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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篇第597章:後悔是當年

  這一夜到了後來,一切都好似被那香檳酒染醉,所以模糊不清。只知道夜深了,華燈退去,夜宴也是散了去。賓客們紛紛退走。聶勛攜宋七月並肩相送他們離去。


  這邊康子文走了,唐氏兩位千金少爺走了,沈氏沈澈離開,秦氏一行和孫氏一道離去,邵飛也是走了。宋連衡打過招呼,後方是李承逸帶著程青寧。喬晨曦也是緊隨其後,後方處還有周蘇赫。


  「周總,希望今天玩的愉快。」聶勛笑著說,周蘇赫只是點了個頭。


  宋七月亦是朝他微笑,「路上小心。」


  周蘇赫看著她,他卻是想要說上一句,可最終無法出聲。


  「莫總。」下一秒,耳畔又是聶勛的男聲響起。


  那慢慢悠悠散去的人群里,莫征衍的步伐不疾不徐。駱箏跟隨在他身邊,兩人到了宴會廳門口。聶勛看見了他。開口招呼,「今天真是感謝光臨。」


  莫征衍定睛看去,宋七月站在一旁微笑,「慢走。」


  已是散居之時,那些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尚未來得及的,也彷彿不需要再說。來不及再多言,後邊又有一波賓客離場,那人潮將他們推往門外。


  走出宴會廳,那酒店的門口處,旋轉門外邊正是車流如織,私家車開來要接走賓客。人流散了一波又一波,那兩個男人還站在那裡。


  莫征衍和周蘇赫兩道身軀筆直。望著外邊的迷離世界。斤麗撲技。


  兩個人久久都不曾出聲,這一刻的沉默,讓整個世界寂靜。


  駱箏從裡邊而出,她剛剛去了一趟洗手間折出,瞧見了莫征衍和周蘇赫立在那裡,她上前去,招呼了一聲這位周總,她扭頭輕聲道,「莫總,我們也走吧。」


  此時,周蘇赫卻是問道,「莫總,時間還早,這麼早就回去了?」


  莫征衍沒有動過步伐,他回道。「走吧,那就喝一杯去。」


  「駱箏,你自己先回去吧。」話音落下。莫征衍已經邁開步伐。


  駱箏一怔,只見莫征衍和周蘇赫兩人舍了前來接駕的私駕,竟然是直直往外邊走,完全不顧了。她僵在這裡,一時間詫異於這兩人這一刻的默契,究竟是從何而來。


  已是夜深,路上的車也不似白日里那麼多。只是依舊不時開過身邊,那燈光照在人臉上,打的滕亮。兩人一路的走,一言不發的走。不知道走了多久,過了多少條街,又穿越了幾道紅綠燈,只看見路邊轉角擺開了幾張桌子椅子。


  那老闆似是要打烊,兩人卻是在此處坐下來,老闆急忙上前道,「兩位先生,我們店已經差不多要結束營業了……」


  周蘇赫直接取出錢夾,掏出了所有的錢來,厚厚的一摞擱在桌上,他低聲說,「老闆,行個方便,只要酒不用點菜。」


  一見這麼多錢,這兩個男人看著器宇軒昂,老闆自然是不敢再趕人,連忙笑著接下了。這店也不打烊了,老闆詢問,「兩位要什麼酒?」


  「都可以,不挑。」周蘇赫回道。


  老闆可不敢怠慢,趕忙將店裡所有的酒都每樣搬來一瓶。不過一會兒,桌子上擺滿了酒瓶。


  周蘇赫又道,「不用忙了,我自己來。」


  老闆退下了,回到自己的店裡去看電視節目,也不再去打探他們。卻是有些不放心,只怕會出些什麼事情來,所以偶爾的扭頭看上一眼,然而那兩個男人,只是悶聲喝酒,都沒有出聲。


  久而久之,老闆也不再去探聽了,夜裡睏倦,在櫃檯上打起了盹。


  ……


  京都酒店的宴會廳,賓客們全都散盡,柳秘書上前彙報,「聶總,客人們都已經走了,留宿的也已經安排妥當。」


  聶勛頜首,他側目道,「我送你回酒店。」


  宋七月平時不住京都,她住在另外一處,當下便和聶勛一道離去。離開之時,她開口道,「柳秘書,今天辛苦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柳秘書應聲。


  「早點休息。」宋七月微笑道,柳秘書回道,「是。」


  「走了,柳秘書會照顧好自己。」聶勛低聲說道,他已經挽過宋七月往外邊走。


  車子開出京都往另一處趕回,宋七月靠著車椅,單手支著頭,聶勛瞥了她一眼,見她閉著眼睛,「累了?」


  「可不是累了,這種宴會見了人就是笑,這一個晚上下來,笑的我臉都僵了。」宋七月笑著嘆息。


  「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場合,但是也沒辦法。」聶勛回道。


  今日的盛會,如此的聲勢浩大,一來是慶賀,二來卻也是威懾,讓港城所有人都知道龍源不可小覷。而今天此舉,已然造成了轟動,達到了原先的設想目標。只是,宋七月卻也是困惑好奇,「不過,我還真是沒想到,原來你認識這麼多人,和他們都有交道。」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今天也是他們捧場。」聶勛笑道。


  「Kent醫生真是好厲害。」宋七月誇獎,聶勛問道,「看來現在你對我的敬佩又多了幾分。」


  「何止幾分,簡直就是滔滔不絕。」宋七月調侃起來。


  「行了,一夸人就離譜。」聶勛嘆息打斷她,卻是轉眼問道,「你今天被他纏上了?」


  這個他指的是誰,宋七月自然清楚,「和他聊了幾句。」


  「都聊了什麼?」


  「你光猜也猜得出來,不就是那一些,沒什麼意義。」宋七月回道。


  然而,聶勛指出,「你的口紅,印在了他的襯衣上。」


  口紅印?宋七月詫異,有留上去?只見她蹙眉遲疑,聶勛道,「看來你也不知道?」


  宋七月回想方才,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卻也是一時間想不起,只是能夠清楚一定是在糾纏的時候擦到,「大概是不小心撞到了。」


  「真是不小心。」聶勛道,「下次注意點。」


  宋七月「恩」了一聲,聶勛輕輕攬過她,讓她靠向自己的肩頭,「睡一會兒,到了喊你。」


  宋七月一個小睡,就回到了平時下榻的酒店。聶勛的房間就在她的隔壁,他送到她門口道,「去睡吧,不早了。」


  「那你也早點。」宋七月確實困了。


  見她就要進房,聶勛喊了一聲,「小七。」


  宋七月步伐一定,聶勛卻是盯著她的臉,好似在探究什麼,這讓她詫異,他卻是問道,「你的臉怎麼了?」


  宋七月摸了摸自己的臉,「什麼?」


  聶勛的手觸碰向她的臉,「都紅了,快破皮了。」


  「我皮膚敏感吧。」經他一碰,宋七月才發覺自己的臉頰有些刺痛。


  「快去卸妝洗澡。」


  「知道啦,遵命。」


  浴室裡邊,宋七月站在洗浴台前,她瞧向鏡子里的自己。臉頰果然是紅了,燈光下愈發清楚,肌膚都被擦的泛出紅印。先前還勉強用粉底遮蓋,倒是看不出來。這下妝有些花了,那淤青泛出來,更是明顯。


  她拿起棉片來卸妝,桃紅的唇膏被擦去,忽而之間眼前浮現起他阻擋的身影,以及那句警告的話:不要再讓他碰你。


  真是瘋了,實在可笑。


  ……


  凌晨兩點,那沿街的小店,老闆在櫃檯上睡的稀里糊塗。外邊的桌子上,幾瓶酒已經喝空了,兩個男人卻是沒有倒下。又是一杯斟滿,周蘇赫手裡的酒瓶又空了一瓶。


  「又沒了。」周蘇赫道。


  莫征衍看向那酒瓶,「還真是能喝,看來剛才宴會上周總你沒喝夠。」


  「我看莫總是也沒有喝夠。」周蘇赫把玩著酒杯,「不然,怎麼會坐在這裡和我喝這一杯。」眼前的液體晃著,他又是道,「還是,莫總心裡憋得慌,不喝一杯,實在是過不去。」


  莫征衍舉杯喝盡那酒,「過不去的人,周總難道不是一個?」


  「龍源執行總裁,那位聶先生還真是了不得。」周蘇赫想起今晚的排場,這麼多家企業,覆蓋率如此之廣,泛泛之輩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人脈,「我又有什麼過不去的,說到底這一局也不是沖著我來的。」


  許是喝了酒,周蘇赫的眼神迷離,更是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這話語里的落寞,這般深重。


  「聶總不是和周總你聊了好一會兒。」莫征衍道。


  「莫總就是莫總,又躲哪裡去看好戲了,還是派了人在盯著,所以一舉一動都這麼瞭若指掌。」周蘇赫笑了,他凝聲道,「這麼看來,莫總對這位聶總也是很在意,所以才會這麼盯著。」


  周蘇赫抬起頭來,那微微有些泛著血絲的眼眸,對上莫征衍,他幽幽說,「莫征衍,其實你如臨大敵吧。」


  莫征衍並不說話,只是拿過一瓶酒又斟滿面前的空酒杯。


  「聶勛,真是巧,他也姓聶。」周蘇赫笑道,「你說他會她的誰?」


  「同一個姓,當然是家族親人。」莫征衍回道。


  「家族親人?」周蘇赫笑的更是歡,「莫征衍,我和你都是男人,一個男人對待一個女人,是不是親人,你會看不懂?」


  「絕對不是這樣!」幾乎是下了斷定,所以周蘇赫道,「他和她,才不是什麼親人兄妹!」


  那卻不知是在對他說,還是在對自己說,周蘇赫道,「那兩年,他們可是形影不離,時時刻刻在一起。兩年後,她回到港城,他也來了。這樣的出雙入對,是親人還真是玩笑了。」


  「莫征衍,你又知不知道,他們從小都在一起長大,比起我來,是在更早以前。青梅竹馬,用來形容他們才是。」周蘇赫低聲訴說,他談起青梅竹馬這一個詞語,莫名竟然彷彿成了蝕骨的痛,「連我都比不上,遠遠比不上。」


  「至於你,就更談不上了。」周蘇赫不知是要從哪裡找尋那滿足,亦或者是安慰,所以他說,「我和她認識二十幾年,你才和她不過是個零頭。」


  在她暫且至今的生命里,屈指一算他的時光,那真的不過是個零頭,莫征衍輕握酒杯道,「你又知不知道,她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周蘇赫定睛,被他這麼一問,倒真是問住。七月的名字,他從未有過第二種想法。人生下來,名字都是大人們取的,每一個人都是如此。但是此刻,因為是莫征衍提及,突然就有種預感,好似並非是那麼簡單。


  那一種最不希望的可能,就這麼萌生而出,若說方才他對上宋七月的時候還開不了口,此刻卻是那樣迫切的急於想要否定,「你是想說,七月的名字是他取的?」


  這怎麼可能!絕不可能!周蘇赫腦海里不斷的否認,莫征衍笑道,「不能?就像你說的,他們從小都在一起長大,比起你來,是在更早以前。」


  「從出生那一天起,他就在她身邊,他才是看著她長大的那一個人。青梅竹馬,應該是這樣吧。」莫征衍此刻說起,慢慢悠悠之中,是羨慕是嫉妒是說不盡道不明的情緒,全都無法理清。


  ——能看著她出生,給她取名字,是我最驕傲的事情。


  那個男人用全然驕傲的眸光,奪定到高不可攀的高度,是終其一生都無法都到達不了的時光。


  此刻,莫征衍和周蘇赫面對面飲酒,拋開那些前塵舊事,只就聶勛一人的出現來看,卻是同樣的不值一提。他們都不過是她人生中的一段,並非是起點。而她的起點,是那個叫聶勛的男人。


  那杯子一下落在桌上,酒濺落開,大片灑出,手指都濕了,彷彿染上了酒精的醉,周蘇赫混亂的眼中聚集不齊那焦點,那已然是方才之後又一次的打擊,百感交集之中,他笑了一聲,「哈!」


  「取的好!」周蘇赫喊道,「這個名字取的好!」


  金秋十月,夏日早已過,那七月的盛夏更是不存在,更好似從來不曾真的領略過那一個季節,周蘇赫笑的開心,他瞧向那對面的人,「這一定是他告訴你的,聶勛對你說,七月的名字是他取的!」


  不然,他又怎麼會知道?莫征衍沉默的回應,已然給了最好的回答,周蘇赫仰頭喝下一杯酒,他笑道,「莫征衍,你高興的太早,瞧瞧你現在,什麼也沒有料到!」


  「其實你現在很不甘心吧?」周蘇赫問道,他言語犀利,句句刺骨,「不管你心裡有她沒她,這個女人,她從前是你的,現在到了別人的身邊去,你真是不甘!」


  「我當時辜負了她,沒有了可能,而你現在,也不過是第二個我!」周蘇赫突然冷厲了眼眸,談起當年案發前後一切,他仍是嗜血般的痛恨,「你這重蹈覆轍,卻是實實在在的冷血無情!莫大少,你這個人是沒有心的!」


  沒有心的人,又何來談情?何來談真情真意?所以才會在當年揭發檢舉披露送她入獄!


  「現在真是好!」周蘇赫笑的痴狂,「哈!」他痛快笑著,「她的身邊有了他,我真是為她高興!從今往後,再也沒有人能夠欺負她,再讓她難過!」


  「莫征衍,對她而言,你早就過去了!」盯著他,宣洩一般,透過他的眼睛,看見自己的倒影,周蘇赫一字一字說,「你早已經是過去式!」


  「哈哈哈——!」他痛快的說完,笑的如此痴狂。


  那笑聲放縱更是驚人,將那店裡打盹的老闆也是驚醒。老闆被驚到了,他急忙扭頭去看,只見喝酒的兩個男人,其中一人起身,是那痴笑的一位站起慢慢的過馬路離開。


  另一人仍舊坐在椅子里,月光冷如霜。


  ……


  這一晚的夜宴,群龍聚首,次日後商界對於龍源的傳聞都已經傳開。對於龍源的這位新任總裁,莫不是覺得神秘有勢。而龍源總裁和其董事小姐之間的關係,也一度成為一個謎。


  宴會過後的中午,宋七月才剛剛抵達公司,時間早已經晚了,「柳秘書,怎麼沒有喊我?」


  柳秘書道,「聶總說昨天晚上您累了,所以不讓我叫醒您。」


  「他在哪裡?」


  「聶總在辦公室。」


  總裁的辦公室先前就有空留出,此刻已經收拾好,聶勛搬進去入主。那室內有一處高處的小窗檯,他拿著噴水壺正在給幾株吊蘭噴水。宋七月走過去,她笑著道,「什麼時候買的?」


  「我從美國運過來的。」


  宋七月詫異,「該不會是我買的那幾棵吧?」


  宋七月之前曾經買過幾盆,那不過是她心血來潮,一時間有了興趣,誰料聶勛卻是搬了過來,「沒人打理,過不了幾天就枯了。」


  「你去看看我桌上的冊子。」聶勛又是道。


  宋七月走向辦公桌,果然擺了一份冊子,「又是什麼?」


  「我已經看過了,你自己再選一個喜歡的。」聶勛說著,宋七月打開來瞧,只見那冊子里全都是別墅公寓的設計圖,景觀圖,內景圖,讓她愕然。


  聶勛又道,「總住在酒店裡,也不方便。選套房子,也好接紹譽過來住。等回頭事情辦完了,要走要賣,也都容易。你之前不是說,想給紹譽做飯吃?」


  「那我就好好挑一個。」宋七月笑道。


  聶勛給吊蘭澆完水,「你慢慢挑。」


  「看來聶總要出門。」宋七月一見他這麼說,當下察覺。


  聶勛提過西服,「約了人。」


  「拜拜。」宋七月揮了揮手,聶勛則是叮嚀一句,「先吃飯,吃過飯再挑。」


  走出辦公室,聶勛經過柳秘書身邊,「替她準備午餐。」


  ……


  午後剛剛過一點,一輛車抵達了那一處公寓。那座公寓實則是一間工作室,很是雅緻的地方。這個地方,宋連衡知道,這裡是戚夫人的工作室。先前宋母和君姨來過這裡參觀,後來對他說起過。


  宋連衡上前去,他按下了門鈴。有人來應門,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大概是助理也是看護這裡的人,「宋先生是嗎?」


  宋連衡點頭,那人道,「請進,Kent先生在裡面等您。」那人說著讓出道來,宋連衡進了去,對方道別一聲,先行離去。


  工作室的入口處,已經擺滿了堆積的石膏像,這裡充斥著那些氣味。宋連衡又是往裡面走,穿過迴廊,牆上掛滿了無數的畫,不比外邊的熱氣,這座工作室里森涼。


  又穿過迴廊,安靜的房間裡邊,有很輕的音樂傳出,若不是仔細去聆聽,那麼怕是聽不出來的。只是此刻,配合著這幽靜森冷,愈顯靜悠寂寥。再往前方跨出一步,只見男人正在雕琢一個相框,他的美工刀,在手裡比劃著,是熟練的手勢。他白色的襯衣袖子捲起,黑框眼鏡架在鼻樑上。


  「宋總來了。」聶勛扭頭瞧向他開了口。


  宋連衡站定於此,「聶總。」


  「請坐,隨意就好。」聶勛招呼著,他將那相框修飾好,又是重新裝起。


  「不用了,在這裡欣賞一下作品也好。」宋連衡回道。


  聶勛放下了美工刀,他將相框抬起,「抱歉,有點小忙。」


  宋連衡也不在意,只是看著他忙碌的身影,沉默中待他將相框掛回到牆上安置好,聶勛又道,「昨天晚上回去以後,宋總是不是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麼時候見過我,又在哪裡見過我。」


  宋連衡的確是在回憶,卻是模糊不堪。


  聶勛的手輕輕從相框上移開,他望著那幅畫道,「那一年放學路上,我見過你,你的姑姑帶著你。」


  放學路上?宋連衡眼中一定,聶勛慢慢回過身來,「如果這樣記不起,那麼現在呢?」


  聶勛說著,將那眼鏡摘下,露出一張臉龐來。


  去了那黑框眼鏡,整張臉忽然鮮明無比,那斯文儒雅不過是掩飾,聶勛冷峻的容顏比此刻室內的低溫更要寒冷。


  忽然,記憶開始回攏,對上這一張臉,宋連衡記起,「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為什麼此刻一提起,自己會對他有印象,只是因為同為少年的他,那一雙眼睛看著真讓人記憶深刻,整個人陰霾的可怕,讓他記憶深刻。再後來,宋連衡曾經追問過姑姑,那個少年是誰,可是姑姑並沒有肯說。這件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宋連衡也只就這麼過了。


  此刻宋連衡不禁道,「原來是你。」


  「真是慶幸,宋總對我還有印象。」聶勛微笑,他拿起一旁的巾帕擦拭鏡框,慢慢擦拭乾凈著,他低聲說,「我一直在後悔。」


  宋連衡心中一凜,聶勛抬眸望了過來,那眼中的光芒更甚當年冷郁。


  他緩緩說,「當年我就該把她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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