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不肖子孫
念皺起了眉頭,突然想起剛剛麗姐說的「四個姑娘」,心下一震。
麗姐剛剛一直叫嚷著那四個姑娘,他一開始也沒太注意,只當是這雞頭十分的沒文化,連四五六的這麼簡單的數字都算不清楚,怕是沒上過幾年學。
可是照著麗姐剛剛說的話,那四個姑娘早就不知去處了,不是逃了,就是被人藏起來了。這最有可能將他們雪藏了的,不正是金宸嗎?作了偽證后,就人間蒸發了,可真是便利。
但是sandy又怎麼會堂而皇之的坐在這裡,而且就坐在金宸和李青身邊兒呢?
而且現在想想,金宸如果是他和池玉懷疑中的犯案人,殺人傢伙,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心思縝密程度可見一斑。
他又怎麼會輕易的將一個只見了一面的小.姐,留下來陪他過.夜,就算了給了再多的錢,11點多在他犯案的時候,面對如此血腥的場面,一個沒見過大風大浪的鳳凰台的區區sandy,怎麼會在案發第二天如此鎮靜,換了別的普通女人早就嚇瘋了,豈不是很有可能做出對金宸不利的證詞。
稍加一推測,他就想到原來sandy並不賀齊生從鳳凰台找來的,又或者說她根本就是金宸的幫凶,那麼和賀文卿進行過視頻通話的人也就是她?!
秦念一時間眸子暗了暗,此刻已是如狼似虎的盯上了面前的女人。
很好,這種移花接木的障眼法使得真好,同樣都是小姐,而且有了其他四個姑娘和賀齊生不清不楚的供述,他在辦案時居然也順著他們鋪好的道兒。
理所應當的覺得這五個姑娘就是一夥子的,也沒有想到這其中之一的sandy小姐根本不是來自鳳凰台的。
金宸在秦念後方的沙發上坐的很懶散,不慌不忙的,彷彿sandy和秦念的對話他並沒有什麼興趣,壓根兒跟他無關似的。
包間里的十個姑娘現在只剩下了被金宸點名包.下的牡丹一個人。
牡丹其人跟她的花名一樣,頗有些雍容富貴的姿態,柳葉彎眉,豐潤的唇瓣,鵝蛋臉被脂膏貼著,有些發圓的趨勢,她從不忌諱吃喝,管不住嘴全身的軟肉也就像吹氣球似的,越來越鼓囊。
不過有不少客人都喜好豐腴的這一款,所以牡丹也從不吝嗇露出自己的圓潤姿色,一走一動,肥肉輕顫著,也算作一種資本和特色。
雖然身子胖了一些塊頭大了一些,但是牡丹卻是這一眾小姐中膽子最小的,剛剛只顧著怎麼撈金,費力的爭寵,這會兒被單獨的留在了401的大包里,她卻有點兒膽怯了。
看著秦念凶神惡煞的樣子,又掏出了警官證,她才知道,今晚自己非但不是拔得了頭籌,反而是巴巴的置自己於狼窩虎穴了。
金宸的手上還在她的身上肆意撥弄著,這會兒溫暖的包間里也因了秦念和sandy的對峙,氣壓有些冷了起來。
牡丹心裡頭害怕,身上不稍一會兒就起了些雞皮疙瘩,金宸感受到手指下那些疙疙瘩瘩的皮膚,眼睛一斜,柔聲問道:「怎麼,你冷?」
Sandy見金宸不打算理會自己求救的神色,只好把眼神落了回來,與秦念四目相對,她輕輕巧巧的開口:「我也不知道。」
秦念將警官證收起來又塞回了褲兜里,點了支煙,垂著眼帘說道:「唔,我想你也確實是不知道,因為你根本不是鳳凰台的小姐是不是?」
Sandy沒想到這看起來二把刀的小刑警,竟然不出一會兒已經看出了端倪,而且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趨勢,氣息慌了片刻,但面上還強裝著妖嬈和鎮定:「秦警官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秦念重重的吸了一口,噴在她的臉上,熏得她眼圈泛紅,厲聲說道:「你既然不是鳳凰台的小姐,那就是一早就和金少爺認識的了?」
她垂著頭,沒說話,秦念又開口,「你不用想著怎麼替自己開脫,之前是我沒注意到這點,所以也沒有仔細查過監控錄像上七點之前的內容,如果我現在回去看上一看,是不是能看到sandy小姐本來在賀齊生進門之前,已經和金少爺等在總統套房裡頭了?」
「所以跟賀文卿視頻通話的人就是你咯?」
Sandy雙手交叉端在胸口,長年浸泡在武警部隊里,秦念只需一眼就知道,這姿勢是很典型的防禦姿態,這個女人是知道些什麼的,但是正在極力剋制自己將事情吐露出來,又或者說阻止自己將她的話逼問出來。
看來他說的話十有八九是對的了。
他還想再趁熱打鐵的逼問下去,旁邊「咣。」的一聲,牡丹應聲倒地。
剛剛金宸問她冷不冷的時候,她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藉機溜出去了,所以耍了個小聰明,黏黏糊糊的貼在金宸身邊嬌滴滴的說道:「金少,我可能有些感冒了,您看咱們今晚的事兒能不能換個時間,我賤命一條倒是沒關係,省的我把您金貴的身子傳染上了流感,可就不妙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對金宸產生這樣的妄自的揣測,這少年唇紅齒白又長得十分俊俏,除了看起來好色好玩兒,紈絝了一點兒,與其他年級相仿的少年郎也應該沒什麼不同,這些年輕男人都是憐香惜玉的,她想著說不定裝一裝可憐,還能博得一些同情。
所以她見到金宸將手從她身上抽回去,勾著嘴角點了點頭的時候,悄悄的舒了一口氣,咽了一下口水,顧不得拿衣服,立刻從沙發上起身準備跑出門去。
誰知她剛一站起來,后腰上一股子猛勁兒,竟是金宸抬起腳將她狠狠的踹在了地上。
牡丹驚恐的轉過身來看他,不知道他怎麼就動了怒。
只見面目陰沉的少年眯著眼睛,拿起身邊的冰桶,將裡面的冰水和著冰塊一把潑在了她的身上。
饒是這樣仍是不夠,他拿起身邊的酒瓶子,抬起胳膊從她的頭上慢慢的澆了下來。
一邊澆著,一邊冷笑著說道:「是啊,誰說你不是賤命一條呢。」
「既然是賤命一條,就守好自己的本分,老子定下的事兒,也容得了你說變就變?」
「你真把自個兒當成什麼金枝玉葉了?」
牡丹蜷縮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身下是冰冷的寒,身上是刺骨的痛,腰上剛剛金宸踢過來的那一腳用了八九分的力氣,她只覺得自己的腰像是要斷了似的一陣陣抽痛,但她不能反抗,緊閉著雙眼,只能接受這來自客人的無情施.暴,祈求著希望他的氣能消得快一點。
牡丹像條死狗似的趴在地上,似乎一點兒都不能讓金宸滿意,他將酒瓶子扔了,隨後扯著她的頭髮連同她的身子一齊拽起來,用力拍著她的臉逼她睜開眼睛,問道:「怎麼樣?現在不冷了?」
牡丹頭上吃痛,有不少頭髮沾著血都被狠狠拔了下來,她抖著身子哭求道:「不冷了不冷了,金少,我錯了,錯了,我好好伺.候您,不敢說不了,求您放了我吧。」
金宸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沒誠意。」
隨後拿起一個沒被滅掉,還燃燒著的煙頭對她說:「吃了,我就放了你。」
牡丹瞪大了雙眼搖著頭,「不,求你,求求你。」
嬌嫩的唇舌怎麼能抵得住滾燙的火呢?
金宸不容她拒絕扯著她的頭髮,一把將煙頭按了過來,面上那兇狠勁兒,這是不把她嘴上燙出個洞來不罷休的樣子。
牡丹死死的盯著那個冒著猩紅火光的煙頭,越靠越近,嘴裡嗚咽著。
她不能被毀容啊,她弟弟的醫藥費還沒有指望呢,如果她沒了姿色還能賺到什麼錢呢?肯定會被麗姐馬上趕出去的。
她的眼影和睫毛膏被淚水糊著,泥濘在一起,好不狼狽,現在哪裡還有牡丹這個雍容華貴的樣子。
然而這煙頭始終沒有落下,秦念起身揪著金宸的胳膊將煙頭扔了個老遠,沉聲說道:「金少還真是不給面子,我這個人民警察還坐在這兒,你就又想犯案了?」
金宸咧著嘴笑了笑,將手中牡丹的頭髮放開,隨後將皮鞋踩上身下的人,說道:「什麼叫又想犯案?我看你這個警察當得真是有意思,狗屁證據都沒有,就像一隻瘋狗到處亂咬。」
「再說了,男女之間的事兒,你難道不懂?這都是情.趣,懂嗎?」
金宸雙手摺疊,抱著腦後,腳上十分舒適的踩了踩牡丹身上的肥肉。
秦念咬得牙齒咔咔作響,一腳將他的腿踢開了,隨後拿出了手銬意圖將他拷了帶回局子。
金宸也不惱,笑嘻嘻的突然問了一句:「怎麼?你爹那個老鬼沒有告訴過你要把這個案子儘快移交了。那句中國話怎麼說來著?」說著他眼睛轉了轉,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著該用的成語似的。
「哦對!你可是個不聽老子話的不肖子孫,幹嘛還要多生事端,趕緊有多遠滾多遠吧!」
秦念聽到他說起秦千葉,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呲著牙說道:「有媽生沒媽養的玩意兒,你嘴裡不乾不淨的說什麼呢?」
本來想揚起拳頭往他臉上鑿上兩下,可是最後想了想身上戴著的警官證還是忍了,隨後將手機掏了出來,點了一下,剛剛他與sandy的對話就響了起來。
秦念播了一會兒就將手機收了,要說剛剛金宸的面色只是惱了,現在血紅著眼睛則像是從地獄剛爬出來的厲鬼似的,惡狠狠的盯著秦念。
秦念一把將牡丹拎了起來,駕到了門外面,牡丹死裡逃生,雙腿打著寒顫,臉色煞白的站直了身子,她低著頭小聲沖著秦念說了一句:「謝謝。」
她像千千萬走向這個產業的可憐人一樣,因為五年前家裡的變故,和在病床上每天都需要營養費和住院費的癱兒弟弟,才在外頭做起了這個行當。
做這行的女人最討厭的就是來抓.黃的條子們,因為他們一出現不只會讓她們好幾天沒了收入外,還有那種比顧客們更下三濫的人渣混跡其中,不僅免費揩油,做了還不認賬。
如果說在外迎客已經將尊嚴自降七分,那麼她們在警察面前真是尊嚴落地。根本不會被當做人一樣對待。
可是秦念今天卻救她與水深火熱,雖然她何嘗看不出他眼中的輕視,但她的心還是不可控制的熱了起來,像是火中的飛蛾,忍不住的悸動。
她轉過頭去想趕忙跟麗姐告個假去看看被打傷的后腰,但是又忍不住轉過頭來用蚊子一樣的聲音說了一句:「你要小心。」然後匆匆的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