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百變銀狐,你大爺的
突如其來的牢獄之災,讓凌寒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因此對於隔壁男子的調侃之言,自然是毫不留情的嗆回去。
短暫的沉默后,隔壁男子卻主動搭話:「喂,觀你這熊樣,可沒上回那般淡然,莫不是你真的殺人了?」
「與你很熟絡么?」
凌寒冷冷的回了一句,便沒有在說什麼。
「老子與你說話閑聊,那是給你十足的面子,你個小兔崽子裝什麼大尾巴狼?」
「……」
「喂!你聽到沒有?」
「……」
「哼!不識好歹!」
見凌寒一語不發,隔壁男子突然冷哼一聲,緊接著一道黑影瞬間穿過牢房縫隙,目標直奔凌寒的後背襲來。
啪!
「嘿嘿嘿,味道如何?」
「適可而止!」凌寒緊攥著散發惡臭的破鞋,語氣冷沉到了極點,「老王,莫要煩我!」
說完,破鞋如飛鏢,直接又原路返回了。
「老王?何人告知你老子姓王?」
「靠!你有完沒完?」凌寒不耐煩起來,「你個癆病鬼住在隔壁,不姓王還能姓你,全名你大爺?」
「嘿!還真讓你猜中了,老子名字就喚作xxx!」
「去你大爺的!取這個名字,你是想佔便宜想瘋了是不是?」
凌寒一聽對方全名就叫『你大爺』,頓時就怒了,心說這他么的就是故意要佔便宜。
「你才大爺呢!年紀輕輕莫非耳背?」隔壁男子直接提高了聲音,「聽清楚了,老子大名是黎大隱,不是你大爺!」
「你!……」
「當然,若是你願意尊稱老子為大爺,老子也甘願受之!」
「去你大爺的!」
凌寒鬥嘴沒吃過虧,沒想到這一次卻吃了癟。
不過他也沒心情與對方糾纏,而是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凌寒,反正這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何不與黎某一說你心中疑慮?」一向說話毫無章法的隔壁男子,突然間語氣鄭重了起來。
「此時此刻,在想一個人!」
「男人還是女人?」黎大隱頓時來了興緻,「依我看,你小子長得一副桃花命相,一定是在想女人!」
凌寒沒好氣的回了一句:「黎大淫這個名字,其實更合適你!」
「男人本色,千古至理,想女人有什麼?」黎大隱說起話來,比凌寒這後世人還要白話,「既然不是想女人,那就是想男人嘍!」
說完后,隔壁黎大隱還嘿嘿淫笑起來。
「這話為何從你口中說出,這味兒就不純呢?」
黎大隱連爆粗口:「靠!老子又沒說什麼鳥玩意,這天下間除了男人就是女人,你不想這兩種,難道還有別的念想?」
「……」
凌寒無論是在醉仙樓,還是在三味書塢,在眾人面前都是辯才無雙,可是今日在黎大隱這裡,他卻是幾次啞口無言。
牢房裡,又陷入了沉寂。
過了許久,隔壁黎大隱嘆了口氣:「此次你恐怕難再離開了,如今府庫失竊巨額帑銀,總要尋幾個替死鬼,否則此事難以向朝廷交代。」
「栽贓嫁禍,我卻成了替罪羔羊,真是一手好算盤。」凌寒驀然坐了起來,看向隔壁牢房,「身在牢房卻消息如此靈通,那你應該……」
「不要問老子作案之人訊息!」
「為何?」
黎大隱語帶肯定:「因為即便你知曉了,也是無濟於事,你這隻替罪羔羊你是做定了!」
「嗬,即便如此,那至少也讓凌某所替何人吧?」
「作案之人乃是大盜百變銀狐,慣盜西南九路!」黎大隱語氣低沉了不少,「此人雖以偷盜為業,但栽贓嫁禍這等行徑,絕非此人所為!」
「百變銀狐……」凌寒反覆低喃這個名字,隨後點了點頭,「這自不必說,我的心中其實已有定見。」
能夠在作案之前,提前發下名帖註明來意與時間,這足以說明此人極度自負,又豈會做出這等低劣的伎倆。
「此人做事向來不留痕迹,西南諸州諸路雖多番作案,卻始終不見形跡可尋。因此老子才說,這個替罪羔羊你是做定了。」
「那……你又是什麼人?」
凌寒突然話鋒一變,直接詢問隔壁黎大隱。
「顯而易見,囚犯一個!」
「囚犯你做成你這樣,倒也是實屬難得了。」見對方不願坦言,凌寒也不想去追問。
「若是你能離開此地,黎某或許會回答你。」
「哦?你可別後悔!」凌寒突然笑了,「越是有挑戰的境遇,就越是讓凌某興趣大增,區區一隻狐狸而已,就是千年的狐狸,它也說不了聊齋!」
「雖盲目無知,但勇氣可嘉!」黎大隱冷冷一語,但隨後卻驚奇地問,「凌寒,這聊齋是何物?」
「聊齋……是個好東西!」凌寒也打起來懸念,「若你能離開此地,凌某或許會告知你它是何物!」
「好小子,竟與老子玩這一手!」
一夜無話,翌日清晨。
略陽縣知縣錢遷越,卻突然來到大牢中。
錢遷越並沒有在牢中叱問凌寒,而是吩咐牢房獄吏善待凌寒以及一眾家眷。
從錢遷越話語中,凌寒也終於明白了,昨日鐵南為何羈押如此客氣。
顯然錢遷越是顧及他與鄭克祥一點關係,這才吩咐鐵南不得魯莽行事。
凌寒不願坐以待斃,於是連連喊冤:「學生實在冤枉,縣大人定要為學生做主啊!」
「凌寒,此事可說是證據確鑿,你讓本縣如何為你開脫?」錢遷越嘆了口氣,一副惋惜的樣子,「以本縣私人之見,自是相信你受冤蒙屈,但……唉,本縣能做的,也只有屆時公堂問審時,讓你少受皮肉之苦!」
「縣大人恩情,學生銘記於心。若是縣大人能給予學生自證清白的機會,那學生定會結草銜環不忘恩德!」
錢遷越聞聽此言,卻是為之一愣:「此話何意?」
「縣大人,學生之罪在府而不在縣,因此無論學生是否真有盜竊之罪,您均是無功亦無過。」
凌寒說到這裡,突然話鋒一轉:「您現今雖是一縣之尊,但正是年富力強之盛年,將來官途不可估量。請恕學生言語冒犯,倘若是此事稍有差池,譬如數年之後,曝光此乃冤案,亦或是有心之人舊事從提,屆時您就是黨同伐異下的替罪羔羊,您就有可能體會學生今日這般境遇。」
「這……」
凌寒這一席話,聽得錢遷越泛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