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篇第572章：那次是醋了
就在宋七月怔忪的時候，紹譽又在喊，「媽媽！」
宋七月這才回神，但是她的雙腳卻無法邁開。 卻在此時。那人動了步伐，朝她而來。
莫征衍往她筆直走了過來，身影越走越近，也是越來越清楚。只在眨眼之間已經在面前了，他瞧著她道，「這麼多東西。」
「我來拿吧。」他伸出手來，就要捧過她一手扛著的紙盒子。
「媽媽，讓爸爸拿，我和爸爸一起拿！」紹譽喊著，也伸出了小手來，更是將她的手輕輕拉開。
莫征衍搬過箱子。紹譽則是抱著小口袋，一手拉著宋七月的大手，父子兩人一邊說笑著，一邊帶著宋七月往酒店走。雙腳好似不聽使喚了，所以才會被這樣帶動，就跟著他們走。
「怎麼會這麼多東西？」莫征衍問道。
「媽媽說是從舅公家裡拿回來的。」孩子回答著。
「你知道是什麼嗎？」
「不知道！」
等回了酒店，宋七月拿房卡來開門，心緒這才安定了下來，不再有方才的恍惚遲疑。她將捧在手裡的匣子小心放下安置好，她回道呼喊，「紹譽，累了吧，我們洗澡。然後睡覺好嗎？」
一早出去，晚上才回來，孩子確實也累了，紹譽點頭。
「你們吃過飯了？」莫征衍問道。
「吃過了。」回來的路上，離開那墓園后就順帶解決了晚餐。
「爸爸你呢？」紹譽問道。
「爸爸還沒有吃。」莫征衍回道。
「那我和媽媽陪爸爸吃飯？」孩子提議，宋七月輕聲道，「紹譽，你陪爸爸吃飯吧，媽媽整理一下東西。」
於是莫征衍便也帶著紹譽出了房間，宋七月一個人留著，將供有母親靈牌的匣子打開，看著那靈牌，宋七月陷入於沉思里。
酒店的餐廳內，莫征衍隨意點了餐，孩子面前則是一杯果汁一份甜品。
「紹譽。告訴爸爸，今天去舅公家裡都做了什麼？」莫征衍的心思全然都不在餐點上，匆匆用過後就一直望著兒子。
紹譽捧著果汁杯，「小舅帶我去盪鞦韆了，後來舅舅也來了，還有舅公也有來。我們在花園裡玩，舅公家的花園也好漂亮，有好多花，我喜歡鞦韆。舅婆有準備好吃的餅乾給我吃，小姨陪我看了動畫片，還拿了糖給我吃。」
從孩子的口中聽到那點滴。都是瑣事細節，莫征衍問道，「還有呢？」
「還有，後來我們在舅公在吃飯了，吃好飯小舅讓我背詩歌，我就背了。」
「然後呢？」
「沒有了。」孩子睜著大眼睛，「然後媽媽就帶我離開舅公家了，不過……」說到這裡。紹譽停頓了下，他說道，「走的時候，媽媽帶我去了一個房間里，舅公他們也有去，舅公有上香，媽媽也有。」
「媽媽說，她接了外婆走。」紹譽回答著。
莫征衍沉默了，一瞬后道，「從舅公家離開以後，又去了哪裡？」
「媽媽帶我去看外婆了，和爺爺一樣，外婆也住在山上。」孩子對於墓園並不陌生，顯然從前也去過，因為莫盛權早已過世。只是孩子卻也是詫異，困惑問道，「爸爸，可是外婆不是住在山上嗎？為什麼媽媽又說接外婆走呢？」
莫征衍沉眸，他低聲說，「外婆是住在山上，但是外婆的心在那個小匣子裡邊，現在媽媽把外婆從舅公家裡接出來了，以後就陪在媽媽身邊了。」
「所以外婆就不孤單了嗎？」紹譽問道。
「恩。」
「可是媽媽說，外婆一個人住在山上好孤單，還讓我給外婆唱歌。」孩子更加困惑了。
莫征衍問道，「你有唱嗎？」
「有。」
「那外婆就不孤單了，因為聽到了紹譽在唱歌了。」莫征衍回道，「因為聽到你在唱歌，所以外婆就悄悄跟著你和媽媽回來了。」
「外婆在哪裡呢？」孩子看向周圍。
莫征衍指向窗外邊的天空，紹譽瞧著夜空，「外婆又去天上了嗎？」
「是，去了天上，所以看著你和媽媽。」莫征衍微笑著說，孩子似懂非懂，只是「喔」了一聲。
莫征衍又是輕聲說，「紹譽，明天爸爸帶你出去玩吧，帶上媽媽一起。」
「好啊。」
「那要記住，如果媽媽說忙，你就纏著媽媽，讓她一定去。」
小眉毛一蹙，紹譽問道，「可是媽媽在忙的時候，不是不能去吵她嗎。」
「周末的時候可以，媽媽累了的時候更加可以，不能讓媽媽一直工作，所以你要帶媽媽出去玩。」莫征衍笑著說，更是升級為指標，「現在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辦得到嗎？」
「遵命！交給我吧！」孩子接受了任務。
重新回到宋七月的房間，紹譽就立刻報告，「媽媽，明天爸爸帶我出去玩，媽媽也去！」
「爸爸要帶你出去玩？」宋七月瞧見紹譽點頭，她說道，「那你和爸爸去吧，明天媽媽在酒店裡工作，等你們回來？」
「不要。」孩子不肯，硬是要拉著她一起，更是纏著她，「媽媽，一起去嘛，一起去好不好？媽媽，你陪我去！」
這小傢伙的撒嬌功力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強，宋七月並不知道，最後又是舉手繳械投降，「好，媽媽去。」
「那我們晚上要早點睡，媽媽去拿毛巾洗澡……」宋七月說著起身，紹譽機靈的瞧了一眼，趕忙悄悄跑向門的方向，將門一開，探頭往外，卻是扭頭就看見了外邊還站著的莫征衍。
孩子也不說話，只是朝他伸出手來，比了個「ok」的手勢。
莫征衍對著他，也回了個「ok」的手勢。
門又輕輕關上了。
在海城遊玩，對於宋七月而言根本不是新鮮事，對於莫征衍也不是第一次。可對於孩子來說，卻是初次，所以小傢伙很是興奮。遠在別的城市，又是父母相伴，這樣的外出簡直就是來旅行一般。
莫征衍開了車，宋七月和紹譽就坐在後方，孩子問道，「爸爸，我們去哪裡。」
莫征衍道，「你問媽媽吧，媽媽小時候在這裡長大的。」
小傢伙將頭一扭，宋七月腦海里也沒有概念，只是突然就記起了當年宋連衡給的遊玩攻略，所以她說道，「先去海濱大道吧。」
那條大道，在海城是著名的遊覽勝地，乾淨整潔，兩邊更是有許多的建築物，而在那廣場上，更是有許多白鴿聚集。早上的廣場，人群像是和鴿子相伴，這樣的愜意。買來一包粟米，紹譽在喂鴿子，笑的燦爛高興。
莫征衍在旁看著，瞧見他們母子的笑容如此一致。
在廣場上徘徊了好半天，他們就要離去，下一個景點，本來是要去七星大廈，但是排隊的人實在是太多，所以先打消念頭，直接前往了另外幾處景點。午後的時光，就這樣飛快的流逝。
夜裡邊還是在那家清雅的餐館用餐，三人坐下后，宋七月和兒子一起點餐，莫征衍只加了一道，「南瓜盅。」
「已經點了。」宋七月回道。
「上次連要了三份，今天你點一份肯定不夠。」莫征衍卻是道，只在悄然之間，就勾起了一些回憶來。
宋七月一凝，孩子瞧向他們更是發問，「上次是哪一次？」
宋七月一下答不上，上次是太過遙遠的時候，莫征衍應道，「是很久很久以前。」
「為什麼不帶我一起來！」孩子發出了抗議。
「那個時候你還沒出生。」莫征衍笑道。
可不是沒有，那個時候一切都還不是現在的模樣，他們之間也還不算有開始，一切都還可以有圜轉的餘地，分開后就可以分道揚鑣再也不相逢。狀私聖弟。
「我還要。」孩子嘗過一份南瓜盅又是道，顯然母子兩人的口味一致。
「很好吃是不是？」宋七月也已經解決了一份，她欣喜問道。
「恩，還可以的。」孩子這麼回答，勺子已經往另一份南瓜盅開動。
莫征衍笑了，「你和媽媽還真是喜歡一樣的東西。」
「爸爸不喜歡嗎？」孩子問道。
「也喜歡。」莫征衍這麼一說，宋七月蹙眉。
他分明是在騙人，上次來這裡，他可是一口也沒有動過，他是不喜歡南瓜盅這樣的甜品。
「那為什麼爸爸不吃？」孩子問著，立刻一勺子南瓜盅放到了莫征衍面前，宋七月不作聲，果然是報應，而且是現世報！
莫征衍眉宇微微一皺，卻是張開嘴吃下，而後道，「紹譽，你也喂媽媽吃一口吧。」
這下，宋七月僵了。
「媽媽！」孩子又是一勺子放到了宋七月嘴邊，這勺子卻是剛剛莫征衍吃過的，宋七月定了下，孩子卻是一臉期待，「媽媽吃！我也來喂你！」
同一個勺子，就像是親密接觸了一般，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騎虎難下中宋七月動了動唇，還是吃下了。
「紹譽，再喂爸爸吃一口。」莫征衍如此一說，孩子勺了又送到他面前來，瞧著莫征衍吃下這一勺，宋七月笑道，「既然爸爸這麼喜歡吃，那你就都喂爸爸吃吧，媽媽這裡還有。」
「好！」似乎平時也沒有這樣的機會，孩子現在樂在其中，那勺了南瓜盅繼續往莫征衍面前遞去。
莫征衍微笑著，卻是望向了那使詐的女人。
宋七月朝他笑了笑，扭過頭去自己吃，不去理會他。
海城一日游，從早上出發，晚上的時候回到城區，晚餐過後的最後一站，終於到了七星大廈。最後一波的人流，上了大廈觀光層。到達這樣的高層，最興奮的莫過於孩子。站在高樓之上，彷彿能夠觸及到天空之頂。
「好高啊！」孩子加快了步伐往前方的玻璃窗跑去，想要看見更遠的風景。
兩人則在後面慢慢步行著，莫征衍道，「海城的夜景比白天的時候更好看些。」
上次到來，是在白天，只是一些城市風景，雖然繁榮卻沒有富麗，而此刻的夜景絢爛如斯，像是鑽石閃耀在天際，遠處船舶，近處高樓大廈更是林立。孩子趴著防護的安全欄杆在看，高興的喊，「好大，好漂亮！」
一回頭去，更是呼喊了父母，「爸爸，媽媽，你們來看！」
兩人走過去，果然是壯觀。側邊一旁則是有人在使用望遠鏡了，紹譽看著，他說道，「我也想用這個看！」
望遠鏡這東西孩子還是知道的，他眼巴巴的看著，莫征衍道，「爸爸沒有硬幣。」
宋七月翻找了下錢包，「媽媽也沒有。」
「我有！」孩子卻舉了手，結果從自己的小書包里找到了小零錢袋，裡面都是硬幣，掏出幾個來放進去，望遠鏡就能看了。
可是孩子還小，身高並不夠，莫征衍一下單手抱起兒子，來到望遠鏡前，宋七月則是在一旁看，為兒子擺好鏡頭方向，紹譽驚奇的喊，「好多樓喔！」一邊看著，孩子的手撥弄著鏡頭便是往下面去，突然，孩子像是發現了什麼來，所以停在了那裡。
「紹譽，你在看什麼？」宋七月問道，孩子在念，「下面在做什麼呢？」
這個角度，這個方向，讓宋七月和莫征衍兩人都想起了曾經，上次的時候在這裡，他們看到的是——一對男女在車裡親熱！
有沒有這麼巧？但是這尷尬的情況還是讓他們都擔憂，立刻的莫征衍將紹譽抱的遠了，宋七月又是奪過望遠鏡去看，孩子卻是喊道，「有隻小貓！」
莫征衍一愣，宋七月卻瞧，果然下方處，隱約可見一隻小貓咪，路燈下邊是小貓在過路。
宋七月鬆了口氣，孩子要往前進，「我要看小貓！」
看了一會兒望遠鏡，莫征衍放下了孩子讓他自由活動，兩個大人還站在原地，倒是虛驚一場，莫名的心虛感覺。
莫征衍道，「我還在想，會不會這麼巧，又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
「你想多了。」宋七月回道，可是自己也不是想多了？卻幾乎是本能的連鎖反應。
「的確是想多了。」莫征衍應了，他靠著那防護欄，突然靜下來，只是沉沉看著她。
一瞬的沉寂會讓人不自在，宋七月佇立了一會兒，邁開步伐朝紹譽而去，卻是他突然說，「不過你沒說錯。」
宋七月狐疑回頭，莫征衍道，「我的確是不想讓你看別的男人。」
那是車裡那對男女在親熱，激情到了極點，剋制不住的脫衣服，卻是被莫征衍蒙住了她的眼睛不讓她再繼續偷偷圍觀，但是當時，他是怎麼說的？
記憶翻開，是那個男聲說：我只是在告訴自己的侄女，哪些該做，那些不該做，哪些該看，哪些不該看。
此刻他非要去談從前，不只一次的挑起那些細密的回憶，宋七月卻是冷冷的，她只是笑了笑，卻再也沒有了念頭去提及當年。
莫征衍看著她轉身的背影，往兒子而去，卻是發現自己似乎怎麼也不能夠，再讓她對過去有任何情緒來。
玩了一天回酒店的路上，紹譽累的睡著了。這一整天下來，莫要說是一個孩子，宋七月也是有些睏倦。她拿了薄毯蓋在紹譽身上，自己則是合眼稍作休息。車前方，莫征衍開著車，卻是放慢了車速，像是要開到永遠。
等到宋七月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醒來，車子停下了，然而紹譽卻還在睡。為了不吵醒兒子，也不叫醒他。宋七月下了車就要去抱起，莫征衍低聲道，「我來，你拿東西。」
男人的力氣明顯大，輕鬆間抱起，兩人就進了酒店。
這兩天紹譽都是跟宋七月睡的，回的當然也是她的房間，宋七月開了門，莫征衍就將孩子小心放在了床上。宋七月又是趕忙上前，輕手輕腳的為他脫去衣服和鞋子，簡單的擠了把毛巾給孩子擦過臉擦過身體，讓他先睡下，至於洗漱的事情只能明天再議。
這邊忙了一陣，為孩子將被子蓋上，宋七月退出了房間。
她一轉身，卻是看見莫征衍坐在沙發里，宋七月走過去，對著他道，「不早了，你也該去睡了。」
「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現在是在關心我的一種？」莫征衍卻是反問。
這世間怎麼還會有這樣厚顏的人？宋七月道，「隨便你怎麼想，你睡不睡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現在我也要休息了，請你離開！」
「你見了我，不是請我走就是請我離開。」莫征衍道，「我們之間難道不能好好聊一聊？」
「可以，明天睡醒了再聊。」宋七月直接道，卻是明顯在敷衍應付，「現在請你離開！」
莫征衍慢慢起身，他高大的身軀一下而起，一道黑影罩下，已經走到了宋七月面前來，卻是在幽幽之間，他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從這裡出去，離開！」宋七月將手一比，指向了門的方向。
下一秒，她的手被他一併握住，就在風馳雷鳴之間，以不能反映的速度，那站立的姿勢突然轉換，宋七月掙扎間腳下不穩，竟是被他一下壓倒坐在了那沙發里。他俯身棲近，這樣的姿勢，像是昨夜在書房裡，如出一轍！
「走開！」宋七月冷聲喝止。
「你說的沒錯，」他卻是說著莫名的話語，那大手驟然撫住她的臉頰，將她定在那裡，他的吻如狂浪而下！
是逼人的吻，一下奪走呼吸，讓宋七月動彈不得！
一吻過後，氣息都是紊亂著，是她凝了冰冷眼眸，他又是說，「那一次，我是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