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篇第555章:愛她的資格
莫征衍回到老宅的時候,正是夜晚八點過,側廳里傳來鋼琴聲,正是誰在彈琴。趙管家道,「是小少爺在練琴。」
都這麼晚了,還在練琴?莫征衍走向側廳,近到門口的時候,瞧見了那架黑色鋼琴的琴椅上,紹譽坐在那裡,正在彈奏練習著那一首《致愛麗絲》,他很是認真的側臉,比起平時來更加的可愛。
莫夫人坐在一旁。和姜姐一起看著紹譽在練琴。
唯有那琴聲不斷不斷的傳來,莫征衍的到來,都沒有讓投入於其中的孩子停止下來。他靜悄悄來到沙發身旁坐下,莫夫人輕聲道,「說是要再練一會兒。」
就當八點快要到來的時候,莫夫人就喊了紹譽該睡覺,只是孩子不肯,固執的還要再練習幾遍。難得的,孩子會有這麼認真的時候,於是莫夫人也就同意了。說起來,平時練琴都是在旁人的提醒下。卻是沒有這麼主動積極過。
那曲子的音階還不算太過完美,但是孩子彈奏的用心,又是一遍曲子到了尾聲。孩子停了下來。
「紹譽,好了,彈過這一遍今天就該休息了。」莫夫人再次出聲。「你看,爸爸都回來了。」
「今天這麼乖,這麼努力練習?」莫征衍笑問,姜姐也是笑道,「吃過晚飯就一直在練琴,沒有停下來過。紹譽,是上周末蒙老師批評你不認真嗎?」
「沒有。」紹譽否認。
「那怎麼這麼認真練習了?」姜姐又是笑著詢問。
孩子答道。「姜奶奶,老師說了,要好好練習,我彈得可以嗎?」
「這就得問你奶奶了。」姜姐可不懂音樂,當下望向了莫夫人,莫夫人道,「比昨天彈的好。」
「爸爸,我彈得可以嗎?」孩子又是問道,莫征衍回道,「是比昨天好。」
「那我明天還要努力練習!」孩子說著,將琴蓋翻下了,小人兒從琴椅上下來,乖巧說道,「奶奶,姜奶奶,爸爸,我去洗澡睡覺了。」
蘭姐立刻帶著孩子上了樓去,消失在他們的視野里,莫夫人微笑著,她開口道,「今天你沒有去接紹譽。」
「公司有點事情。」莫征衍應道,「我也上去了。」
「征衍。」莫夫人喚了一聲,「你知道紹譽為什麼這麼努力練琴嗎?」
莫征衍沉思著道,「大概是自己喜歡吧。」
瞧他離去,莫夫人輕聲對著一旁的姜姐說,「記得前幾天,紹譽還不肯讓她來接。」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媽媽。」姜姐回道,莫夫人輕輕點了頭。
洗過澡的莫紹譽換上了乾淨清爽的睡衣,作息習慣良好的他,已經準備要睡覺了。莫征衍已早在他的房間里等候,看見兒子濕漉漉的頭髮出來,他從蘭姐手裡取過毛巾為他擦拭。
「今天媽媽接你放學,帶你去小公園玩了?」一邊擦拭著頭髮,一邊莫征衍問道。
「媽媽帶我去買糖果了!」孩子說著,指向了一旁床頭柜上的糖果盒。
「買了這麼多棒棒糖。」
「媽媽說,每個星期都帶我去買,上次媽媽買給我的是牛奶味的,這次是巧克力味的!」孩子獻寶一般,喜滋滋的說道。
「媽媽買給你的糖,你這麼喜歡嗎?」莫征衍問道。
「還好吧。」孩子給出了一個中肯回答,但是這答案已經證明了此刻他的喜愛程度到底有多少。
莫征衍瞧向那糖果,依舊是小熊的圖案,「又是小熊棒棒糖。」
「和我的小熊一樣。」孩子說著抬起頭來,「爸爸,媽媽說,我的小熊是媽媽送給我的第一個禮物,是嗎?」
擦拭的動作忽然停了一下,莫征衍記起來了,「恩。」
「是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孩子又是發問。
「恩。」
「媽媽說,那個時候我還在她的肚子里?」
孩子的詢問聲傳來,莫征衍定睛,但是眸光卻是緩緩散開,那個時候,兒子還沒有出生,莫征衍道,「你知不知道,你還在媽媽肚子里的時候,她每天都鬧的不行。」
「為什麼呢?」孩子好奇無比。
「因為懷了你以後,不能去公司上班了,就好無聊。」莫征衍笑著訴說,那回憶開始翻篇到過去,記起懷孕之後的她,總是有著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貪睡又或者懶散似乎和她根本就搭不上邊。
「那媽媽怎麼不無聊了?」孩子接著問。
「她啊,」莫征衍眉眼散開笑容來,「每天說是要散步,卻每天都到爸爸的公司去,吵著鬧著要上班,後來呢,總算不來公司了,就突然喜歡上刺繡了。」
「我知道什麼是刺繡,姜奶奶就綉過!」孩子舉了手,「後來媽媽繡的好嗎?」
後來是如何?莫征衍記起來了,是她迷戀上了后就不顧時間了,最後還是在他的強制下,將刺繡這些玩意給扔了,「當然繡的不好,沒姜奶奶好,因為太難了。」
「再後來呢,她又想學琴了。」莫征衍笑道。
「學鋼琴了嗎?」孩子睜著大眼睛發問。
「她才沒有學鋼琴,去學了二胡。」莫征衍回道,孩子詫異,「為什麼去學二胡?」
「因為和桑桑阿姨出去的時候,看到了街上有伯伯在拉二胡,她就用自己所有的錢買了那把二胡,就說要學,其實就是覺得二胡伯伯好幾天沒有吃飯了,想讓他拿了錢快點去吃飯……」莫征衍取來吹風機為他將頭髮吹乾,孩子閉上了眼睛問道,「二胡伯伯後來有吃飯嗎?」
「有。」
「那媽媽拉二胡拉的好嗎?」孩子的問題不斷,莫征衍的耳邊是吹風機輕輕的隆隆聲,卻是夾雜著記憶里的聲音,那「吱——」一聲過了腦海,讓他蹙眉,「不,一點也不好,不過沒過多久,她就不學二胡了,又去學畫畫了。」
「媽媽學了好多東西喔。」
吹過頭髮,孩子上了床睡下,莫征衍為他蓋被子,「學了一個多月畫畫,因為爸爸公司要去另外一個地方,所以媽媽又沒有再學了。」
「不學畫畫以後,媽媽又做什麼去了?」孩子對於母親懷他時候的歷程十分感興趣。
「她就開始學做飯學做菜了。」
「媽媽做的好吃嗎?」孩子還沒有吃過。
怎麼會好吃?那千奇百怪的配方和味道讓他至今難忘,莫征衍道,「以後你讓媽媽做給你吃,你就知道了。」
「好吧。」孩子點頭。
「你在媽媽肚子里五個月的時候,媽媽就開始不舒服了,晚上睡不好,白天還會噁心吃不下東西。你就這樣一直在媽媽的肚子里又住了好幾個月,一直到了冬天,十二月的時候,那天半夜,你突然提前了,就要從媽媽的肚子里出來,媽媽嚇壞了……」他說著那一幕,孩子懵懂,「為什麼嚇壞了?」
「媽媽還以為你要住十個月,沒想到九個月就要出來了。生你的時候,媽媽半夜裡邊去了醫院,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才把你生出來。」莫征衍道,「媽媽生你的時候很痛,痛了很久很久。」
「比打針還要痛嗎?」孩子的記憶里,打針已經是疼痛的極點。
「比打針要痛很多很多。」莫征衍微笑,他望著兒子道,「媽媽很辛苦才生下你,你要謝謝媽媽,知道嗎?」
「知道了。」孩子又是點頭問道,「爸爸,為什麼媽媽後來一直出差,沒有回來呢。」
「因為媽媽很忙,有好多事情要做,所以才回不來。」
「那媽媽去出差的時候,爸爸你為什麼沒有把媽媽留下來嗎。」紹譽睜著一雙純真無害的眼眸問著。
為什麼沒有留下,為什麼。
此刻,那問題的答案變的這樣的模糊,卻彷彿又刻進心裡邊去,莫征衍忽然道,「就像是蝴蝶。」
孩子困惑的聆聽著,莫征衍道,「為什麼毛毛蟲要變成蝴蝶?」
「我知道,因為要飛啊!」紹譽機敏道。
莫征衍笑了,他應道,「沒錯,因為要飛。毛毛蟲經過了很久很久才變成了蝴蝶,之所以要長出翅膀,就是要飛,要飛去天空。如果飛不了,就會變成標本,放在植物園裡了,我們去看蝴蝶標本的時候很高興,但是蝴蝶其實並不高興。」
孩子聽的愈發迷糊,懵懂著繼續點頭。
「陽陽,你喜歡蝴蝶嗎。」莫征衍問道。
「恩。」
「那就讓蝴蝶去飛吧。」他看著兒子,微笑著說。
……
新園大廈匯謄辦事處,辦公間里那一盞燈還亮著,有人還未離去,昏黃的外邊卻是有人折返而來。范海洋進了來,透過那百葉窗,看見宋向晚悶聲而坐的身影,彷彿為了什麼而煩惱。午後回來后,她就沒有踏出這裡過。
范海洋上前敲門,那「咚咚」聲將她驚醒,宋向晚應道,「進來。」
「還沒有走?」范海洋推門而入問道。
宋向晚笑道,「正打算要走,你都忙完了?」
「結束了。」近日匯謄在港城還有另外一起項目,於是也一併交給了范海洋負責,這些日子他正在跟進。他在她面前入座,瞧著她道,「看來你這邊並不順利。」
「我早就知道不會這麼順利。」宋向晚道。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是她。」宋向晚挑明了。
「你的意思是,因為這塊地皮的持有者是宋七月,所以你拿不下來?」范海洋問道。
「或許你覺得我是多想了,但是我沒有辦法阻止自己不這麼想。」宋向晚一臉的疲憊,精神狀態十分不佳,范海洋道,「我想你大概是累了,還是回去睡一覺。」
「范海洋。」宋向晚喊了一聲,「請你幫我一個忙。」
范海洋對上了她,剎那間彷彿明白了她要說什麼,聽見她道,「明天你去一趟龍源吧。」
上午的時光是寧靜的,宋七月習慣於在早上練習鋼琴,她並不急著出門。這邊柳秘書來電,她便停了下來,「宋董事,莫氏總經辦錢秘書致電,莫總想邀請您共進午餐或者晚餐,莫總的意思是由您定。」
「推掉。」宋七月道。
「是。」柳秘書應聲,她又是道,「還有,匯謄駐港城辦事處的范海洋經理,想約您見面。」
宋七月凝眸默了下道,「一個小時后,讓他到公司。」
一個小時之內,范海洋提前抵達了龍源,他被迎進了辦公室。又過五分鐘,宋七月到來了,「抱歉,我來遲了。」
「是我早到。」范海洋微笑回道,其實現在才剛剛到點,他玩笑道,「知道你現在是大忙人,預約多,今天你肯見我,我怎麼能不早到。」
「范海洋,你這話到底是在誇我呢,還是在損我。」頗有些老朋友見面的自在,宋七月問的也是直接。
范海洋微笑著卻是正色道,「說真的,你今天同意見我,我還是挺高興的。」
「瞧你這話,我有這麼不近人情?」宋七月反問,「誰對我好,誰幫過我,我都記著。上學那時候,你幫忙佔位置,我還記著呢。」
「是你非要我幫你佔位,不然就要去廣播室廣播,說我暗戀你。」范海洋也是沒轍。
談到這裡,兩人都覺得滑稽,宋七月笑道,「前兩天向晚和蘇赫都在,我還說把你也一起叫出來,我們幾個人也好敘敘舊,回憶回憶似水年華,多有意思。」
「你現在倒是文藝女青年了。」
「我是骨子裡的文藝,你眼神不好,所以一直沒發現。」
「敘舊什麼時候都行,不是問題,只是得把手上耽誤的事情先解決了。」閑話家常幾句,也該是打住,范海洋道,「你這麼聰明,我一過來,就該知道,我是為了什麼來的。」
「新城的地皮。」宋七月也是點明。
「這塊地皮在你手上,你要是沒有什麼用場,不如就做筆買賣。」范海洋道。
宋七月目光清澄,「是向晚讓你來的。」
「我也是給匯謄賣命的,主旨就是一點,完成工作。」
「范海洋,你不用解釋,有些時候我比你更清楚,是她找你來的。如果不是她開口,你是不會找上我的。」宋向晚斷然一語。
范海洋一怔道,「你這話說的還真是夠肯定。」
「不是肯定,只是根據事實情況推論出的結果。」宋七月道,「而且,昨天她來找我的時候也問了我,如果不是她,那麼我是不是就肯談這塊地皮了。」
那前一刻回憶大學時期的雲淡風輕,在這一刻忽然消散,范海洋凝眸以對,宋七月道,「今天果然換了個人,你來了。范經理,你覺得我會談嗎。」
她輕聲說著,沒有任何一絲冷漠的感覺,可是偏生這種刻骨的冷不知從哪裡萌生,讓范海洋僵住,回神后笑道,「可是現在,我們不是坐在這裡談?」
「那我只能告訴你,這筆買賣談不成。」她回絕的乾脆。
范海洋微微皺眉,他轉換了立場,「如果匯謄不行,那以我個人的名義,這樣行不行?」
「為了一家公司,值得你這麼賣命?」宋七月笑問。
「反正穩賺不虧,就當是我投資了。」
「你是為了賺錢,還是為了別的?」
「當然是錢。」范海洋道,「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賣我這個人情了。」
「范海洋,我今天會見你,就是我記你一份情。」宋七月回道,「當年我去請你,多謝你肯出山。」
彼時周蘇赫發生危機,宋七月趕到他身旁協助,而後請來了大學時期的整個團隊,其中就以范海洋為首,而他當時早已經有自己的事業開拓,卻還是在最後時刻出手相助。
「今天你如果是為了別的事情來找我,我能辦到,一定義不容辭,但是這件事情,這個人情我還不了。」宋七月迎上了他,清冷的女聲。
范海洋被她回擊的應答不上,所有的退路都被封鎖了一般,「宋七月,你始終是宋家的女兒,是她的姐姐。」
「姐姐?那只是見面打招呼罷了,事實上,我早就和宋家脫離了關係。」宋七月回道。
忽然,范海洋徹底的說不出話來,他發現自己有些不認得面前的宋七月。
離開了開元大廈,范海洋上了車,回想方才的一切,久久沒有發動引擎。過了許久后,他拿出手機來,撥向了那一人,「周蘇赫,今天晚上出來喝一杯……」
夜裡的音樂酒吧,放著悠揚的輕音樂,輕快的樂聲環繞,那吧台處兩個男人坐在那裡。各自手裡一瓶酒,這裡是個適合隨意聊天敘話的場所,周蘇赫喝了口酒,范海洋望向前方不遠處的台上,歌手正在唱著藍調。
女聲太過輕,又也許是因為也沒有仔細去聽,所以不知那人在唱著什麼,只是藍調的樂聲翩然,音樂里范海洋道,「我今天見過宋七月了。」
聽到她的名字,讓周蘇赫的目光聚焦了些,范海洋又道,「她和從前好像有點不一樣。」
「二十歲的時候,肯定和現在不一樣。」周蘇赫說著,點燃了一支煙。
「我是在龍源的公司里見了她,為了那塊地皮。」范海洋道,「我想你也應該知道。」
「談不下來也沒有辦法。」這件事情周蘇赫當然知道,而且也早就撞見過宋向晚來見宋七月。
「有錢也不賺,你說是因為什麼。」范海洋問道。
「她就是不想賺這個錢,能有什麼原因。」周蘇赫回的淡淡的。
范海洋卻是側頭猛然道,「因為你!」
「我?」他幽幽應了一聲。
「你不認為自己有很大的原因?」范海洋道,「宋向晚去找宋七月,宋七月一口拒絕,就連坐下來談,她都不願意。我去找宋七月,她至少還願意坐下來和我談談,你說是為什麼?」
「當年她們兩個人,因為什麼而鬧翻,難道你不清楚?」范海洋更是追問。冬盡叨巴。
周蘇赫吞吐出煙圈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過去?怎麼過的去?」范海洋的聲音一沉,「當年如果不是因為你選擇宋向晚,背叛了宋七月,她們會鬧翻?現在會走到這一步?這一根刺,在她們兩個人的心裡,這麼多年了,從你邁出這一步開始,就沒有拔除過!」
那酒瓶被握緊,范海洋低聲質問,「周蘇赫,你說又要怎麼過去?」
「如果當時你沒有背叛宋七月,那麼或許就沒有現在這一切了。可是沒有這個假設,現實就是今天這個情況。」范海洋又道,「宋向晚忘不掉,你以為宋七月就能當作是過去?」
聽著這話語,周蘇赫心中一沉,又抽了口煙。
「你現在是和宋七月又走到了一起是嗎?」面對他的沉默,范海洋徑自說道,「那麼你讓宋向晚要怎麼樣?大方的祝福你們,希望你們幸福快樂,你覺得她做得到?你和她的關係,整個海城都知道!」
「你說了這麼多,到底是想說什麼。」彈去一截煙灰,周蘇赫問道。
「這件事情因你而起,周蘇赫,你需要解決!」范海洋放了話。
星火燃著,周蘇赫側目看向他,「你是想讓我找七月,讓她答應談這筆生意。」
「你不應該?」范海洋冷聲反問,「就算宋向晚當時沒有顧及宋七月的心情,沒有考慮過各自的立場,應不應該選擇你,可是她沒有主動招惹過你不是嗎?當時不是你找上了她!」
「現在你可以重新和宋七月走到一起,又為什麼要對宋向晚這樣?周蘇赫,我告訴你,她們兩姐妹之所以會有今天,完全是因為你一手造成!」
范海洋的一聲聲斥責,像是無形的繩索,勒住了周蘇赫的脖子,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在那昏暗的光影里,周蘇赫的眼前煙霧瀰漫,白霧裡彷彿看見兒時,他們幾人一起玩耍。當時周靖存在,宋連衡在,宋瑾之也在,宋七月和宋向晚兩姐妹一個唱歌一個彈琴,七月柔軟的童聲和向晚輕快的鋼琴配合的這樣好。
忽然,那畫面飛速逆轉,是她飛奔而來,她用這樣的眼眸看著他。
她問他:蘇赫,你真的要選向晚嗎?
她說:蘇赫,我喜歡你。
在那夜色里,周蘇赫驅車來到了港城酒店,煙燃了一支又一支。看見了遠處而來的人,他一下上前,疾步追了上去,忽然伸出手來。
宋七月剛剛回來,突然整個人被人從後方抱住了,她頓時一怔,就要反抗之際卻是聽到周蘇赫的聲音,這樣的深沉,更像是帶著一種壓抑來,在耳畔寂寂想起,「七月,我愛你。」
這一刻,周蘇赫不知怎的,忽然怕來不及,更怕他早已經沒有,沒有愛她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