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廣告代言
沈宴清輕皺眉頭打開門，正欲對莫斯家打擾自己講電話說些什麼，就發現房間里多了個人。
她驚呼出聲，「阿珊？你怎麼來了？」
阿珊卻是滿臉乾笑，眼神示意她朝沙發那裡看過去。
只見莫斯家正安安靜靜的捧著劇本，仔細認真的看著，一副置身事外模樣，沈宴清面露不解，用口型問她，「怎麼了？」
阿珊也用口型回復她：文件！薇姐讓我送來的。
沈宴清的思緒終於迴轉過來，走過去一看，果然發現他帶來的劇本被放在一邊，也就是說他看的還真是她的文件！
上次的資源被推時間，沈宴清現在想想還有些后怕，她欲言又止道：「莫前輩，這文件……」
莫斯家邊回答邊合上了文件，遞到她面前，「你不用怕，我沒看具體內容，因為這是一份廣告合約，不是影視合約。」
沈宴清頗有種他是在論功行賞的感覺，彷彿在對她說——我貼不貼心？除了影視合約，我還是非常尊重個人隱私問題的。
以至於她都沒法控訴他不尊重自己的隱私權，因為這句話的背後一定還有一句話作為支撐——誰讓你的演技這麼差，我有權替社會大眾監督。
沈宴清連嘆息都沒心情了，默默接過合約，阿珊十分合作的補充了一句：「宴清姐，薇姐說這份合同簽完就要送去公司了，你要不先看？」
她心裡喜不自禁，看合同是一件很麻煩的事，並且也很久的事，這也就意味著今天沒法對劇本了。
她斜睨向莫斯家，他主動開口道：「沒事，你先看，我等你。」
說完，拿出手機跟她一樣進了廁所打電話。
沈宴清跟阿珊對視了一眼后，翻開合同正式開始看起來，這份廣告代言是VOGA的，他們主賣眼鏡，消費群體大多是年輕人，沈宴清作為微博考神，粉絲群體自然是以年輕人為重，所以她當代言人很合適。
阿珊坐在邊上等待，莫斯家似乎也已經講完了電話出來了，見她還在看合同，安靜的坐到了她邊上。
看到不明白的地方，沈宴清稍稍皺起眉頭，卻正好被莫斯家看到。
「怎麼了？」他適時出聲問道。
她先是搖頭，可想到要儘快交出合同，諮詢律師也來不及，倒不如問問身邊這個經驗豐厚的前輩。
看著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問出聲，「什麼叫期滿后，重新簽訂廣告合的同等條件下，甲方享有優先簽約權？」
「就是說……」莫斯家耐心的給她解釋這一條款。
沈宴清半知半解的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些。
「那……這個，因情況需要，乙方有義務配合甲方做各種有關代言內容的拍攝和宣傳需要呢？」
莫斯家摩挲著下巴，眉梢上折，「這條的內容有點太過寬泛了，我的建議是，你最好跟對方確認下這個『各種』的界限在哪裡。」
莫斯家的真誠回復完全打消了沈宴清心裡的所謂隱私顧慮，她已經開始一條條的把自己感到疑惑的條款拉出來問了。
兩人越靠越近，頗有種高中討論數學題的架勢。
親眼所見這兩個水火不容的人在對合同條款產生平靜的討論，阿珊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畢竟合同是非常隱私的東西，除非對對方非常信任，否則怎麼可能輕易告訴一個外人？
阿珊不禁對自己的認知產生了幾分懷疑，難道說宴清姐嘴上說著討厭莫老師，心裡其實是很信任他，甚至喜歡……
天！她好像發現了什麼秘密。
沒想到她的上司竟然是這種口嫌體直的人！
她就說嘛！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抵擋得了莫老師魅力的女人？
沈宴清本人還不知道自己的求助行為給助理帶來了多大的猜測，也就更不會知道助理的一系列腦補了，在莫斯家的幫助下，沈宴清把幾點模糊不清可能存在陷阱的條款記了下來。
阿珊見她還沒簽，就道：「宴清姐，薇姐說要快點簽。」
沈宴清抬頭看她幾眼，「你確定薇姐看過他們給的合同了？」
「那倒沒有。」阿珊氣勢弱下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幫忙傳遞合同，以往都是呂薇親自負責的，但因為她今天有事，這才派了阿珊過來。
阿珊又道：「不過，薇姐說對方好像挺急的，好像說過什麼臨時改了代言人之類的。」
莫斯家雖然也才進了娛樂圈六年，但他向來是比較拼的那種，很多事能親力親為的盡量都親力親為，可以說他遇到的困難不比入圈早的人少。以至於他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句話里的問題所在，「你說臨時改了代言人？」
影帝突然的發問讓阿珊有些緊張，她彷彿回到了中學課堂上被老師提問的場景，老老實實的把自己所知道的都給吐了出來。
「我聽他們好像是這麼說的。」阿珊遠眺前方，把在代言商那裡無意間聽到的談話也告訴了兩人。
中午阿珊突然得了呂薇的令，去代言商那裡取合同，據她所說這是個好差事，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找的這麼突然，以至於呂薇根本沒把行程給空出來，阿珊出來時恰好聽到工作人員說過之前的代言人好像是出事了什麼的。
莫斯家靈光一閃，沖沈宴清道：「你上網看看最近是不是有什麼爆料新聞，也許跟這個有關。」
沈宴清秒懂。
自從微博普及后，網上的一點風吹草動都容易引得人戰戰兢兢，不少明星因微博而走紅，而因微博爆料而被踩進泥土裡的也不在少數，可以說微博已經徹底成為了娛樂圈的第二戰場，不論是媒體還是明星，都是如此。
她立刻捕捉到了一些可疑事件，「鍾月容吸毒」，當讀到第二條「許筠小三」后，她整個人倒吸一口冷氣，震驚出聲。
因為這兩條新聞都具有十足的爆點，所以沈宴清沒什麼頭緒的看向莫斯家，等待著他的答案。
「許筠是誰？」莫斯家抬眉看向兩人。
沈宴清面上不顯，心裡卻十分得意，許筠趕了個80后的末潮，但實際上卻一直混著三線，兩人經常爭資源，毫無疑問的，每次都是沈宴清輸，只因為她演技不好。
沈宴清雙手抱臂，輕咳一聲示意阿珊解釋給莫斯家聽。
莫斯家聽后道：「我跟鍾月容有過合作，暫且不論她有沒有吸毒，她的演技一直都很不錯，只是為人比較低調，手上的資源也不少。」
言外之意，人家咖位還不至於拿這種小代言。
「這麼說來，對方選的人本來應該是許筠？」沈宴清問道。
莫斯家點點頭，「目前她是最符合你們所說的條件的人，如果是這樣的話，代言商這麼急著簽約也就不難理解了。合同內容應該不至於會出什麼事。」
沈宴清拖長音節「哦」了一聲，提筆就要簽上自己的大名，手腕莫名被他握住了。
他手心裡的溫度偏高，源源不斷的熱量從手腕上傳導到她的手上、血液里以及心頭，一時之間，她竟覺得他的呼吸聲也變得清晰可聞了。
他沖她搖頭道：「合同雖然沒問題，但暫時先別簽。」
甩掉腦袋裡的那點怪異念頭，擺正了心態開口問：「沒問題為什麼不簽？」
「對方正是缺人代言的時候，同等流量和價位的明星不算多也不算少，他們會找到你這裡，就證明了你是目前為止他們認為最適合的代言人，呂薇沒教過你什麼叫見機行事嗎？」
沈宴清聽的是雲里霧裡，她又不是經紀人，幹嘛考慮那種東西？
看出她的茫然，莫斯家繼續解釋，「如果你直接簽約，你跟代言商就是交易關係，但你如果知道了自己是替補的，仍舊堅持簽了約，你們雙方的位置就會處於不平等的狀態，就意味著他們欠了你人情。」他抿了抿唇，「當然了，如果你要在這個時候談條件，也是最好的，只要不要超出他們的預期，他們是一定會答應你的，不過我還是建議你選擇前者。」
沈宴清這下算是聽明白了，眼睛也跟著發出了亮光。
莫斯家從她發亮的眼睛中看出了她的選擇——後者。
她的想法很俗，可莫斯家卻並不認為她俗氣，反而覺得她很真誠，在這個圈子裡，表面上高尚內里不堪的人太多太多，無論他們是真高尚還是假謙遜，看得多了自然會厭惡起這些「高尚者」來。
跟旁人在一起，莫斯家或許還要猜測對方說話做事的意圖，可跟沈宴清在一起卻不需要想太多，她高興就是高興，生氣的時候裝作不生氣會因為演技不好而直接露陷。
這麼一想，莫斯家忽然覺得沈宴清除了演技不好，似乎別的地方也都挺好的，看上去似乎也沒從前這麼不順眼了。
察覺到自己看了她許久，莫斯家回過神來，握拳輕咳，「這種事，我建議你還是跟你的經紀人商量商量，她懂得多，跟對方談判才能幫你爭取到更多。」
如果在場只有她跟莫斯家兩人，或許這件事她就自己解決了，不過因為還有個阿珊，沈宴清還是跟呂薇報備了一聲。
阿珊這才離開，兩人繼續對劇本。
莫斯家的耐心解釋使沈宴清覺得他也沒這麼討厭了，他無論是演技方面還是為人方面都沒得說，只是在演技上軸了點，但這也是他對工作認真負責的表現啊！
沈宴清瞧瞧瞄了他一眼，等這部劇殺青了，她也就能用客觀的眼光去看待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