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表達感謝
阿珊去向呂薇彙報這件事，第二天早上她就來了電話。
「昨天晚上我連夜跟VOGA的負責人談了這件事，已經談妥了。」
沈宴清睡意頓無，從床上坐起，好奇問道：「加了什麼條件？」
「因為他們比較急，所以沒時間再讓律師重新擬定新的合同了，對方答應我們，下半年的巴黎時裝周，他們會讓子公司全程贊助服裝珠寶。」
聞言，沈宴清眼睛一亮，抱著靠枕，「那倒是挺不錯。」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欠我們一個人情，代言上的事就會盡量以我們為先。」呂薇的聲音里也透著股喜色，「宴清，你該好好感謝莫影帝，要不是他，我們可就錯失這個機會了。」
她呼出一口氣，額前的碎發被她吹到了一旁，「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嘛，你肯定很恨他推了你的資源吧？」
畢竟她都盼了這麼久了，結果被他輕而易舉的推了，能不恨才奇怪吧。
不過經過這兩天的相處下來，莫斯家似乎變得也沒有這麼討厭了，對她好像也耐心了很多，還經常會給她一些寶貴的混圈經驗。
「他能成為影帝不是偶然的，而是必然，宴清，我對你的期望，不止是走紅這麼簡單。」
這些年來，呂薇對她的好，她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有好的資源必然會給她，她想要的也盡量幫她爭取，幫她炒作上位，一樁樁一件件，一隻手都數不過來。
電話那頭呂薇的聲音越來越正經，沈宴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不不不，這種誓言即便是在這種感動的時刻，沈宴清也還是沒法說出口。
說總是比做容易，她沒法輕易給出承諾，所以也只好對她說幾聲感謝。
到底還是呂薇了解她的個性，見她並不說些什麼「改邪歸正」的話，她也就收住了口，但心裡還是失望的。
「既然合同還在你手上，你就先簽了，我帶會兒直接從艾導的片場趕過來拿。」
沈宴清捕捉到了她話里的重點，曾燕靈最近在拍《大漠孤煙》，要是沒記錯的話，總導演似乎就是艾家輝。
「艾導？你去燕靈的劇組了？」
「嗯，昨天就過來了，處理點私事。」
都說是私事了，沈宴清也就沒再往下問了。
呂薇又跟她說了些殺青后的工作事宜，表示一個月後，沈宴清的行程會非常非常忙，讓她趁著這段時間把該做的都做了，別拖到之後佔用時間。
被呂薇這麼一說，沈宴清才發現，她的戲份就快要拍完了。
拿起桌旁的劇本，文字邊的空白邊角上標滿了莫斯家對她的角色的理解和細節描述，滿滿當當的寫了許多，重點的地方還幫她標了下劃線。
現在的劇情已經發展到了女配向女主宣戰的情節，之後就是女主贏過女配后，揭穿了女配的真面目，男主正式提出跟自己的青梅竹馬女配斷絕往來。女配的最終結局就是在絕交后，一個人黯然傷神離開了這裡。
這麼細細一看，沈宴清發現自己似乎沒多少戲份了。
原先粗略算了下，需要兩個月才能拍完，而刑導在狗血劇本的基礎上，為了不讓劇情像劇本里看上去的那樣狗血，已經刪減了不少劇情，這麼一看，她覺得自己可能一個星期不到就能殺青了。
她捧著劇本，源源不斷的喜悅和感動翻湧上來。
她終於——能夠擺脫潔癖影帝莫斯家，過回正常的生活了！敲開心！
她高興的恨不得馬上在床上來個360度托馬斯旋轉。
高興得不能自已的沈宴清編輯了一條消息給莫斯家，以表達這段時間他悉心指導的感謝。
在沈宴清還躺在床上的時候，莫斯家早已起床跑了一圈回酒店了。
電梯剛到六樓，手機屏幕上傳來微信消息提醒。
莫斯家摘下耳機點進了備註名為「毒瘤」的聊天界面里，很長的一段文字，他慢慢停下了腳步，認真的品讀她的心聲。
——我的戲份快要殺青了，莫前輩，這段時間真的很謝謝你對我的悉心教導，雖然在這段時間裡，我們起初也的確發生了一些不愉快，我也誤會了你很多次，但那些都過去了，日後我會帶著你給我的經驗和方法，在這個圈子裡好好拍戲，不再欺騙觀眾。最後，再次向你表達我的感謝！
他抬頭看了眼近在咫尺的6617，他那張常年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忽的扯出抹笑意，含笑的眼睛也隨即彎起，裡面夾雜著一絲名叫欣慰的東西。
他手指對著屏幕點了幾下，把備註名改成了「沈宴清」三個字。
剛到房間門口，卻跟張揚撞了個正著。
瞥見他臉上明顯的笑意，張揚揉揉惺忪睡眼，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大清早的，怎麼這麼高興？」
莫斯家聳聳肩，淺笑隱於昏黃的樓道燈光里，「迷途小羊知返了。」
張揚靠在門框邊，摩挲著下巴，還沒琢磨明白他的話，房門已經關上了。
張揚搖搖頭，這傢伙剛出道的時候多乖啊，現在怎麼成這幅樣子了，自己是越來越管不住這匹脫了韁的野馬了。
剛準備下樓吃早飯，6603的門又打開了。
「揚哥，進來下。」
見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張揚警覺有什麼事不太對勁，但還是進去了，「怎麼了？」
「鄒老師的聯繫方式在你那裡吧？」
「哪個鄒老師？」話音剛落，張揚恍然大悟，邊從通訊錄里搜索，「怎麼突然想到找他了？難道說你要接他的那部戲？」
見莫斯家沒有否認，張揚更是確信自己說對了，他頓時激動起來，「你不是都已經拒了嗎？怎麼又突然要接了？而且你不是每拍完一部戲就要休息一段時間嗎？兩部戲的時間正好無縫銜接，幾乎就是拍完這部劇，那邊《逃脫》就要進組了。」
「我知道。」
「你知道還接，他拍戲可都是拼了命的。」他越是平靜，張揚就越是擔心。
鄒成凱跟莫斯家是相同的，又是不同的。
他們的相同點在於，對待演戲都是認真的，但不同點在於，鄒成凱是有野心的，有目的的去演戲，而莫斯家只是單純因為喜歡演戲。
兩者看上去似乎沒多大區別，但實際上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我還沒演過反派。」
「你之前不是演過嗎？病嬌精神病，不就是因為那個角色拿了影帝稱號？」還不夠？
「那不算是正式的反派。這部戲里的角色我很喜歡，這次錯過，以後很難再遇到了。」
張揚抬頭盯著他看了良久后，嘆出一口氣來，手下藝人太痴迷於演戲該怎麼辦？
每當他露出這個神情，就意味著他已經妥協了。
這邊的經紀人張揚因為莫斯家太過敬業而頭痛，那邊不好好演戲讓呂薇頭痛的沈宴清正在哼著小曲兒刷著牙，為了讓小臉Q彈Q彈的，她還順便做了個早安面膜。
看著鏡子里那張吹彈可破的臉，她沖自己拋了個媚眼，這臉說18歲都有人信啊！
床上的手機「滴」了一聲，她走出去。
「娛樂圈紀檢委」發來一條消息。
——你現在已經25歲了，女明星最寶貴的幾年已經被你浪費了，雖然你醒悟的時間有點晚了，但是一切都還來得及，以後好好學，只要你一直按照我教你的來，相信你一定可以擺脫掉網上的風評。
沈宴清嘴角抽了抽，這是不是說她已經老了？
簡直就是人身攻擊啊！
她隨即安慰自己，莫斯家那傢伙情商不高，嘴笨，不會說漂亮話而已。
再看一眼自己發的答謝內容，沈宴清「嘖嘖」出聲，讓他以為自己開始往正道上走了，至少他那裡是不會爆出去她工作態度有問題了。
沈宴清為自己的聰明機智點贊。
手機又是一震，呂薇發來了這部戲后的行程安排表。
兩部都是電視劇，一部是民國戲女二號以及網劇女主。
加上別的細碎小事比如廣告代言雜誌約片綜藝節目之類的，接下去的三個月里果然非常極其之忙，慶幸的是，兩部電視劇都在同一個城市，來迴轉場至少不用心煩了。
微博上，兩人同坐一輛保姆車回到酒店的視頻又被狗仔尼古拉斯趙六給推上了熱搜。
雙方還是依舊秉持原先的討論結果，不當面談論這件事。
而網友們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在趙六微博底下評論，讓他拿出點實錘來，一起坐個車算個球？
接下去幾天里，沈宴清還是照舊，晚上跟莫斯家對戲，白天演戲。
到了第五天，刑導突然說她的戲份已經結束了，後面的戲太俗，所以直接刪掉了。
要是放以前，沈宴清說不定當場甩臉走人了，但這一次，她卻是一臉的感激。
提前殺青好啊！直接放假，不用再跟莫斯家對劇本了！
莫斯家得知這件事，以為她會難過還過去安慰了幾句。
畢竟哪個演員都希望自己的鏡頭多一點，這直接刪了戲份不給演，任誰都覺得沒面子。
沈宴清乖巧搖頭，大度的好似古時候給丈夫納妾的正房，「沒事的，刑導也是被逼無奈，他也是為了能拍的更好一點。」
莫斯家十分欣慰的拍拍她的肩，「回去以後好好休息幾天，你還有很多要學的。」
沈宴清點頭，心裡卻是雀躍著。
唯有一旁的助理阿珊看的通透，她老闆也就只有在這種時候演技超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