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可以嗎？
從收到第一隻花開始，林瑞和燦燦就接連不斷地收到路人雙手奉上來的花朵。
燦燦湊近了林瑞，十分不安地問道：「瑞瑞姐，這是在拍戲嗎？」
「你覺得像嗎？以你在劇組的經驗來看！」
「不像……但是我感覺怪怪地。要不我們轉身從另一條路走吧。」
「不行！」林瑞一聽果斷拒絕了，這要是轉身走了，邵澤天不就唱獨角戲了？
林瑞反應太過激烈，惹來燦燦的注視，她連忙解釋道：「咱們好歹看看是怎麼回事吧。」
燦燦懵懂地點點頭，硬著頭皮一邊接花，一邊往前走。
等走到ray國際大樓的樓下，林瑞數了數，手上的花有99朵。
長長久久嗎？這套路還真是俗。
林瑞還心想著邵澤天這路子品味都不在一個檔次，與此同時ray國際大樓的室外屏幕上就開始響起了婉轉溫柔的音樂，一個沙畫視頻慢慢播放。
林瑞和燦燦仰著頭，看著大屏幕上的視頻，十分專註。
涼涼的夜色下，清風搖曳，路燈點亮黑暗，動人的畫面顯得莫名其妙的溫暖。
視頻放到最後，上面出現了幾個字：「今晚月色真美……」
燦燦嘀咕道：「瑞瑞姐，今晚沒月亮啊！」
林瑞差點噴血，專業拆台戶，這可是非常含蓄的告白手法啊，心裡不禁為邵澤天默哀，她打著哈哈道:「這太早了，月亮還沒出來。」
就在此時，邵澤天帶著浩浩蕩蕩地一撥人從大樓里走出來，江景琰就站在邵澤天的旁邊，頗有種黑社會老大出場的感覺。
邵澤天大步流星地走到燦燦跟前，他笑得很溫柔，溫柔地彷彿都不像是以前認識的邵澤天一樣。
林瑞默默地退到一旁，江景琰走到了她的身邊，拉住了她的手。
「燦燦，我有話跟你說。」邵澤天深情地望著燦燦。
「有話你就說，你別這樣，怪奇怪的。」燦燦一點也沒有反應過來這種架勢潛在的內在含義，單純對這樣一本正經的邵澤天感到不習慣。
林瑞在一旁看的有點急，這個燦燦神經大條是習慣了嗎？
「燦燦，我長話短說，你聽好了。」
燦燦點點頭，表示很認真的樣子。
「我喜歡你很久了，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邵澤天鼓足了勇氣說出了這句話。
燦燦彷彿被人點了穴一樣，靜止在原地，彷彿連呼吸都停止了。
周圍的人開始偷笑，鼓掌，歡呼，沉浸在邵澤天勇敢的示愛里，隨後在江景琰的眼神中恢復了平靜。
足足三分鐘過去了，燦燦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的答案。
邵澤天不死心，又繼續說道：「我喜歡你，很喜歡。我沒有想過我這輩子會栽在你身上。出去的這麼久，我心裡想的，念的只有你，只要想到你，我整個人都好像活過來了，如果你不排斥我，可以給我個機會嗎？」
燦燦此時已經反應過來，邵澤天在跟她告白，眼睛微紅。
「我剛失戀……」
「所以我想有合適的身份陪著你。」
「我不夠聰明……」
「兩個人都聰明會打架。」
「我喜歡貪玩……」
「那我們一起玩。」
「我神經兮兮地……」
「我喜歡……」
「我沒有父母……」
「我也沒有，天生一對。」
「我……沒錢……」
「我有錢，要是不夠我可以多賺點，你想怎麼花怎麼花。」
「我……」
「你不管怎樣，無論貧窮富有，還是一無所有，我也要，那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邵澤天很認真地總結道。
燦燦的極度不自信在此刻表現的淋漓盡致，她過於高看邵澤天的對人生和伴侶的定位，也過於疏忽自己的影響力。
燦燦扭頭望了望林瑞，她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辦。
林瑞只是笑著望著她，摸著自己胸口。
她告訴燦燦，要隨心而走。
燦燦回頭對上邵澤天的眼神，拒絕的話說不出口，答應的話無法開口。
她不明白，邵澤天的認真到底是一時興起還是天長地久。
她也不明白，自己對邵澤天究竟是什麼感覺。
「我知道，我還沒有完全佔據你的心，我也不想完全佔據你的心，但是如果你不討厭我，甚至對我有一些些，哪怕一丁點的喜歡，可以做我女朋友嗎？我會讓你看見我的真心的，燦燦，我保證。」邵澤天拍拍胸脯，做出屬於自己的承諾。
「我……我……我……我可以嗎？」燦燦再次不確定地詢問道。
對於邵澤天這秘密安排的告白，她是又驚，又忐忑。
但是……此刻她好像沒有選擇。
周圍人一重一重圍著她，他們的眼睛從沒有離開自己身上半步，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
原來，浪漫愛情里的表白，並不總是全部驚喜的。
「當然可以。你不要一杆子把我打死嘛，好歹我可以進入考核期的，要是不滿意，同意退貨……我可是面子裡子都給了你，你要嗎？」邵澤天一嘟嘴，賣起萌來。
燦燦看他這個樣子，被逗的撲哧一笑，是啊，兩個人在一起，總要開始才知道合不合適。
杜行舟，是她年少做得一個白日夢，如今夢醒了，她也要面對現實的生活，而這個夢裡，是邵澤天，是眼前的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沒有離開過她，嫌棄過她，她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一想到這裡，燦燦點了點頭，「我答應。」
僅僅是三個字，邵澤天就驚喜的蹦了起來，直接把燦燦一把摟住了懷裡，緊緊抱住不分開。
周圍的人也歡呼起來，為兩個人鼓掌。
但是林瑞突然想到了什麼，邵澤天不是精心安排了一個燈光的心形告白嗎？她可是從一開始都沒有見到，難道給忘了？
林瑞湊在江景琰耳邊問道：「我記得不是準備了一個心形的燈光嗎？難道不能弄了？」
江景琰一低頭對上了林瑞閃著疑惑的眸子，揉了揉她柔軟的頭髮，斬釘截鐵地說道：「用！」
林瑞剛想說什麼來著，江景琰緊接著說道：「我用。」
什麼？他用？林瑞一臉莫名其妙。
更讓她莫名其妙的是，江景琰突然單膝跪地在了她的面前，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戒指，「小瑞，你可以嫁給我嗎？」
而在江景琰跪下的同時，那個林瑞以為被邵澤天遺忘的告白橋段在大樓上呈現出來，只是那最下面的一句話變成了「小瑞，嫁給我吧」。
所以這是江景琰在跟她求婚嗎？
林瑞抱著花的胳膊猛地縮緊，抿著嘴，眼裡閃著光，不言一句。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捶江景琰幾下。
「我們從小認識，中間經歷了十一年的分別，這十一年是我此生最痛苦的歲月，沒有你在身邊，活著猶如死去，你就好比我的賴以生存的氧氣，所以可以請你永遠和我相伴，好嗎？嫁給我。」
江景琰沈清不已地說出求婚的話，但是林瑞卻感動地想笑。
江景琰不像是會說出這些話的人雖然聽起來磕磕絆絆，但是他說了。
林瑞把手一伸，伸到了江景琰的跟前，含著淚，帶著笑，「江先生，我答應你。」
江景琰開心地像個孩子，歡歡喜喜地把戒指給林瑞戴上。
他欠林瑞的何止是這樣一個簡單的求婚儀式，甚至還有一個盛大的婚禮。
只是婚禮，還沒有到時候，他會一點一點給林瑞補回來，包括那十一年的寵愛。
林瑞沒有想到江景琰會借勢給她求婚，戒指套在無名指上，冰冰涼涼，但卻暖在心裡。
江景琰站起來，吻了吻林瑞的額頭，把她緊緊抱在懷裡，用只有林瑞能聽見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聲呢喃：「小瑞，我愛你。」
兩場儀式，兩場告白，所有ray國際的工作人員見證了兩段愛情。
後來林瑞才知道，是江景琰威逼利誘邵澤天，才有了求婚的這個插曲。
而那段關於氧氣的告白也是邵澤天貢獻出來的。
「砰砰砰……」
突然幾道劇烈的響聲響徹天際，夜空中綻放出了明亮的煙花，點亮了星際，連著一同飛向空中的還有林瑞的心。
沒有一個女人不虛榮，也沒有一個女人不喜歡這種羅曼蒂克。
她是人，她也喜歡。
這個遲到三年的求婚，雖然沒有實質性的意義，但是卻的確讓林瑞很感動。
以前，她埋怨自己的婚姻來的隨隨便便，沒有求婚，沒有婚禮，沒有蜜月，就這樣早早地進入正軌，後來一次次地安慰自己，說服自己只要那個他是心中所愛，這些面子上的功夫都可以不需要。
可是直到今天，江景琰切切實實地單膝跪在她的面前，林瑞才知道心臟被驚喜跳動的感覺，就好像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梅子，整個口腔都抑制不住分泌唾液的衝動一樣，她也無法控制內心的滿足。
她以為，江景琰忘記了。
可是，江景琰用行動告訴她，他什麼都知道，什麼也會做。
所謂愛，大抵就是如此，默默相守，默默付出。
從大樓回到家這一路，江景琰都不願意鬆開林瑞的手，這麼黏人的江景琰還是林瑞第一次見到。
林瑞猶記得當初重逢的時候，江景琰的純情，那時候的江景琰可愛居多，性感居多，而如今，覆之溫柔，覆之霸道。
若時光它慢些走，那八年，那三年，或許，她就能一步步見證江景琰的改變。
可如今，日後他們一起走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