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你現在究竟愛誰
「不要——」柳菲菲推開季鶴軒，黃大鵬手中的鋼棍如柳菲菲所願的落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菲菲——」見柳菲菲挨打，季鶴軒眼球凸起撕心吶喊。
「鶴軒，你沒事，真好，真好……」柳菲菲側頭看著還活著的季鶴軒，微笑著連說了兩聲微笑便暈厥了過去。
「菲菲——」季鶴軒撕心裂肺的大叫，腹部貼著地面匍匐向柳菲菲爬去，血淋淋的手在空中抓了抓，囁嚅著唇角，好像在說著什麼，只是聲音太過微弱，讓人聽不清楚。
黃大鵬見季鶴軒不死不休的折騰勁兒，忍無可忍的大罵，「媽的，你他娘的到底有完沒完啊？」舉起手中的鋼棍就要敲下去。
「住手——」江瑞茜的堂哥突然出聲呵止黃大鵬，黃大鵬猝然停下動作不解的看向他「老大，怎麼了？」
隱約聽到有車子疾馳而來的聲音，江瑞茜的堂哥沒有搭理黃大鵬，快步走到門前舉著望遠鏡朝外看了看，視野里出現十幾輛來勢洶洶的轎車，眉頭當即緊鎖起來。
這是個廢棄工廠，平常時候極少有人來，更何況現在是夜裡，居然會有車隊前來，轎車上沒有任何屬於警車的標誌，車鳴聲也沒有警車特有的喧囂，由此可以斷定不是警方的人。
既然不是警方的人，那就只有洛伊了。
江瑞茜的堂哥半眯著眼，暗自掂量著自己與洛伊硬碰硬的勝算。
洛伊車隊那勢不可擋的陣杖顯然是有備而來，他這邊的人手明顯不及對方的一半，另一方面，無論是季鶴軒還是歐陽天宇在南山城裡都有不可小覷的勢力，他們手下的人不管是智商還是身手都出類拔萃的優秀，更和況那個洛伊還是令黑白兩道聞風喪膽的修羅。
敵我力量懸殊分析完畢，勝算很小。
江瑞茜的堂哥回頭看了眼歐陽天宇柳菲菲季鶴軒三人，在心裡暗自笑了起來，他怎麼能把這三人給忘了呢？
不管來人的陣杖有多駭人，行為有多猖獗，只要這個三人在他手中，他依舊是掌握著生殺大權的那個人。
呵……他倒要看看這個洛伊是不是真如傳聞中那般厲害。
眾人也聽到了轎車駛來的聲音，心裡同樣估摸著情況不妙，一些膽小怕事的人即刻就想逃之夭夭，但看到江瑞茜的堂哥未有發話，也不敢妄自行動，畢竟他們現在都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牽一髮而動全身。
「砰——」突然間，一顆子彈穿過門擊中了站在江瑞茜堂哥身邊的人。
「噗……」那人胸口冒出暗紅色的血液，他捂著胸口身體只是晃蕩了幾下，就倒在地上死透透的。
眾人面色一驚，膽小怕事的黃大鵬以為是警察來了，突然尖叫起來：「警察來了，警察來了。」
恐懼的尖叫聲頓時響徹了整個倉庫，惹得人心惶惶。
江瑞茜的堂哥三兩步跨到黃大鵬身邊，槍口抵著他的頭，面色兇狠，「閉嘴！你在胡說八道一個字，老子一槍斃了你。」
憤怒的話音剛落，破舊的捲簾門突然緩緩開啟，門外衝進了大群身穿黑色西服，渾身散發著狠戾之氣的男人。
領隊的男人置身於漆黑的夜色里，漆黑的眸子在墨鏡的遮掩下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沒有給裡面的人有任何思考的機會，他狠狠的往倉庫里一指，「給我往死里狠狠打，一個都不能放過。」
沒有任何懸念，領隊的男人正是循跡而來的洛伊。
江瑞茜的堂哥猛然回過神來，不再去想捲簾門是怎麼開的？這些人是怎樣衝進來的？他本能的掏出槍對準歐陽天宇的頭，大聲喊道，「住手，你們再敢上前一步，我就一槍打死他！」
「砰——」一聲巨響，一枚子彈從江瑞茜堂哥的身後射進他的手臂。
江瑞茜的堂哥手臂一顫，槍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他甚至還未來得及回頭去看一眼，誰在他的身後放暗槍，又接連中了幾槍。他的身體一陣電擊式的振動過後，砰然倒地。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只要先解決了江瑞茜的堂哥，其他的小角色自然不堪一擊。
在江瑞茜的堂哥倒地的那一瞬間，洛伊帶來的人怒吼著沖了過去，他們手持堅硬的鋼棍，三五成群鎖定一個目標，鋼棍帶著砰砰砰響聲，節奏越來越快一波又一波的落下，打得黃大鵬那幫人嗷嗷直叫，連聲求饒。
在刺耳的慘嚎聲中，洛伊正步履沉重的向奄奄一息的季鶴軒走去，「傷成這樣，還挺的住嗎？」
他的聲音啞啞的，伸過去扶季鶴軒的手微微的顫了顫。
季鶴軒淺笑著看著洛伊點了點頭，「還行。」
說罷便放心的暈了過去，只是在他暈厥之際聽到了一記怒吼衝天的咆哮聲，顯然，這道聲音來自於洛伊。
醫院。
柳菲菲大汗淋漓的從噩夢中醒來，擁著被子嘴裡恐慌的呢喃低語，「天宇，鶴軒，你們不能死，不能死。」
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下。
「你醒了？」一道冷淡的聲音傳來。
柳菲菲側目看到來人是洛伊，忙問，「洛先生，鶴軒和天宇呢，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洛伊想到歐陽天宇與季鶴軒二人為保護柳菲菲身受重傷，氣就沒打一處來，他冷冷的看了眼柳菲菲一聲不吭轉身就走。
柳菲菲見洛伊不肯告訴她歐陽天宇與季鶴軒的現狀，心中一急，身子微微前傾，掀開被子就追了過去。
「洛先生，你帶我去看看他們，好嗎？」柳菲菲哭著抓住洛伊的胳膊。
感受到柳菲菲對歐陽天宇與季鶴軒的擔心，洛伊心軟的深吸了口氣，告訴她，「他們在加護病房。」
他們在加護病房，太好了！他們還活著！他們沒有死！柳菲菲泛著淚花笑了起來，然後放開洛伊的手臂就急沖沖的向加護病房跑去。
柳菲菲跑到加護病房門口，手扶著牆壁急喘著氣，心裡砰砰直跳。
加護病房是重症監護室，被送進加護病房的都是些危急重症的患者或者生命垂危的人。
鶴軒和天宇雖然還活著，但他們此刻既然身處在加護病房中，那就意味著他們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上帝啊，你可千萬要讓他們兩個安然無恙啊，柳菲菲虔誠的祈禱，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推門走了進去。
不同於其他加護病房，這間加護病房裡放了兩張床，季鶴軒與歐陽天宇的病床之間放著一張凳子。
柳菲菲看著病床上鼻青臉腫，渾身裹滿了紗布的二人，腦海里回著他們用生命保護自己的畫面，頓時只覺得鼻子一酸，眼淚便梭梭的流下了來。
她的淚眼中明顯有些自責，手緩緩從嘴巴上移開，雙腿慢慢走到兩張病床中間的凳子前坐下。
凳子上還殘留著有人坐過的餘溫，柳菲菲的手分別緊緊握著季鶴軒與歐陽天宇的手手掌，她的手心很溫暖，讓昏迷中的季鶴軒與歐陽天宇的手同時微微的動了動。
驟然間感覺到他們的顫動，柳菲菲欣喜若狂的左右呼喊，「鶴軒，天宇，你們醒了嗎？」
空氣里很安靜，安靜得讓柳菲菲急促的喘息聲顯得格外的清晰，歐陽天宇與季鶴軒靜靜的躺在那裡，被柳菲菲握著的手掌沒有再動。
片刻之後，柳菲菲收起欣喜若狂的表情，眼神漸漸變得暗淡，「你們知道嗎？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受傷……我多希望此時躺在病床上的是我。」
她眼神有些疼惜的看向季鶴軒，「鶴軒，我們說好要幸福一輩子的，你一定要好好活著，知道嗎？」
「天宇，對不起，我有個很愛我的未婚夫，我不能辜負他。」柳菲菲轉頭看著歐陽天宇扯出一抹笑來，「但我會永遠記得那個說要照顧我一生的男人。」
停頓了片刻，柳菲菲的眼神變得有些悠遠，她苦澀的笑了笑繼續說：「天宇，其實有件事情在我心裡憋了很久了。其實我很想知道，你的眼睛在看著我的時候，心裡想的是我還是別人？」
安靜的病房裡只有柳菲菲說話的聲音在迴轉，良久之後，她握著歐陽天宇的手緊了緊，「天宇，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第一見到你的時候，對你就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那種熟悉感深入骨髓，特別的親切，親切的難以忘記。還有哦，我很喜歡晨晨那孩子，很喜歡他撲在我懷裡叫我媽媽的感覺。」
歐陽天宇依舊一動不動，柳菲菲唇角扯出一抹笑弧，「晨晨失去了媽媽，已經很可憐了。所以你不能死，你不能讓晨晨失去爸爸，知道嗎。」
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戶灑在潔白的病床上，柳菲菲唇角含笑雙目帶淚，靜靜的看著床上的二位病人，連洛伊何時站到她身後都不曾發覺。
「他們兩個，你現在究竟愛誰？」聽完柳菲菲剛才對季鶴軒與歐陽天宇說完的話后，洛伊心情分外沉重。
聽到洛伊的問話，柳菲菲渾身一僵，想要鬆開握著季鶴軒與歐陽天宇的手，卻被他們緊緊握了回去，她傻眼的看著他們，努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怎麼也掙脫不開對方的束縛。
看到這一幕，洛伊仰頭望天花板眨了眨眼，「不要再逃避了，正視你心中的感情吧，這樣，對他們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