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面對質疑,拂袖欲走
烏府上下,充斥濃烈草藥味。
尤其是內院卧房裡,此刻早已經是人滿為患,幾名醫師聚集一處商討著對策。
不過從各自雙眉緊鎖的神情,就看得出結果並不樂觀。
「爾等枉稱名醫,診治了十日仍不見家父好轉,若是再商討不出一個法子,本公子絕不輕易放過你們!」
烏唐此刻已經處在了暴怒的邊緣,這幾日為了配合外廳這幾位名醫,他幾乎是言聽計從,將整個略陽城的藥材都快採購光了。
然而結果卻是父親病情一天天加重,如今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已經連續兩日不曾蘇醒了。
「烏公子,此事我等也在商討對策,您……」
烏唐一拍桌子,頓時怒然而去:「對策對策,爾等反覆就是這一句,本公子雙耳已經聽得生繭子了,本公子只問爾等一句,究竟家父的病情能否痊癒?」
四名醫者中,較為年長的老者猶豫了一下,隨後開口道:「實不相瞞,令尊病情十分棘手,內外風邪交逼入顱,以至於中風昏厥不醒,與此同時,令尊腹部遭受重擊,據觀察應是脾臟或是腸道受損,我等雖能壓制病情惡化,但卻不能徹底根除。」
另一名較為年輕地醫者,聲音微弱道:「若單是中風之症,我等雖不能立刻讓令尊蘇醒,卻可以針灸湯藥之法,讓令尊儘快趨於蘇醒痊癒,但是這腹部之症,實在是有些棘手。若是腸道尚且好說,莫老深通開膛之術,應不是太大問題,可若是脾臟……」
年輕人到說到後面,就沒有再繼續下去。
而他口中的莫老,就是四人中較為年長的老者,名為莫長金。
「錢兄所言不錯,若是兩者只醫其一,我等尚有八成把握。但是如今兩相交逼,病情急轉惡化,又加之令尊氣血已不復盛年,若是貿然施為,恐有性命之危啊!」
「少羅嗦,本公子只要一個答案,究竟如何才能救醒家父!」
「這……」
「廢物!廢物,統統都是廢物!」
烏唐氣得在廳內直打轉,恨不得當場殺了這幾名庸醫。
這幾名醫者,在各地也是名望極高,何曾受過這等羞辱,因此一個個臉上面色脹紅,顯然是憋著心中怨氣不敢出所致。
「賢侄,親家翁有救了!」
就在這時,李墨陽匆匆走了進來。
「李伯父……」烏唐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了,「是你,凌寒!」
「烏兄,久違了!」
凌寒跟隨李墨陽而來,身後陪同的還有沈重言與鄭老西。
烏唐冷哼了一聲,顯然是很不待見凌寒,但是又想到李墨陽剛才的話,只得暫壓不悅情緒:「凌寒,聽聞你醫術了得,不知是否名副其實?」
「烏兄,這……你不該來問凌某。」凌寒說著,就目光一掃在場四位名醫,尤其是其中三人,他是格外看了一眼,「凌某聽貴府的管家曾言,是幾位名醫聯名舉薦的凌某,所以烏兄你應該去問他們才是。」
凌寒一眼就認出來其中三人,正是此前在鄭府為鄭靜茹醫治的醫者。
他也知道,就是這三人在烏家人面前一起舉薦了他。
烏唐轉身看向幾人:「此人當真醫術精湛?」
「這是自然,我等是親眼所見!」
以姓錢的醫者為首,三人紛紛點頭認可。
「沒想到你除了有些才氣,以及那拙劣的小聰明外,沒看出還精通些許醫術,倒是真讓烏某頗感意外了。」
烏唐雖然緊張父親的病情,但也不是病急亂投醫的人,更何況站在他面前的,是他最不願看到的人。
即便此前幾名醫師提及了凌寒,但他卻絲毫沒有當真,就算是府內管家前往相請,那也是母親私下吩咐的事情。
烏唐質疑間,內室傳來婦人之聲:「唐兒,你還不快讓他進來為你父親診治?」
「母親,孩兒認為此人醫術有待商榷,萬萬不可輕言試之!」
烏唐這句話合情合理,但一旁凌寒卻不爽了:「李伯父,這可並非是小侄之過,烏府小侄是如約來了,因此你那五萬貫欠據依舊作數,告辭!」
凌寒說完,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
這讓同來的沈重言與鄭老西都錯愕萬分,顯然誰也沒有料到凌寒會如此乾脆。
「賢侄莫走,賢侄莫走!」李墨陽急忙上前拉住凌寒,「既然來了,就先入內替烏大人診治。」
李墨陽神情終於開始焦急了,他花了五萬貫的診金,豈能就這樣毫無用處的打水漂?
別的事情他或許對凌寒抱有質疑,但是在這醫術上,他還是抱有一絲迷之信任。
原因也很是簡單,就因為凌寒是故友之子。
至於故友凌宇的醫術如何,他李墨陽是最具有發言權。
子承父業,也並非沒有可能。
況且在這略陽府中,凌寒兩次出手都是輕鬆解難,李墨陽覺得這足以證明問題。
「三餘,此事萬不可意氣用事,身為醫者,不可啊!」沈重言也急忙出言相勸,對於他而言,救人是目前頭等大事。
與此同時,以姓錢為首的三位名醫,也是紛紛出言勸說凌寒留下。
但三人的眼中,卻是流露齣戲謔之色。
對於凌寒的恨意,三人從未有過忘卻,當日鄭府被杖責之苦,皆是由凌寒而起。
所以這一次,三人主動舉薦凌寒,其用意除了要找人頂缸之外,就是要讓凌寒這一次栽在這個病例上。
屆時,他們也好順帶踩上兩腳,如此才可消解心頭怨氣。
剛才聽到凌寒要了五萬貫診金,三人除了驚詫之外,對凌寒的嫉恨怨氣更是陡然狂升。
就在眾人相勸之刻,府內管家匆匆進來:「少爺、夫人,韓大人來府探望老爺。」
「哦?快請!」
內室中的婦人王氏匆匆走了出來,與烏唐一同趕往前廳迎接。
烏家兩位主人都離開了,在場眾人也不再爭論,各自大眼瞪小眼的坐了回去。
只有一人卻一直盯著凌寒,那就是年紀最長的莫長金。
此人幾步走到了近前,捋了捋鬍鬚:「沈兄,這位便是你時常稱讚的後生?」
「呵呵,不錯,莫兄,正是此人!」
沈重言話音剛落,一旁凌寒則是急忙躬身施禮:「晚輩凌寒,見過莫老前輩。」
「哦?年輕人倒是知禮。」
原本莫長金見凌寒言行輕浮狂妄,心中已然是多有不滿,這次主動上前交談,其實是要當著沈重言的面諷刺兩句。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眼前少年突然一改此前張狂,竟是如此的彬彬有禮。
這倒讓他突然有種,箭在弦上無處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