝於屠宏瑜。
但是由於書院的建築格局十分陌生曲徑，對屠宏瑜是天然有利，但對凌寒而言，就無形中有了速度限制。
不過即便如此，結局早已註定。
屠宏瑜雖然比其他人體力強盛，但始終速度耐力不濟，眼見屠宏瑜就在前方，凌寒一個跨步借假山之石越了過去。
噗通！
屠宏瑜直接被擊倒在地，在枯黃草地上來了個狗坑泥。
「你倒是很能跑啊！」凌寒一把揪住屠宏瑜的衣襟，「聽說你私下裡對我一直咒罵，如今當著我的面，你可以暢所欲言了！」
「你！……」
「拼爹，了不起么？」凌寒一掌壓地，「背後聒噪不休，這就是爾等看家本領么？今日我就讓你知道，按在地上摩擦的滋味！」
不知何時，凌寒心性越發的暴戾，尤其是這個時候竟然難以壓制。
結果，英俊白凈的屠宏瑜，被他直接按在草地上摩擦，乾燥的泥土直接蹭破了麵皮。
「凌寒，是你！」
「是他……」
此時，前方傳來兩聲意外之音。
「烏兄，快救我，這個瘋子……啊！」
屠宏瑜拚命掙脫，但是卻難以挪動半分，剛一出口就被崩掉兩顆門牙。
凌寒循聲望去，緩緩抬頭就看不遠處蘆亭下站著兩個人。
而且這兩人凌寒還都認識，一個是烏景榮之子烏唐，一個則令狐珏孫女令狐雪梅。
「凌寒，速速住手，不得放肆！」
烏唐衝出蘆亭，厲聲喝止凌寒狂暴行徑。
「烏唐，凌某要做什麼，似乎與你無關！」凌寒冷眼一瞥，語帶不善，「你父病卧高床，你卻有閒情逸緻在此幽會，倒也真是個風流之人！」
「凌公子，你誤會了……」
凌寒話音剛落，蘆亭的令狐雪梅急忙解釋，情急地神色似乎很在意這個誤會。
烏唐一瞧這情形，頓時心中不是滋味起來：「本公子要做什麼，又與你何干？」
「是與我無關，我的事你也少管！」凌寒霸氣回應，隨即抓起啃地的屠宏瑜，「我凌寒這一生，從來都不仇視官、富二三代，但是卻討厭裝逼拼爹的二三代，這小子重傷凌某的朋友，所以就要討一個公道！」
「凌兄，究竟何為裝逼？」
就在這時，公孫弘與眾人都追了上來。
公孫弘聽到凌寒又提及裝逼二字，長久地心頭疑惑再次冒了出來。
自上次三味書塢后，他就一直很想詢問這個問題。
「額……」
公孫弘這突來的一問，卻是讓凌寒頓時蒙圈了。
「還請凌兄告知，自上次書塢一別，公孫對此一直寢食不安。」公孫弘一本正經的說著，而且態度極為恭敬，一副請教前輩的姿態。
見公孫弘不似跟他開玩笑，凌寒尷尬地輕咳一聲：「這個……就是……以賣弄、做作獲取虛榮心的自我滿足……簡而言之，就是虛偽惡俗，劣等的偽君子，你也可以稱作裝十三，不要再繼續問我，這是一個很深遠的課題，一個永遠研究不透的文學之謎……」
「原來如此！」
公孫弘似有所悟，又似如獲真知，覺得對凌寒的高深博學，如今又有了新的認識。
「凌寒，速速停止你的暴行，否則後果你難以承受！」
「此等暴行，必當上報官府懲治於你！」
「斯文敗類，染指我南舟書院，實在是可惡至極！」
凌寒瞥了一眼指指點點的眾人，卻是突然笑了起來：「屠宏瑜毆打同學之事，諸位又在何處？難道說恃強凌弱，也是諸位所學的聖賢之道么？」
「凌寒，書院學子互毆，自有校規予以處理，即便嚴重者，亦可以上報官府處理糾紛。」烏唐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而你卻如此惡行不斷，卻在此大言炎炎，難道不覺得羞愧嗎？」
「好！好個態度無私的烏公子！」凌寒放開了屠宏瑜，輕拍雙手走向烏唐，「烏公子說的可謂是合情合理，倒是顯得凌某人不知進退了。」
「哼！凌寒，看在你救治家父的份上，你今日之暴行本公子可以為你彌平，書院那裡也會替你周旋，但你不可再任意而為下去！」
「嘖嘖嘖，這份氣度真是讓凌某意外。」凌寒打量著烏唐，又看了一眼令狐雪梅，「女人，真是個神奇的事物，可以讓一個邋遢地男子在人前光鮮素雅，更可以讓……一個心懷恨意的小人，在人前散發大度風采！」
「凌公子……」
「凌寒你！」
「好了，我凌寒雖是狂妄，但也並非不通人情之輩，既然烏兄你佳人有約在此，凌某人自不會掃了你的興緻，孫越隨我回去。」
「姐夫，我住宿在書院，還不能……」
「區區南舟書院，不學也罷，隨我回去，今後由我親自授課，兩年之後，也隨便中個解元！」凌寒說著說著，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你剛才稱我什麼？」
「姐夫啊！」
「你這小鬼，莫不是開了瓢成了白痴，我何時成了你的姐夫了？」
孫越舔著臉，笑意十足：「反正男未婚女未嫁，你跟阿姊年紀相仿正合適！」
「你這小鬼頭，回家！」
雖然圍觀的學子很多，但是卻沒有一人上前阻止凌寒。
拌嘴斗詩文它們一個賽過一個，但是這個時候，卻是一個萎過一個。
凌寒若走，無人敢阻。
凌寒與孫越的對話，沒有人去在意，至於口中說要中解元，也只會被眾人當作一個笑話。
不過說者無心，但聽者有意，這其中便有烏唐與令狐雪梅二人。
烏唐在意的是凌寒口中狂悖之言，顯然是有意針對他，因為他剛中解元不久。
而令狐雪梅在意的，則是孫越那一聲姐夫。
「難道……」
就在各自心思翻騰之際，一個聲音傳遍蘆亭：「南舟書院乃聖賢傳業之地，豈容狂悖之徒任由出入？」
「是……院正王夫子！」
渾厚之音中氣十足，傳到眾人耳中都是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