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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以食叩門,大吃一驚

  走過迴廊,一行人來到後園。


  剛來到房外,就聽到廂房內傳來零碎的動靜。


  緊接著,一名丫鬟從屋內端著木餐盤走了出來。


  雖然是低著頭,但仍能看到臉頰處淤青。


  「她還不願進食么?」鄭克祥雙眉緊鎖,語氣中透著深深焦慮。


  「小姐不願見任何人,奴婢還未靠近,就被趕了出來。」


  鄭克祥擺了擺手,丫鬟知趣的退下了。


  「這丫頭,此前還胃口極佳、食量正常,為何這兩日卻……」緊走幾步,鄭克祥輕拍房門,「靜茹,爹為你請來了郎中,你……」


  「讓他……們走!」


  房內傳來沙啞的低吼聲,像似捏著脖子才發出的聲音,斷斷續續發音艱難。


  「靜茹,你這樣下去可不是法子,還是讓郎中為你診治病情,如此方能儘快痊癒。」鄭克祥此刻已沒有此前的狠戾,反而是苦口婆心柔善起來。


  「女兒不需……要診治,不想見任何人,您讓那些人……走,女兒誰都不許進入!」禁閉的房門依舊沒有打開,鄭克祥也不敢輕易進入,顯然是顧慮女兒做出傻事。


  鄭克祥嘆了口氣,回身之時,發現凌寒已經不見了蹤影。


  再一目光搜尋,卻在遠處花圃旁,看見凌寒正與丫鬟忙著談話。


  「這小子究竟在搞什麼鬼!」鄭克祥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近前,「凌寒,本官是讓你來為小女診病,可不是讓你在本官府上勾女的!」


  「勾女?」


  凌寒一事不解,但也沒想太多,就急忙解釋:「大人莫要誤會,在下只是向她打聽令千金的近況罷了。」


  「少廢話!你究竟有何方法?」


  凌寒一指眼前禁閉的房門:「在下深知大人顧慮,因此在下有辦法讓令千金親自打開房門!」


  「哦?當真?」


  「絕無虛言,不過需要一些東西,還望……」


  話未說完,鄭克祥一擺手:「需要什麼,儘管與府上管家說!」


  「如此甚好!」


  凌寒對一旁的管家低語了幾句,管家面露狐疑,但最後還是吩咐了下去。


  不多時,鄭靜茹閨房外,就支起了篝火架子。而凌寒本人,則是拉著沈重言前往鄭府後廚。


  此時后廚中,管家早已經按照吩咐,準備好了所需食材。


  凌寒掃了一眼桌上東西,認真道:「還算齊全,不過仍缺一物!」


  「還請明言,老奴這就派人備妥!」


  鄭府管家隨手招來兩名僕人,以供凌寒臨時驅使。


  「缺少荷葉。」


  「此事不難,府中就備有乾貨,若是份額不夠,亦可去葯堂採購。」


  一旁沈重言雖不明白凌寒用意,但也插話道:「荷葉乃是入葯之物,有解暑清熱、升發清陽、開胃止血之功效,老朽濟世堂中就有儲備。」


  「如此甚好!」


  凌寒要做的是叫花雞,原本叫花雞需要新鮮荷葉包裹,但是如今已經是深秋,只能用家戶儲備的干葉子了。


  「凌寒小友,你要以食物參融藥材為病者進補,恐怕未必能有效果啊!」沈重言搖了搖頭,「此前老朽與那幾位郎中,也曾嘗試此法,但卻是收效甚微,而且你這……」


  「沈老,有話直說無妨。」凌寒在廚桌上,擺弄著手中的土雞。


  「這鄭家小姐本就是喉癰腫痛,不宜再食葷油起熱之物,以免內火不調加劇病情。」沈重言指了指土雞,「而你此舉,豈不是有意惡化病症么?」


  沈重言的話很輕,顯然是不想鄭府的人聽到。


  凌寒依舊繼續手上的活計,將活雞扭斷脖子,不放血、不拔毛:「所以,此事就需要沈老您的協助了。」


  「這……如何協助?這庖廚之能,老朽可並不擅長。」


  「沈老大可放心,這庖廚之事有晚輩親力親為。只需沈老您將治療鄭家千金藥材,調成濃稠羹湯醬料即可。」


  「你……」


  「沈老,無需憂心,有勞了!」


  沈重言雖頗有微詞,但還是選擇相信凌寒,畢竟如今這種情況也是別無選擇。


  連門都不讓進,縱使醫術通天,也是沒轍啊!


  凌寒在塗抹特製醬料后,就以黃泥塗抹土雞身體,將表面抹均勻成橢球狀。再用麵皮包裹起來,放在刷了層油的烤盤中。


  最後折返回去,開始在鄭靜茹閨房門前,開始用柴火烘烤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泥巴開始烘乾、皸裂,以至於後來有淡淡清香飄溢而出。


  原本鄭克祥以為凌寒是瞎胡鬧,畢竟在鄭府大院點篝火,那可真是破天荒地頭一次。但是礙於女兒的情況,他也只得暫且相信凌寒。


  但是隨著這股淡淡清香襲來,鄭克祥卻是神情一怔:「這清香……甚是獨特……」


  「終於好了!」凌寒從灰燼中扒出黃泥球,「鄭大人,府上可有好酒?」


  「酒?當然有!」


  「還請賞在下一壇!」


  「管家,去酒窖中將本官的千日釀取來!」


  「是!」


  管家迅速取來一壇,凌寒拎著罈子拾階而上,然後順勢坐到了門階旁。


  拍開封泥,頓時酒香撲鼻。


  呲呲呲!

  凌寒傾斜壇口,美酒傾倒在黃泥球上,頓時冷熱交替的剎那,陣陣酒香瞬間化作熱氣瀰漫空氣,更是帶著陣陣清香參雜其中。


  凌寒這一舉動,讓鄭克祥有種肉疼的感覺。


  「那可是老子的珍藏啊,就這樣被你霍霍了半壇!」鄭克祥強壓心頭慍怒,「要是你小子故弄玄虛,本官定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酒水的澆灌,讓原本乾裂的黃泥皮徹底炸裂。


  撥開黃泥與荷葉兩層外衣,香氣濃郁的叫花雞已然完成。


  淡淡清香,醉酒芬芳,以及黃泥土與木火形成的獨有香味,共同交融一種誘人的肉香。


  「好香的叫……咳咳醉花雞,好醇厚的美酒啊!」


  凌寒特意將聲音提高,然後開始吃肉豪飲起來,同時吩咐鄭家僕人將準備好的蒲扇,開始向他不停揮舞。


  肉香與酒香,全部透過門窗縫隙被扇進房中,加上凌寒不停地言辭讚美,就連鄭克祥與沈重言等人,也都開始有些不自在了。


  尤其是鄭克祥,他本就是美食中的老饕,對於美食算是頗有品味,但是今日凌寒這道食物,他還真是第一次見過。


  隨著香氣灌入房中,起初房中還是安靜如初,但是沒過多久就傳來零星響動。


  砰!

  突然一聲巨響,凌寒背後房門直接崩開,一個身影直接沖了出來。


  凌寒被這突來的巨響,可謂是嚇得不輕,急忙閃躲的回眸瞬間,他就看到一個龐然聚物出現了。


  「卧槽!這是……」


  不是凌寒不淡定,而是眼前之人太離奇。


  女子臉大如盤,滿點星辰,身形如百年粗槐,一雙大腳可謂是虎虎生風。


  「你別走!」女子臉型扭曲的說著,隨即猛然一跑,竟然是一步三晃,嚇得凌寒是連連後退。


  「靜茹,你慢點!」這時凌寒耳邊,傳來了鄭克祥的關切聲。


  凌寒急忙躲到了沈重言的身邊,有些驚魂未定:「這……這就是鄭靜茹?」


  「正是!小友莫怕。」


  「我……晚輩不是懼怕,而是這實在太突然,您老為何不早說這個情況,如此晚輩也好有個準備啊!」


  「這畢竟是患者隱私,老朽不便與外人道哉。」


  「您!……罷了!」凌寒也懶得糾纏這個問題,而是安撫要發飆的鄭靜茹,「鄭小姐,有話好好說!」


  「爹!快將此人……拿下!」


  鄭克祥一向寵溺女兒,但是這次卻沒有言聽計從,而是語帶責備:「靜茹,不可胡鬧!」


  「鄭小姐,請聽在下一言。」凌寒急忙道,「小姐若是覺得這醉花雞味美可口,那大可不必如此動粗,在下自當效勞,不過這其中有諸多講究,在下若不細細詳述,恐怕是暴殄天物了!」


  因脖子纏著包紮布條,李靜茹艱難地扭了扭脖子:「哦?此話當真?」


  「當然!此處風大,若是小姐您有興趣,不如你我二人入室一敘可好?」


  「入室……」李靜茹那面盆大的臉上頓時有了些許紅暈,甚至將那滿臉麻子也映得變色,見父親鄭克祥沒有反對之意,於是就低聲答應了。


  凌寒鄭重向鄭克祥施了一禮,算是表明態度讓其放心,然後進了鄭靜茹的閨房。


  房門一關,將其其他人拒之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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