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仇人見面，誰比誰會裝？
國內不像在國外時這麼自由，雖然沈宴清現在沒人氣，但莫斯家的人氣和熱度從未下線，所以兩人決定暫時各回各家住。
今天的風很大，風卷著冰冷的溫度襲來，逼得沈宴清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裹緊了敞開的大衣外套，雙手抱臂地站定在原地，抬頭看向面前這幢出入了六年之久的高樓大廈。
她微眯著眸子出神許久，腦海中回憶浮現萬千，六年前剛進公司的時候，她除了年輕什麼都沒有，誰知道卻突然靠著考神體質走紅了，但自己卻沒有把握住最好的時機沉澱自己。
六年後的今天，相比小新人她已不再年輕，回到了當初無人問津的狀況，甚至可以說比當初的狀況還要糟。
大門中走出的幾個人看著她竊竊私語，她深呼一口氣，重整旗鼓踏了進去。
「不行。」男人用力地一拍手上的文件，滿是嘲意的看向沈宴清那張化著精緻妝容的臉蛋，「沈宴清，你說說公司在你身上傾注了多少的精力？分給你最好的經紀人和資源，結果你是怎麼回報公司的？出了事丟下一堆爛攤子就出國，現在失去一切了知道後悔了？保證？你的保證值幾塊錢？」
面前這個不給顏面罵的唾沫橫飛的男人就是沈宴清所在的娛樂公司的高管劉祿，公司大老闆們平常都把重要的事交給劉祿處理，所以劉祿在某種層面上就相當於掌握最大實權的高管人員。
聽著他這樣直接的帶有諷刺意味的拒絕，沈宴清只微微擰了擰眉心，便抬起了眸子對上去，「劉經理，只要您鬆口，公司就不會有人有怨言，我跟以前已經不一樣了。」
劉祿看著她信誓旦旦的面容，像是被她的認真驚住了，但很快他又笑了，「公司不是搞慈善的，不是你說一句知道錯了就能有機會重頭再來，一個女藝人最寶貴的時間已經被你浪費了，你覺得公司憑什麼再花費這麼多的時間和精力去捧你？」
「《恰逢花開》正在播出，我也還在觀眾的視野中，只要公司想，不是沒有可能讓我東山再起，而且我也有信心能走的比以前更遠更高。」
劉祿訝異地抬了抬眼睫，卻是只翻閱著手裡的文件，嘲諷的意味明顯，「公司可不是為了捧三線明星而創辦的。」
「我的目標是，金花獎的最佳女主角。」
話音落地半晌之久，劉祿合上文件，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忽的笑出聲來，「你想要向我展示你的決心很好，但人還是現實點，目標定的這麼高，現在把你的名字報上去，恐怕沒有哪個導演和製片人肯接受你進組，能接到女配角的戲都該笑了，你還想接女主戲？恕我直言，你現在不比以前了，還是把你的眼界擺正位置吧！」
聽了這麼多拒絕的話，沈宴清始終還是剛進來時的那個誠懇表情，劉祿自然知道她變了不少，公司推她是很簡單的事，但關鍵也得網友們能改變對她的成見才是，這樣一個穩虧不賺的事，誰肯做？
「劉經理，就給她一個機會吧。」
辦公室里毫無徵兆的傳來了第三個人的聲音，那兩人都頗為詫異的扭頭朝來人看去。
呂薇那欣慰的目光只輕輕帶過沈宴清一眼便投向了劉祿，但話卻是沖著沈宴清說的，「宴清，你先回去忙你的，這裡交給我。」
從莫斯家口中早已知曉呂薇對自己的好，沈宴清也已明白藝人跟經紀人要齊心協力才能走的更遠，而她今天該說的也都已經說了，這裡就讓呂薇來幫忙，假使劉祿這條路走不通，那麼她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的。
這麼一想，沈宴清沖呂薇投去了飽含深意一眼后推門而出。
呂薇：「她這段時間一直跟著莫斯家學演技，而且前段時間她在國外不是避難去的，而是接了個通告。」
「通告？什麼通告？她私自接通告你竟然到現在才告訴我？」雖是帶著指責的話，但劉祿臉上的疏離早在聽到「莫斯家」三個字就散去了，他是再精明不過的商人，能從呂薇的話中判斷出這個消息本身所涵蓋的重量。
「是卡爾導演的新戲，因為簽了保密協議，怕公司提前泄密惹了對方不高興，所以才沒說，這件事目前只有我們三個知道，在對方官宣前，還是暫時不要公布出去的好。」
「卡爾？」劉祿眼珠一轉，似是想到了什麼瞪大的雙眼透露出他遮掩不住的興奮，「你說的該不會是好萊塢的那個卡爾導演吧？」
呂薇點頭，「莫斯家只是她的引路人，真正說服卡爾的，是她的演技。」
說沈宴清有演技，劉祿只覺得這番話是笑話，但呂薇不會為了沈宴清這樣騙他，而卡爾那樣的國際大導演能讓沈宴清進組就是她精湛演技的最好證明。
心裡都明白，但劉祿還是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實在是因為沈宴清那辣眼睛的演技太過深入人心。
懷疑的話就要脫口而出，沈宴清那雙散發著信心全是光亮的眼睛就這麼映入了腦海。
劉祿一怔，隨即一副不耐煩的表情，「你們愛怎麼做就去做吧，六年的精力也不能就這麼白費了不是？」
呂薇心中瞭然，嘴角噙了摸淺笑。
見她出了辦公室，劉祿隨即打開電視找出現在評分不怎麼高的《恰逢花開》中沈宴清出場的部分看了幾分鐘后，他保持著沉默不再出聲。
呂薇很快就把劉祿已經鬆口了的消息告訴了沈宴清。
這個結果出乎沈宴清的意料之中，倒是幫她節約了時間，她捏著手機，心情複雜地出聲，「薇姐，謝謝。」
她笑了笑，「成年人的世界都是講究利益關係的，劉祿會鬆口就證明你身上的潛質不小，我也不僅僅是幫你。」
呂薇非要把自己的好心說成利益驅使，沈宴清卻是清楚的很，她也不戳穿，「嗯，這一次我會好好把握住機會。」
電梯正好到了車庫，剛要說結束語，迎面走來一個穿著鮮艷滿面春風得意的女人。
看到沈宴清，那人也是一愣，隨即邁開步子毫無懼意的走了過來。
沈宴清掛斷了電話，鄙夷在眼中一閃而過隨即綻開熱情的笑容，快步上前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燕靈，真是好久不見了。」
原本還想要冷嘲熱諷一番的曾燕靈反倒是被沈宴清的轉變搞得反應不過來了，等她回過神來，沈宴清已經鬆開了懷抱。
「怎麼，這麼久不見，不認識我了？聽說你最近發展的不錯，前段時間還接了不少很好的資源？真是恭喜了，你總算是熬出頭了！」
沈宴清臉上表情一變再變，跟從前兩人交好時一樣情緒轉變自然，一時之間倒真叫曾燕靈產生了一種兩人還未決裂的錯覺來。
察覺到自己表情中的破綻，曾燕靈在心裡暗暗惱恨著，沒什麼好氣地出聲道：「沈宴清，在我面前，你就不需要演戲了吧？你笑的讓我噁心。」
沈宴清卻還是笑，「你從前這麼做的時候，看著鏡子里那個阿諛奉承的自己，會不會也噁心自己的所作所為呢？」
曾燕靈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咬緊了牙關，氣極在瞥見攝像頭的時候便強迫自己壓下了怒意。
見狀，沈宴清卻是更高興了。
「知道有攝像頭，所以不敢對我動手？」沈宴清眼裡一絲恨意迸現，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腕，用力的吐出每個字，「是啊！你的人設不就是博得網友們的同情的現實白蓮花么？我嘛！正好跟你相反，還得多謝你幫我宣傳我不良社會女的形象，我現在名聲這麼臭，你說我現在在這裡打你一頓，讓你成為第二個湯琪琪，你看怎麼樣？」
她眼裡的狠意不像是在撒謊，那副陰陽怪氣的模樣更是讓曾燕靈想起她跟湯琪琪動手那天的神情，一陣后怕卻還是強裝鎮定，「你敢嗎？這裡有攝像頭，你要是真這麼做了，應該再也沒法在圈子裡混了吧？」
「那又怎麼樣？反正我最近也空得很，也沒有試鏡。」沈宴清抬起滿是揶揄的目光，冰冷細膩的指腹從曾燕靈光潔的臉頰上劃過，「但是你就不一樣了，你說導演組的人能等你臉上的傷好了再開機嗎？」
看著面前的人這幅模樣，只覺得自己對她做的事也不是不可能使她做出這種瘋狂的舉動了，曾燕靈忍不住打了個顫。
「呼」的一聲，一輛高級轎車停在了兩人身旁，曾燕靈沖著下車的高大身影發出恐懼的叫聲來，「救救我！沈宴清瘋了！她要毀我容！」
然而當看清下車的人的臉后，曾燕靈倒吸一口涼氣當時就怔住了。
沈宴清也愣了好一會兒。
只見莫斯家的目光停留在沈宴清掐住曾燕靈臉的手上，鐵青著臉色朝兩人走來，沈宴清后怕般的收回手正欲解釋，卻聽曾燕靈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跑到了他身後。
沈宴清攥緊了拳頭，心虛的避開了他的視線，「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要對她動手，我只是嚇嚇……」
曾燕靈在一旁驚悚出聲，「莫前輩！救救我！她瘋了！她……」
然而莫斯家卻是低頭用那足以殺死人的眼神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嚇得曾燕靈把後面的話給咽了回去，她這才想起來沈宴清跟莫斯家之間大概是有什麼的，她本能的倒退幾步，「莫前輩，你……」
「你的手又乾淨多少？」而在看向沈宴清的同時，目光柔和了下來，但聲音卻依舊清冷，「記住，以後對付別人，不要打臉，容易留下證據。」
曾燕靈瞳孔一縮，不敢相信這是所謂業界良心說出來的話。
沈宴清被莫斯家的腹黑和偏袒逗樂了，俏皮地沖他眨眨眼，「嗯，我懂了，不過我真沒準備打她，我可不想看到她上新聞上演什麼苦肉計博同情。」
「找你有事，走吧。」
「哦。」
沈宴清跟著莫斯家朝車上走去，不知是背後那道視線太過毒辣還是怎麼，她忽的又回了過來，直嚇得曾燕靈後退幾步躲她。
沈宴清臉上滿是嘲笑，視線上下掃她一眼，「看在咱們過去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別重蹈我的覆轍，不然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看著前面兩人笑著上了車，曾燕靈眼裡恨意愈來愈重，攥緊了拳頭，指甲嵌進了手心，彷彿自己掐的正是沈宴清。
曾燕靈沒明白她話中的覆轍是什麼意思，思索一會兒，她艷麗的臉上浮現一抹釋然的冷笑來，聳了聳肩全然沒把沈宴清的話放在心上，重新恢復了那副心機深沉的單純模樣轉身朝電梯走去。
重蹈覆轍？
怎麼可能？她絕不會跟她一樣傻，她相信的人只有自己。
「踢踏踢踏」的高跟鞋踩著地面的聲音漸行漸遠，直至再也聽不見。
「我比你聰明，也比你擅長交際和會做人，怎麼可能重蹈你的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