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就讓她待著
宋七月不明白眼前的賬戶,理應該是莫征衍的,卻又怎麼成了她的?她從來不曾開過戶,可是那信息卻被警方調查顯示為屬於她自己!在巍警司言辭的質問之下。宋七月解釋了一遍又一遍,終於不堪忍受,疲乏的倒向那椅背。不再說話了。
「宋小姐!宋七月小姐!」巍警司手指叩打著桌面,想要將她扣醒,但是宋七月垂下了頭,她已經無精打采。
她喃喃的說,「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我沒什麼好說的……」
審問到了這裡再也沒有了進展,而且時間也是夠長了,巍警司皺眉,他只得吩咐監管的女警司先帶了她離開審訊室。
「巍警司,她不肯招供,現在要怎麼處理?」另一位警員問道。
巍警司道,「全面調查這起案件,和她有關聯的就職人員一個也不能放過!還有,聯繫了美國的龍源公司沒有?」
「已經聯繫上了!」
「儘快讓龍源的負責人到港城來!」
「是!」
「咚咚咚!」敲門聲急切的響起,一位警司慌忙而來。「巍警司!那位程青寧小姐暈過去了!」
巍警司愕然,「怎麼會暈過去!」
同一時刻,程青寧這邊在審問中,卻是出了意外情況!
這邊警司陪著巍警司趕往另一間審訊室,那警司匆忙回道。「審問過程里,大概是我們審問的太急了,白熾燈打在她臉上,半個小時后她就暈了過去!」
「你們是怎麼辦事的?要是這位程小姐出了什麼狀況,你們擔得起嗎!」巍警司已經頭疼,處理這些商業罪案,著實讓他們這些警務人員難辦。
如果只是公司的職員那就算了,可一旦碰上公司高層甚至是董事會有裙帶關係的,那些錯綜複雜的身份壓下來,就算是審問也不敢太過。
巍警司趕到了另一間審訊室,女警司扶住了程青寧,瞧見他到來立刻呼喊,「巍警司?」
「快送她去醫院!出了什麼事不好負責!」巍警司一聲令下,警局這裡趕忙送程青寧去了醫院,「聯繫博納的李承逸先生!」
盛夏炎炎。廣泰博納處,李承逸沉靜的一個人坐在椅子里,他肅穆的臉上,那英氣全變成了狠戾,「你再說一次!」
謝秘書道,「李總,商業罪案調查科那裡,已經查出來,捲走項目資金的兩個賬戶的開戶人,一個是莫氏的負責人宋七月小姐,還有一個是……」謝秘書頓了頓,她接著道,「——是太太的!」
「那個賬戶是莫氏的宋七月?」李承逸卻是緊凝了目光喝問。
「是!警方這裡查出來的結果是這樣的!」謝秘書回道。
「有沒有弄錯?你確定?」
「沒有弄錯,李總。」
「你再去問清楚!」
「李總。我很肯定,就是莫氏的宋經理!」謝秘書原本以為他會擔憂於程青寧的賬戶,那可是他的太太,卻是不料李總這邊執著詢問的竟然是那位宋小姐,這讓謝秘書也是不明白!
李承逸眼中有一絲錯亂,那原本是確信的肯定,到了此刻卻是無法明確了!
是哪一個環節出了錯?是哪一個?
李承逸沉眸思量著,謝秘書在前方只見他的神色越來越沉!
此時,手機響起鈴聲,謝秘書瞧了一眼,「李總,是調查科的電話。」
「接!」
謝秘書接起后聽到那邊所說,她掛線后扭頭忙道,「李總!太太在警署暈了過去!現在已經去醫院了!」
哐啷——!
李承逸一下拍案而起,那怒氣不知從哪裡而來,嚇得謝秘書心驚!
下一秒,他奔出了博納。
有關於賬戶的消息,卻是散的格外快,博納這邊一傳到,莫氏更是收到了消息!
莫斯年的身影進了海外部的辦公室,他瞧見了反轉背坐在大班椅里的莫柏堯。莫斯年朝他走去,來到他的身側站定。莫柏堯沒有眺望窗外的城市風景,只是在擦拭他的鋼筆,那一支很是普通的鋼筆,深灰色的筆身,彷彿已經有許多年了,所以都掉了原本的色彩,可卻被他擦拭的這樣乾淨透亮,這樣的嶄新。
莫斯年站了好一會兒,一直都沒有開口,莫柏堯也沒有出聲。
終於,他道,「警局那裡的兩個賬號,一個是大嫂的,另一個是李總太太,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好個問題,不過你來問我怎麼回事,我又要去問誰?」莫柏堯微笑著,他擦拭鋼筆的手指不曾停下。
「按照計劃,不該是這樣的結果。」莫斯年道。
「的確和原計劃不一樣,斯年,你要知道,計劃籌謀的再好,也總有失算的時候,畢竟這每一步,不是由我們全盤決定。」莫柏堯的聲音沉凝卻又安然,「和人合作,也總有意外,習慣就好。」
的確是要習慣,莫斯年也不是不曾經歷過,不過這樣一來,問題就不如計劃了,「現在她們兩個都在局子里,大哥又要怎麼做。」
「當然是保了,怎麼可能放任不管。」莫柏堯笑道,「不過要保人也是難,他要怎麼才能拿出這些錢來?」
「就算拿出了錢,董事會這邊也是不會肯的。」莫斯年應道,公司董事會早已經暗中收到了消息,面對這樣大的缺失不會坐視不理,而莫氏更是對監守自盜虧空的行為嚴厲打擊!
莫柏堯卻是笑道,「董事會肯不肯,根本不重要,這一次那幾位叔伯們也是該歇歇了,累了這麼久,也是該永遠的,好好的歇一歇。」
那房間里的冷氣充斥在周遭,莫斯年道,「那位李太太在警局裡審問后被送進了醫院,李總已經趕了過去。」
「可憐了大嫂,還在局子里,沒人去看她也沒有人去保她。」莫柏堯低聲說著,手裡的鋼筆終是擦拭乾凈了。
莫斯年望著窗外,莫柏堯片刻后道,「你不是還有應酬,還不去?」
莫斯年也不多言了,他應了一聲離開。
醫院裡李承逸趕到的時候,程青寧已經醒了過來,女警員陪伴著詢問道,「她什麼情況?」
「沒什麼要緊的,就是一下子透不過氣來,胸悶氣急了。」醫生為程青寧做了檢查,放下了聽筒。
「程小姐,你現在還好吧?」女警司詢問著。
程青寧躺在那病床上,她的臉色煞白,卻是不回應對方,只是猛地從床上起來,她就要下地!
「程小姐!」女警司呼喊,程青寧喝道,「讓開!」台歲役弟。
那女警司不知道她要到哪裡去,程青寧卻是往病房外疾步而走!
「程青寧小姐!」對方攔住了她,此時不會讓她離開,程青寧推開了對方的手,「你給我讓開——!」
呵斥之中,有人趕來了,那是李承逸帶著謝秘書!
病房內驟然安靜,程青寧一看見李承逸,她眼眸一凝,像是看見了仇人一般,這樣的痛恨憎惡,她一下沖了過去,更是攥緊了李承逸的衣襟,她赤紅的眼睛充斥著憤怒的情緒,「李承逸!是你!」
面對她的冷怒,李承逸凝眉。
後方的兩名警司就要拉開他們,但是李承逸阻攔了,「抱歉,幾位,我太太她身體不大舒服,請讓我和她聊幾句。」
眼看是在醫院,又是這樣的身份,這幾人也不好拒絕,立刻退出了病房。
門一關上,李承逸對上程青寧,她依舊這樣憤怒冷凝的眸光,「李承逸!是你做的!」
「青寧,你這是在說什麼?好好的去警局做筆錄,怎麼氣的進了醫院?」李承逸問道。
程青寧凝眸,「你不要在這裡裝聾作啞了!是你搞的鬼!這一切都是你做出來的!合同的紙張都是公司負責的!是你做的!」
程青寧也是方才曉得合同怎麼會賬戶更改,因為那紙張被浸透了隱形的墨水!所以先前對的賬戶被抹去了,而後才放上了錯的賬戶!想來想去,這所有的一切,除了他還會有誰!
「青寧,這合同的環節可是你經手的,就算是公司負責,中間也經過了很多手續,更何況你還和莫氏有合作,沒準是到了他們那裡被掉包了?」李承逸笑道。
「李承逸!還有誰和你一樣,會做出這樣卑鄙的事情來!你現在又想怎麼樣!你把資金的賬戶換成我的換成宋七月的,你把錢卷到哪裡去了!」程青寧上前揪住他的衣襟,不斷的質問!
李承逸低頭看著她,他的眸光冷著,「程青寧,我也是剛剛收到警局的消息,跑過來看你,你就這麼一口咬定是我?」
「你不要再裝了!把錢交出來!把錢交出來聽到沒有!」程青寧的手攥的那麼緊!
「錢到哪裡去了,誰也不知道,沒準到莫征衍那裡去了!」李承逸看著她冷聲道。
「你還想要騙誰!那是他的公司,他把錢捲走做什麼!」程青寧喝問。
「博納是我的公司,我把錢捲走做什麼?」李承逸立刻反問。
一瞬間,程青寧沒了聲,博納是他的公司沒有錯,是他一手創立的公司!但是莫征衍?他怎麼可能!
「莫征衍,他絕對不可能會做這種事情!」程青寧已然斷定!
李承逸笑了,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將她從自己的衣襟上拉扯下,他的手反握住她,「青寧,你把他想的太純善了!」
「放開我!」程青寧冷喝著,她手上用力,奮力的掙脫他的手!
李承逸果然放開了,但是她太過劇烈的動作讓自己後退了幾步,他不禁蹙眉,那身體往前一傾,似要邁開步伐,那手也是朝前探去,卻又是停住,沒有這麼做。
「是你太卑鄙!」程青寧一把扶住了牆,她猛地抬頭喝道。
「呵呵!」李承逸笑著,那眼眸陰沉,「程青寧!你以為他還是那個當年的莫征衍?他是什麼身份!莫氏的總經理!商場上混了這麼多年的一頭狼!你看著他溫馴,骨子裡的狼性改不了磨不掉!」
程青寧握緊了雙拳,「李承逸!你不要再信口雌黃!說這些沒有用!博納是你創的,你不會想要讓博納毀於一旦!」
李承逸一笑,「我當然不會看到博納毀在這裡,所以我的太太,我現在就來保釋你!」
「我不需要你保釋!我不會同意你保釋!」程青寧立刻拒絕。
「難道你想讓我打電話到芬蘭去?或者,我可以讓媽媽再過來一趟,不過爸爸身體不好,他一個人留在芬蘭,媽不在身邊照顧,大概是不大好……」李承逸自顧自說著,他轉身就要走。
「李承逸!」程青寧喝止,「你真是卑鄙!」
「那麼現在,你到底要不要同意我保釋?」李承逸停步,回頭看向她。
程青寧想起了遠在芬蘭的母親和父親,她的手死死的緊握住,半晌都沒有說話,突然她往病房外走,一下打開了門。
李承逸也跟隨而出,對著警司道,「現在我跟你們去警局,我要保釋程青寧小姐!」
同時為了調查此次項目資金流失一案,更是聯繫了遠在美國的龍源一行,讓相關負責人請回國內。龍源這邊也是要配合,畢竟是商業罪案,史蒂文總裁回復了,會儘快抵達港城。
美國紐約,這幾日不時的下雨,雨季在夏日裡這麼綿長,白日里出去,極有可能一會兒就迎來一場雨。此刻的天空又是陰雲密布,路上車輛紛紛駛過,道路的一旁,女人打著傘慢慢的走近。
那是籃球場,是附近住宅公寓所建的籃球場地,供居民們娛樂。
只是下雨天里,應該是沒有人再打球,可現下那本是該空無一人的場地里,卻是一道身影在不斷的拍打著籃球。他的身姿矯健,一手運球,飛速的在雨水裡奔跑著,他跑的那麼快,好似是在發泄,更是在衝刺。
男人一記漂亮的帶球上籃,將籃球以絕對的氣勢砸進了那籃筐里!
雨聲里那球框被震響,很快的淹沒消失而去,男人還在繼續打球,女人則是撐著傘默默走進球場站在一邊駐足等候。
就在細雨里,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一球又一球的擊打著,許久才停了下來。他已經氣喘吁吁,一躍而起后立定在那裡,但是胸口起伏著是在劇烈喘息。只是那顆籃球在籃筐里滾動著,最後一下落入框里,掉落在地上反彈而起。
他終於不再去追逐那顆球,停止了這一場一個人的球戰。
女人這才走過去,她一邊走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了手帕來,走近他身邊后,她將手帕遞給他,「Kent,下雨天打球會淋濕感冒的。」
Kent不應,不過還是接過了那手帕,女人又道,「看來事情沒有那麼順利,只有兩種結果。」
「一,他已經發現,二,你的合作夥伴失信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辦成了,是你贏了。」
雨水沖刷而下,男人的臉沉浸在那水裡格外的淋漓,他陰狠的念出男人的名字,「莫、征、衍!」
……
莫氏案發後,港城看似平靜,背地裡卻是安濤洶湧。一干人等被輪番調查審訊,幾乎搞的人仰馬翻。而程青寧已經被保釋,但也免除不了被繼續審訊。
夜裡邊,莫斯年開車回到公寓里,他洗過澡了從浴室里出來,干毛巾擦拭著頭髮。沒有開燈的房間里,那柜子上的手機卻閃著燈光,那亮光打在黑暗裡一眼就瞧見了。
莫斯年走過去,他拿起一瞧,那號碼顯示著駱箏。
而且不是一通未接來電,是好幾通!
莫斯年正瞧著屏幕,手機又是一陣震動發麻,電話又過來了。他沉默里接起,駱箏在那頭很是急切的女聲,「莫斯年!公司現在是怎麼回事!項目為什麼出事了?七月又為什麼被扣押了?」
她一口氣問了這麼多,莫斯年沉默聆聽著,待她問了一通后,他沒有應聲,駱箏喊道,「莫斯年?莫斯年!你說話!」
「你問了這麼多,要我回答你哪一個?」
突然那些問題都被跳過了,駱箏窒悶中喝問,「是你是不是?」
「我又為什麼要回答你?」莫斯年問道。
這當真是難到了駱箏,駱箏忽然沒了聲,她又是道,「莫斯年!是你做的手腳?是你和柏堯?是你陷害的七月?」
「大嫂出事,你不找大哥問個清楚,倒是來問我!駱箏!你會打電話給我,你一定都知道情況!那個賬戶可是大嫂的賬戶,我怎麼去拿到手?」莫斯年聲音一冷。
「你當然有本事拿到手!你最會的就是陷害女人!」駱箏的聲音同樣冷然!
「我是有本事,可惜沒有大哥有本事!你省省吧,我回答不了你這些問題!你不如去找大哥問個明白!」莫斯年一語過後,他按了掛斷。
英國倫敦——
手機那頭已經是盲音掛線,駱箏愕然著,她卻是心亂如麻,無法得知詳情,這始末都是一知半解。想來想去都是不安寧,駱箏又是撥了何桑桑的電話,在接通后,她急忙道,「桑桑!莫總在你身邊嗎!他還是沒有空嗎?我有事情要和他說!」
「駱箏小姐,莫總在旁邊,我讓他聽。」何桑桑已經轉接了手機。
「駱箏。」那是莫征衍的聲音,清楚的傳來!
「征衍!項目出事了!我聽說七月被警方帶走了,已經扣在警局裡很多天了!你這邊是怎麼回事?快想辦法把她保釋出來啊!」駱箏急忙喊著。
可是那頭,卻是不急不慢的,他徐徐說道,「不用。」
「你說什麼?」駱箏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卻道,「就讓她待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