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線索斷了
可惜彼時秦念正在氣頭上,根本沒聽見,站在門口沖著還在沙發上端坐著的sandy說道:「我現在把你的聲音送去給賀文卿聽一聽,我猜你的聲音這麼有特色,賀文卿應該一下就記起來了吧?」
說完他又側過臉斜眼沖著金宸說道:「至於精神病院的治療,金少,你可能忘了,就算有偽造了家屬簽字,精神病院也只能強制治療48小時,到時候有了間接證據,我將案子再重新啟動綽綽有餘。」
「所以說我勸你先別著急另尋被害者,自投羅網,先把自己個兒的屁股擦乾淨了吧!」
聽到這裡池玉雙手支著小腦袋,眼神里露出了小迷妹看著偶像小哥哥一樣的光芒。
這秦警官真是跌破她的眼鏡,還知道提前將手機上的錄音功能開了去錄證據,池玉簡直想「啪啪啪。」的給他鼓幾聲掌。
這樣一來金宸和sandy的詭計不就有了漏洞,再查下去肯定在已有的物證上有不少蛛絲馬跡,例如DNA之類的,她就不相信難道這兩個大惡人連一滴汗都沒有留在案發現場!
秦念被她盯得不好意思,抽了一下鼻子擺了擺手,「你先聽完我去醫院吃的癟再說吧,事情並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
昨天晚上秦念到了醫院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早上還在咄咄逼人的護士們也都換班兒回家了,這會兒醫院裡頭關著賀文卿的那個樓層,就只剩一個對著電腦打瞌睡的小護士在值班,時不時還點開手機看看有沒有簡訊,估計是跟男朋友吵架了,都綳著誰先跟誰聯繫。
秦念躡手躡腳的進了賀文卿的病房裡,賀文卿看起來沒什麼不妥,臉上倒是比白天時候看著乾淨了不少,頭髮也服服帖帖的被辮成了一個麻花辮兒。
他猜著這精神病院還是比較正經有規矩的,凡是入院的病患,醫院都會給安排洗漱收拾一下,人看著精神了精神面貌也能好一些的緣故。
看來那群小護士雖然嘴裡頭不饒人,但是也不是什麼壞人。
賀文卿躺在四周都是護欄的床上睡得很安靜,鼻孔一張一合的,連秦念進了門都沒吵醒她,也並沒有綁什麼強制措施。
秦念怕一時嚇著她,輕輕了拍了一下她的胳膊,沒反應,秦念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可是賀文卿還是睡得很安詳,眼珠子動都沒動一下。
他疑惑著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就算睡得再怎麼熟,這下總該醒了吧?再說她爹還被關在看守所里,公審的日子這麼近了,他自詡都在夜裡睡不著覺,她還能睡得這麼香?
秦念迅速擼起了她胳膊上寬大的病號服,果然有一個小小的針孔扎過的痕迹,看來醫院的人給她打過鎮定劑了,怪不得門也沒鎖著,人也沒綁著,這人現在壓根就沒有出逃的可能性啊。
但是秦念又不想無功而返,現在的時間可謂是爭分奪秒,再過了這個晚上,還不知道要橫出多少變故。
聽著金宸說的話,他現在懷疑連檢察院那邊兒都被買通了關係,倒不是他不信任自己的父親會做事不公,徇私枉法,可是這些事兒牽連在一起,實在是太可疑了。
秦念瞅了瞅病房外的窗戶,也不知道剛剛走廊里的監控攝像頭有沒有值班的保安認真在看,如果有,他的時間可不多了。
於是他走到賀文卿身邊,頓了一下,就將床頭柜上的一杯涼白開倒在了她的臉上。
睡夢中的人被水嗆得一下子脫離了深度睡眠,她一邊咳嗦著一邊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她看了看身邊的秦念,眼中的眸子抖了抖,有些懼怕,但更多的像是不解的疑惑。
秦念知道她的藥效還沒有過去,可是此刻他也等不了那麼多了,他拿出手機插上耳機塞到她的耳朵里,點擊了播放的按鈕。
時間流淌了幾秒,本來面無表情的賀文卿突然表情猙獰起來。
是了!秦念如此想著,將耳機拔了下來,壓低了聲音問道:「賀文卿,你聽清楚了嗎?這女人的聲音是不是和你在案發當晚視頻通話的女人很相似?」
賀文卿搖了搖頭,顯然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她剛剛聽到賀齊生案子的事情,才記起自己這是在哪,父親的案子果然有蹊蹺,面前這個警察準備追查下去?
秦念皺著眉頭以為她神志還不清醒。「這女人的聲音這麼粗啞,難道你都辨認不出來?那天在案發現場的那個女人是不是就是她?」
賀文卿使勁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讓自己渙散的意識集中起來,艱難的開口說道:「不是一個人,那天與我,視頻,通話的女人,聲音很正常。並不是這種啞音。」
秦念聽了她的話陡然陷入了沉思,出現在案發現場的人不是sandy?那還會是誰,難道是有個人一直躲在房間里,之後又悄無聲息的躲過了監控攝像頭悄悄地跑掉了?
不消一會兒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盤古大觀裡頭,尤其是總統套房的那層公共區域,布滿了天羅地網的攝像頭,為了保護顧客的安全連一隻蒼蠅都不會錯過。
那個時間段里在總統套房裡的人就只有五個女人,現在他手上唯一的線索也斷了,再要想找到那四個已經辭職的姑娘無異於大海撈針。
想著他有些絕望,轉身就往門外走,卻一把被床上的賀文卿抓住了手腕。
按理來說注射了藥物的賀文卿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力氣,竟然能拽住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可是她還就真的做到了。
秦念低頭看向她,只是她的嘴唇一張開,就牽引著蓄滿淚水的眼睛,右眼留下一行淚水。
「我父親真的是被誣陷的對嗎?」
其實秦念也當了這麼多年的警察,場面上的說辭他還是十分精通的。
犯罪嫌疑人只要沒有在法槌落下的一刻,進行裁決,其實誰都不能說是清白的又或者是真的有罪的。
但是他這官話對著賀文卿,卻有些說不出來了。
因為尤其是經歷了今晚的事兒,他的直覺告訴他,金宸就是那個掩藏在人魔狗樣麵皮下的殺人兇手,而且他在自己面前已經絲毫不加掩飾的暴露了本性,看來是對這次脫罪的事情很有信心,甚至,秦念開始懷疑這次遭難的女孩子,根本不會是他此生最後的一個受害者。
他張了張嘴,扯出一個痞里痞氣的微笑,「你放心,我一定會將真的兇手捉拿歸案,還你父親一個清白。」
聽了他的話,賀文卿像是突然脫力了一般,鬆開了他的手,又死氣沉沉的躺在床上,眼睛盯著房頂的白熾燈,發起了呆。
秦念又瞅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病房。
——
警察局的會客廳里,現在不僅秦念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池玉也啞然不已,怎麼會是這樣?sandy居然並不是和賀文卿進行過視頻通話的女人,他們手中最後的線索果然斷掉了。
秦念已經決定將盤古大觀的監控視頻,再多調取兩日前後,仔細看一下出入過總統套房的人員,但是池玉和他都明白,這也是只在做最後的無用功而已,因為上下那個樓層的電梯都是需要專卡的,而專卡只有兩張,一張在賀齊生手裡,一張則在金宸手裡。
兩個人除此之外都再沒有什麼頭緒,於是只好分道揚鑣。
池玉悶悶不樂的剛出了警察局,包里的電話就響了。
池玉掏出了手機,看到是母親的電話,強行轉換了語調,和顏悅色的接了起來。
——
池玉這頭才按響了池秀英新居的大門的門鈴,裡面的人就將門打開迎了出來。
似乎是一直在專心致志的等著她來,其餘的事兒一概沒做的樣子。
池秀英一開門親熱的挽上了她的胳膊,笑眯眯的說道:「瞧你這孩子,我不是給你鑰匙了嘛!怎麼還按門鈴呢?」
看到池玉不言語,一臉掩飾不住的疲倦,她也不追問,又無不開心的說道:「我這次從法國回來給你帶了好些個禮物呢,快來看快來看。」
池玉被她拖著進了客廳,好傢夥,客廳里包包袋袋的擺了不少花花綠綠的東西。
撲騰了整個一片地毯。
池玉砸吧著嘴問她:「媽,你是不是都給夏老頭兒給買窮了?」
「也沒你這麼揮霍的不是?」
池秀英拍了一下她的後背,嬌嗔道:「哎?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媽呢,這還不都是你爸非得硬塞給我買的,我要是不花夠這個數啊,他還跟我翻臉呢!」說著池秀英比了比五個手指頭,捂著嘴嬌笑。
池玉被她逗得發笑,轉過頭四處看了看,好像沒見到夏建國。
「那他人呢?您給他自己撩在法國了?」
「沒有,他在法國就急忙著要回來,本來說是要帶上兩周的,帶我好好逛逛。結果這不才一周就急急忙忙的趕回來了,聽說是公司的什麼事兒要處理。」
池秀英拿起旁邊的一個防塵袋,打了開來,像獻寶似的遞到池玉面前。
「看看,這包好看不好?聽說是什麼Gucci的限量版,我看這包袋兒上各色各樣的寶石和小花特可愛,就稱你們這種小姑娘,我給你、夏鹿還有楚楚一人買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