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鼠扛槍,進退棘手
「各位莫要誤會,老朽這位小友並非此意,老朽也絕無……」
沈重言剛要解釋,卻突遭對方打斷:「沈重言你也太過囂張,方才姍姍來遲已是託大,此刻又讓這小子口出暗諷之言,真是可惡至極!」
「我……」
就在沈重言百口莫辯之際,凌寒出言面對眾人:「諸位,可真是老鼠扛大槍啊!」
「嗯?何意?」
「窩裡橫!」凌寒將沈重言攔在身後,語態冰冷的繼續道,「凌某不過是就事論事,難道這也算是過錯了?沒有能耐就要有自知之明,要是不能正視自身的短處,而要去極力維護自身臉面,這隻能說爾等具備了偽君子的潛質!」
「你!放肆!」
「黃口豎子,此處豈能容你大放厥詞,還不速速滾去!」
「離不離去諸位說了不算,回敬諸位一句,此處也由不得諸位來做主!」凌寒語帶鋒芒,絲毫不懼眼前四名醫者呵斥,「鄭大人讓眾人在此商議醫治之策,宗旨便是暢所欲言、各出良策,諸位如此自持高閣無視他人意見,難道是要置患者於死地?」
「胡說!你!……」
四人一聽這話,頓時臉色一變。
他們沒想到眼前黃毛小子,竟然三言兩語就轉移話題,並扯虎皮做大旗,將責任推到了他們身上。
四人再瞥向廳中鄭克祥的時候,鄭克祥已然流露怒意。
鄭克祥這才注意到廳內凌寒,於是目光鎖定:「沈重言,他是何人?」
「回稟大人,凌寒乃是老朽忘年之友,此次特邀前來,是為令千金治療出一份力!」
「他?」
鄭克祥聽了沈重言的這番話,眼中流露的異色更是濃烈。
「哼!荒謬!我等幾人商議多時,都不曾有妥善之法,就憑此子就可迎刃而解?」
「豎子不與謀!」
「鄭大人,沈重言實乃心懷不測,實……」
「住口!」
鄭克祥一拍桌子,赫然打斷了四人指責之言。
隨後站起身來,踱步走向眾人:「無論是白貓還是黑貓,能抓到鼴鼠那就是有用之貓,爾等一個個自持甚高,醫術更是聞名鄉里,但還不是商議了許久,仍舊沒有拿出個妥當的醫治法子?」
「這……」
一句話,噎得四人啞口無言。
隨後四人對視了一眼,一名姓錢的郎中開了口:「大人,既然此子言之鑿鑿,那我等倒是想聽聽他有何治療之法?」
錢郎中話剛說完,其餘三人也紛紛附和起來。
鄭克祥也是看向凌寒:「凌寒,你聽到了?」
「無法!」
凌寒言辭平淡,十分坦誠。
「你!……」
鄭克祥聞聽此言,頓時怒不可遏,原本期待的心情,頓時被怒火所焚燒。
與此同時,身後四名郎中紛紛火上澆油起來。
「哼!就知曉是逞口舌之能!」
「如此大言不慚,簡直是戲弄鄭大人!」
「鄭大人,以小人之見,應將此狂徒轟出府去,以免耽誤了我等研究如何醫治令千金……」
常理來說,四人是不會與凌寒一般見識,畢竟各自身份在那裡擺著,豈能與一個少年無故置氣。但是剛才凌寒有意構陷他們,那麼他們就只有全力反擊了。
簡單地彼此理論,此刻直接上升到了勾心鬥角。
就在鄭克祥欲要動怒之刻,凌寒一拱手:「鄭大人,不知可否讓在下一觀令千金病情?」
「嗯?」
「鄭大人,您雖是位居高位,但也應當知曉這行醫問診,講究的是望聞問切。」凌寒見鄭克祥面露寒意,於是繼續,「然而在下初來乍到,對於令千金病情毫不知情,此刻您詢問醫治之法,豈不是讓在下為難么?在下若是浮誇孟浪,或是……」
「或是什麼?說下去!」
「是!」凌寒掃視那四人一眼,「或是如一群庸醫那般,好言好語奉承大人,甚至夸夸其談,豈不是誤了令千金的病情?所以在下在未得知確切病況前,是不會妄下定論,此乃行醫之德。因此,只得坦言無法!」
「嗯!所言在理!」
鄭克祥捋了捋鬍子,頗為認可的點了點頭。
凌寒見狀,再次語露鋒芒:「若是在下所料不錯,這四位定是沒少在大人您面前誇口,致使令千金經由庸醫之手,才會至今不能痊癒,反而愈加沉重!」
「大人,您可莫要聽……」
「住口!」幾人正要辯解,卻被鄭克祥當場喝止,「來人,將這幾名庸醫拖下去關押!」
「是!」
一聲令下,廳外赫然進來幾名家僕,一個個是身材魁梧,打眼一瞧就知道是練家子。
四名郎中連連喊冤,如同拖死狗一樣被趕了下去。
「這下也算清凈了,凌寒,你可莫要讓本官失望,否則……」鄭克祥冷冷含笑,深意看了凌寒一眼,然後轉身向內廳而去。
「看來,是我低估了此人!」
凌寒心中驀然一怔,顯然鄭克祥並非表面那麼粗曠。
鄭克祥並沒有因為他的言語挑唆,而信以為真處置那四名郎中。反而是深沉坐視他們相互撕咬,最後順水推舟,做出他早就想做的決定。
一旁沈重言搖了搖頭,十分地無奈:「小友,你啊你,這一次可真是……」
凌寒擺了擺手,深吸一口氣:「既來之則安之,即便治不好也無妨,他一個堂堂朝廷封疆大吏,難道還會殺了我們自污其名?大不了受幾天罪而已。」
「唉!都是老朽連累了你,否則也不會有今日之事。」
「沈老我們走,莫讓那鄭大人久侯。」
凌寒與沈重言一同進入,途中沈重言向凌寒講述了鄭靜茹病況,以及他所能夠提出的諸多建議。
沈重言的這一番講述,凌寒才算真正了解病情惡化的根由。
原來病者的喉癰,並不是簡單地內部咽喉問題,而是內外交逼的病況。
也就是說,咽喉內部是化膿性扁桃體炎症,同時病者的脖頸喉結處,也生了一顆膿癰,通俗來講就是一個膿瘡。
如此內外交逼,致使沈重言幾位醫者很是為難。
首先就是內症,原本這種癥狀並不複雜,幾劑湯藥下去就會有效果。
但是問題就在於外在膿癰刺激內在,致使病情處於刺激惡化狀態,同時更重要的是,這位鄭家千金是個暴食暴飲的主兒。
就算是在病患期間,也是沒有改掉這種習慣,這反而讓病情不能得到很好恢復。而且因為咽喉疼痛,這位鄭家千金變得性情暴躁不安,就連身邊的丫鬟婢子都遭致呵斥,就更不用說這些郎中了。
內症一時難以痊癒,外在癥狀也讓沈重言等人倍感棘手。
因為這種膿癰,最好的辦法就是劃開癰包,將膿毒放出,才可以徹底根治。
但是這位鄭家千金一聽說要動刀子,頓時嚇得吵吵鬧鬧哭個不停,這讓一向疼愛女兒的鄭克祥,立刻就否決了此法,並讓沈重言等人另行妥善之法。
這些情況綜合在一起,才造成了今天這種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