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不顧一切7
她吞了口水不再說話，只是將頭扭向窗外，安安靜靜的。
李楓眉頭微微皺起，這樣的她是真讓人心疼。
車子十分鐘的樣子，在一個小攤前停了下來。小推車沒有門面，自帶架起的擋風棚。
風不大，擋風棚還是發出風帶動的聲響。
「下車。」他淡淡啟唇從駕駛座的位置上走了下來，從車頭繞過，給白晨曦拉開了副駕駛坐的門。
她還是蜷縮著的樣子，孤單害怕。
「走吧，吃點熱乎的東西。」他輕輕開口。
他拉起她的手臂從車上走了下來，她的手指很細且涼，他都有點錯覺，稍稍用力會不會把她的手指給折斷。
他掌心的熱度很快傳到了她的手心，她緩緩抬頭對著他微微勾了勾唇：「謝謝你。」
粗糲的手指落在她小巧的鼻尖上，輕輕一勾：「謝我就多吃一點，這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
他握緊她的手進了小攤棚。
這裡是做瓦罐雞湯的，一個一個小罐上熬著雞湯，氤氳著香味，白氣騰騰，看著就讓人感覺暖和。
「兩個瓦罐雞湯，配紅薯粉絲。」他點完餐才想起什麼似的轉臉看向身後的她：「紅薯粉吃嗎？這裡還有土豆粉和龍口粉絲，哦對，還有面。」
「紅薯粉就挺好。」她莞爾一笑。
「走吧，我們進去坐。」李楓扯了扯，白晨曦就跟著她進了擋風棚。
老闆娘動作很快，幾分鐘，熱氣騰騰的瓦罐雞湯紅薯粉就端上了桌。
白晨曦湊近嗅了嗅：「挺香的。」
「這家味道不錯，有時候加班晚了回家的路上會來吃上一碗。」
李楓一邊吃一邊說著，他吃的很香，粉絲滑膩，帶著雞湯的香味，在這樣冬季的夜晚，真是暖心的宵夜。
她這才發現，這是通往李楓公寓樓的路。
「有家的味道。」她吃了一口慢慢說。
「什麼？」
「這個。」她挑起一口又送入口中：「有小時候家裡熬雞湯的味道。」
白晨曦肚子餓，本來沒什麼胃口，看這著冒著熱氣的雞湯，突然就想喝上幾口熱氣騰騰的雞湯。
李楓將大大的雞腿夾到她的碗中：「我減肥，你多吃一點。」
她笑了笑，欣然接受。
吃飽喝足，李楓就將白晨曦帶回了自己的家中。
鞋櫃處的感應燈隨著他們的進屋，一明一暗。
他從鞋櫃處最上層拿了一雙女士拖鞋出來遞給她。
這是上次兩人吃晚飯後逛超市買的。
粉色的女士鞋和灰色的男士拖鞋擺在一起，像及了回家的小兩口。
她站在玄關處未動，大掌落在雙臂肩頭，他推著她進了屋。
「今天晚上你就在這裡休息，好好的休息。」李楓看了她一眼交代：「洗手間有你的毛巾和牙刷，都是新的，上次和你一起去超市買的。」
他聳了聳肩：「沒想到還真能用上。」
他突然一拍大腿：「上次忘記了，沒有給你準備睡衣，下次一定要備一套。」
白晨曦淺笑搖頭：「不需要了，這些已經夠多了。」
這是他的家，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慢慢的多了這麼多她的生活用品，就像她已經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她走進浴室，紅藍兩隻牙刷並排擺在相同的洗口杯中，粉色的毛巾在灰色毛巾旁，看上去很溫馨。
打開花灑，暖暖的熱水從頭頂淋了下來，這種感覺很舒服，在那個靈堂，她已經呆了三天了，沒有換過衣服，沒有洗過澡，身上估計都有一股餿味了。
洗手間內熱氣繚繞，香味撲鼻，人突然就輕鬆了一些。
抓過剛剛換下的衣服穿上，頂著濕噠噠的頭髮就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就皺了眉。
「怎麼不換衣服？」他不悅的開口。
這不是明知故問嘛，她根本沒有帶換洗衣物啊。
她低了頭：「我沒有帶換洗衣物。」
她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那個，我睡沙發就好，衣服幾天沒換了，等一下把你床弄髒了。」
他眉頭皺的更深了，單手抄在褲子口袋抬腳走到她身邊：「如果你覺得我有潔癖，那睡沙發我一樣嫌臟。」
他頓了頓：「我去給你找衣服。」
「不……」不用兩個字還沒有完全說出口，李楓已經朝自己的卧室走了過去。
他的衣服當睡衣？
突然腦海里就飄過了那些穿著襯衣兩條細腿晃蕩的畫面。
這樣的女人是很容易引起男人犯罪的吧？
正想著，李楓拿著衣服就走了出來。
「穿這個。」他將一套格子棉質睡衣遞給了她。
她伸手接了過來，是一套長袖長褲分體式的那種睡衣，幸好……
白晨曦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她拿著衣服進了洗手間換好又折回了客廳，李楓正手拿吹風機站在那等著她。
衣服很大，上衣扣上扣子倒還好，褲子腰身大，腿長，她將褲子底部卷了好幾層，腰間一隻手緊緊的拽在那裡，她擔心，一不留心，褲子就會滑下去。
看著這個樣子的白晨曦，李楓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白晨曦哼了哼朝他走了過去：「怎麼？很滑稽很好笑對不對？」
李楓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拉起她的手臂就朝房間走去。
白晨曦心一緊：「幹嘛？」
「幫你吹頭髮。」
他讓她在床邊坐下，他擦上插頭側立在她身邊，吹風機發出呼呼的聲音，頭上被撩起的部分暖暖的。
她有些尷尬，回眸看了一眼，他個子高，她現在正坐著，看他還需要將頭揚起來。
「我自己來吧。」她伸手就打算去抓追風機。
「我來。」李楓不由分說的打斷她的話語：「我擔心你吹不幹。」
「頭髮濕漉漉的，晚上睡覺會頭疼。」他繼續說道。
白晨曦咬著唇，心下一暖。
頭髮吹乾了，他並沒有要離開房間的打算。
「我今天是睡這兒嗎？」白晨曦指了指身後的大床。
「嗯。」李楓點了點頭。
「哦，好，那我現在睡覺的。」她提醒，示意他已經可以離開房間了。
他做了個請的姿勢：「嗯，快睡吧。」
「我現在就睡的。」她強調。
「那快睡吧。」他繼續答道。
白晨曦吸了一口氣，抬眸盯著他：「李sir，那麻煩您出去一下，我要就寢了。」
他勾了勾唇：「我看著你睡。」
她嘆了口氣：「你這樣看著我，我睡不著。」
他眼珠一轉，突然就朝她靠了過來：「那我抱著你睡好了。」
他踢掉拖鞋，直接從床的另一側靠了過來，擁她入懷。
她掙了掙，他卻摟的更緊。
「乖，快睡！」他輕聲命令道。
「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他頓了頓接著補充：「沒精力的女人做其他事很費勁也很不爽。」
她瞪了他一眼，用力的推了他一把。
還真是一個老司機，男女間的那點事情，他還真是清清楚楚。
剛剛因為她的力度鬆開了一點，他卻像彈簧一樣又彈了回來，將她摟的更緊了一些。
本以為這樣被李楓摟著，她會睡意全無，可就那麼安心的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早上醒來的時候，床邊沒有李楓的影子，而她的衣服已經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放在床邊。
這些都是他昨晚洗乾淨烘乾的？
看著自己的小內內，忽地臉就紅了起來。
衣服上有跟他身上一樣的洗衣粉味道，淡淡的清香。
白晨曦換好自己的衣服，穿著拖鞋才從房間內走了出來。
他穿著灰色的打底毛衫，圍著圍裙在廚房裡忙活。
「謝謝你。」
他勾了勾唇，指了指臉頰：「要不要來個早安吻？」
哎！剛剛滿肚子的感激之情被他這一開口，就打消的煙消雲散了。
「吃什麼？」她勾了勾腦袋朝鍋里看。
「雞蛋面。」他答：「這個最簡單，我們趕時間。」
今天是陳寒蕊出殯的日子，他們是挺趕時間的。
一大碗麵條，她很給力的將湯和麵條全部塞進肚子裡面。
「我下的麵條這麼好吃？湯都不剩了?」他開口問道。
她抽了張紙巾擦嘴：「不是好吃，是給你面子，昨天幫我洗衣服的面子。」
他瞭然的點了點頭：「這面子挺大的。」
*
S市的墓園。
大家心情都比較沉重，墓碑上是陳寒蕊洋溢著青春的笑臉，前來吊念的人們將手中的捧花放在墓碑前，一句節哀順變后都匆匆的離去，很快，墓碑前只剩下李楓，白晨曦和劉力了。
劉力這一夜沒睡，精神更差了一些，他盯著墓碑上的照片發誓：「陳寒蕊，傷害你的人我一定會讓他繩之以法。」
李楓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給以安慰和鼓勵。
白晨曦也上前一步與劉力站在一起：「陳寒蕊，你放心我也一定會全力以赴的協助他們，抓住那群畜生。」
死的人已經死去，生的人卻還要帶著痛苦和堅強活下去。
返程的路上，劉力已經熬不住了，剛上車就倒在後排睡著了。
白晨曦側身朝後排看了一眼：「我都已經這麼痛苦了，劉力心裡估計要難過上百倍吧？」
李楓的手機震動起來，是警隊的電話。
他快速的按下了接聽鍵：「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