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退學？
邵澤天這個隆重盛大，心思眾多的告白儀式，終於在第二天秘密地進行著。
林瑞也約好了燦燦佯裝在咖啡廳里坐坐說說話，可意外總是不可避免的。
約好的時間是晚上七點，誰知道燦燦下午五點就跟林瑞說自己已經到了咖啡廳，還問林瑞能不能趕過來，自己有話要說。
林瑞沒轍，只好硬著頭皮趕過去，還在想著如何把燦燦從咖啡廳裡帶出來，好讓邵澤天進去處理事情。
一切，好像都順理成章也值得期待。
下午的咖啡廳，人並不是很多，三三兩兩分散在咖啡廳的各個角落，有人在伏案工作，有人拿著書本在品味文字，有人在相談甚歡，只有燦燦一個人坐在位置上發著呆，眼神沒有焦距地望向遠方，一片蒼茫茫。
直到林瑞坐在燦燦面前，燦燦都還沒有回過神。
見燦燦這副模樣，林瑞頓感無力，這感情上的事情，外人說的都是假的，只有自己想的才是真的。
燦燦喜歡杜行舟喜歡了三四年，喜歡對她而言就是奮鬥和前進的力量，可當這股力量被杜行舟毫不留情地撼動崩塌之後，燦燦就跟失了主心骨一樣茫茫無措，甚至拒絕所有的交談。
林瑞抬起手在燦燦面前揮了揮手，喊道：「姑娘，回神了。」
燦燦一愣，然後說：「瑞瑞姐，你來了啊。」
「沒來怎麼跟你說話？一個風華正茂的小姑娘，怎麼也學起林黛玉的多愁善感了？」
聽見林瑞的話，燦燦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恍然放輕了聲音說：「沒有……」
這種口是心非的話，說的人有口無心，聽的人有心卻要三緘其口。
不等林瑞說什麼，燦燦就開了口，「瑞瑞姐，我想退學。」
「不行！」林瑞脫口而出，「我不同意。」
燦燦低下頭，看著光潔的桌面，不言不語。
「為什麼要退學？因為杜行舟？燦燦，你長大了，雖然已經可以去選擇自己走的路，但如果僅僅是因為一段感情的失敗，就否定自己的努力和未來，你覺得值得嗎？」林瑞完全沒有辦法接受燦燦的這種逃避的選擇。
從不愛課堂，到主動入學考試，再到升學成功，這段路程是燦燦打心底里去拼搏的夢想，因杜行舟而起，難道就一定要因杜行舟而終嗎？
這對燦燦不公平。
「我覺得學的沒有意思了。」燦燦糯糯聲音充滿了恐懼。
林瑞越過桌子，坐在了燦燦的身邊，摟著她的肩，輕輕拍著，她溫柔地像個長輩一樣開解燦燦。
「我知道你心裡難過，也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但是燦燦，一段感情最美好的不是兩個人在一起，而是不管在沒有在一起，都有美好的東西留給彼此，你現在的學業和努力，甚至於人生的方向，都是你在付出中收到的禮物。對於這樣的饋贈，你捨得扔掉？或許將來有一天你會和他一起共同完成一部作品，這也是有可能的啊？你就打算這輩子被困在這段感情里嗎？」
燦燦吸吸鼻子，抽了張紙巾。
「瑞瑞姐，其實我想的清楚了，是我自己一直以來自作多情，想歪了。他從沒有做過一件讓我誤會的事情，是我沒有整理好自己的感情，可是讓我難過的不是因為我這根本不算失戀的失戀，是我從開始到現在都是一個人入戲。」
燦燦好像找到了傾訴的機會一樣，喋喋不已。
「我一上課我就覺得自己特別傻，而且我根本就聽不懂老師說什麼。以前我怕自己樣樣都跟不上，所以一下課我就要比別人多付出很多的努力，也怕他突然問我什麼我答不上來，但是現在我終於不用逞強了，我不用不懂裝懂，也不用每天抱著書本啃……現在多好，我多自由。」
說著說著，燦燦就靠在林瑞的肩膀上低聲哭了出來。
這些心裡話，多多少少都帶著一些負氣的成分，可是至少燦燦如今能夠說出來，不再一個人悶在心裡。
沒過一會兒，燦燦擦擦眼淚坐的直直地，跟林瑞說：「瑞瑞姐，我退學不是因為杜行舟，而是因為我真的覺得我不是學習的料，我只想按照自己喜歡的樣子去活。我就是太入戲了，以為這樣就是情真意切地付出，可最後呢……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弄得自己這麼慘。所以以後我要活的聰明點，為自己而活。」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林瑞還能怎麼說呢？
退就退吧，只要這丫頭過的開心。
「你真的決定了？」林瑞不確定地再次確認道，說句心裡話，要是燦燦就這樣退學了，真的很可惜。
燦燦看起來很認真的在思考，然後跟泄了氣一樣悶悶不樂地回答道：「沒有。我好不容易才考上，我又捨不得。」
林瑞一聽就知道燦燦其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脆弱和想不開，雖然傷心難過是難以避免的，但至少心裡是明白的，於此，林瑞是大鬆一口氣，看來邵澤天還是有希望的嘛。
今天晚上的告白看來還是有希望的。
看了看時間，林瑞才發現她再不把燦燦帶走，邵澤天這場準備轟動人心的告白就要出現瑕疵了。
「走，陪我去超市買點東西，我們再回來，等會兒你江哥下班我們帶你回家吃飯，你許久沒有看見小寶和秋姨了吧。」林瑞隨便扯了個謊就把燦燦拉出了咖啡廳，差點和邵澤天對了個正著，好在有驚無險。
若不是邵澤天反應夠快，轉身就躥進了花叢里，這就尷尬了。
來到超市，林瑞拉著燦燦可是真的是在慢慢逛，僅僅是個零食區，就看了足足十分鐘，燦燦說什麼要化悲憤為動力，拿了不少零食，林瑞又不敢攔，只好由著她。
眼看著這八點就快到了，超市也逛的差不多了，可是這邵澤天還是沒有給她發消息。
「燦燦，你先自己看著哈，我去給你江哥打個電話。」
打電話是真，打給江景琰是假，林瑞是想去問問邵澤天什麼情況的。
可是這電話，打了三四個都沒有人接。
林瑞感到一陣不妙，難不成這又出什麼意料之外了？
索性林瑞就把電話打給了江景琰，江景琰讓她帶燦燦過去，林瑞這才拉著燦燦去結賬出去。
「瑞瑞姐，我怎麼買這麼多吃的。」燦燦嘆氣不已，「拿的時候光顧著拿了，拿完了才知道自己拿了這麼多。」
「想吃就好好吃，不要虧待自己。你啊，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我一個親人了，我的親人就是你的親人，瑞瑞姐其實還是想跟你說，珍惜眼前人。那些過去的，就讓它隨風過去，只要不斷地往前看，這生活才是開心的。」林瑞在一旁旁敲側擊地扭轉燦燦的想法。
燦燦聽得似懂非懂，「瑞瑞姐，我其實已經想通了，這都過去一個多月了，開始的時候是真的很難接受，但是後來才發現，其實一個人也能生活的很好，不會胡思亂想，不會失眠，但是就是偶爾會感傷那麼一下下，我的初戀啊，堅持了三年，沒開始就結束了。好歹讓我祭奠一下。」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一段新的戀情？」林瑞緊跟其後地追問。
「不急啊，這不是看緣分嘛。再說了是日子太空虛，還是旅遊不好玩，為什麼就一定要找男朋友呢？我還這麼年輕，你看邵澤天，都快二十七八了還不是單著，我還是跟他一起單著吧。」
這話差點讓林瑞笑出了聲音。
邵澤天才不想跟你一起單著呢，最好告白成功，自己省下一樁事。
「那你覺得邵澤天怎麼樣？」林瑞突然來了興緻，想探探口風。
燦燦一聽，腳步一頓，好像真的在思考一樣。
她之前在劇組傷心的時候，是邵澤天陪著她的，後來她考學也是邵澤天幫她補習，再後來林瑞出事，也是邵澤天在她身邊安慰她，開接她，就連這次莫名其妙的失戀也是邵澤天安慰她。
燦燦突然被自己腦子裡的東西下了一跳，原來邵澤天為她做了那麼多事。
若不是林瑞問道，她從來沒有想這麼多。
半晌后，燦燦說：「好像沒什麼不好。」
「怎麼說？」
燦燦邁開腳步，加快速度，「哪裡怎麼說嘛……我們是閨蜜！跨性別閨蜜……」
「那你對他就沒有心動的感覺？要是他說喜歡你，你會接受嗎？」這麼好的時機，林瑞可不想放過。
說知道燦燦一聽，立馬就否認道：「就他？跟我表白？瑞瑞姐你別開玩笑了，他可是黃金單身優質男，就我這樣，一窮二白三笨蛋，他能看得上我？你別逗了，我們都認識三年多了，要是真表白，早表白了，還等這麼久？我可是清清楚楚記得他跟我說過——不娶不撩。」
林瑞是不知道邵澤天說過這些話，但是……看燦燦這丫頭的反應，那就是不排斥，有戲唄。
想到這裡，林瑞也開心了幾分。
就在這時，有行人過來遞給燦燦和林瑞一人一朵玫瑰，還真誠地跟她說謝謝。
這又是什麼戲碼？
不是給燦燦告白嗎？送她玫瑰是幾個意思？
可別是沒交代清楚，搞錯了烏龍就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