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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巧計過招腹黑皇

  一架豪華的雲錦禦攆從驛館出發,緩緩地沿著大道向雄偉壯觀的皇城駛去,路人紛紛讓道對著禦攆指指點點。忽的滿城的婦女毫不猶豫地一窩蜂地湧出來,將禦攆圍了個水泄不通,皆是虔誠跪拜攆上的絕色女子。


  這個時代女子的低位並不高,即便是宮中女子莫不是要以皇上馬首是瞻。而這位西梁國的昭元公主,竟是要與當今天子約法三章,如今更是讓天子屈駕迎接,如此大膽的行徑徹底顛覆了她們一直恪守的男尊女卑、在家從夫的思想。如今她們皆是將昭元公主視為崇拜的偶像。一時間女子要求男女平等的思想霎時如雨後春筍萌發,她們再也不願做那忍辱負重的閨中怨婦。


  偶像的影響力是無窮的。試想,有多少人想一睹這位能令皇上屈駕相迎的公主真容。諸葛流雲此番出來所帶的侍衛並不多,如今哪應付得了全城婦女的熱情。片刻之後,京城府尹得知此事,連忙安排百餘衙衛來維護治安,以保諸葛流雲和昭元公主的安全。


  禦攆上的藍綃絳唇微翹,微微招手安撫著街上的婦女,卻沒注意到旁邊某人臉上隱忍的怒火越燒越旺。諸葛流雲那晦暗的眸子裏,迸射出駭人的銳光,心下不禁冷哼連連。這些人分不清誰才是這一國之君!朕為南國殫精竭慮,如今他們對這外國的公主倒比對他還要熱情!


  “方才你在驛館說朕不敢殺你,難道就是想炫耀公主如何得民心,朕若然殺了你會引起民憤?”諸葛流雲轉頭,充滿戾氣眸子凝住藍綃,語氣酸溜溜地說道。


  藍綃勾了勾唇,氣定神閑道:“皇上此番肯屈駕接臣妾進宮,想必是因為那條絹巾的緣故。”


  諸葛流雲不由一怔,冷哼一聲,再無多言。這女子看得通透,果真不容易糊弄。


  藍綃察言觀色,語氣平淡道:“皇上難道不想知道臣妾是如何知道這些的麽?”


  諸葛流雲抿了抿薄唇,他此刻比誰都想知道這昭元公主究竟是如何知曉的,可惜他的倨傲,他的身份,讓他賭氣地將頭轉向一邊。


  “其實在西梁國時,臣妾便聞之南國得了厲害武器,因此派人前來南國打探了那些武器。這才知道那些武器是需要彈藥的。如果南國真可以隨心所欲地利用這些武器,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大可將西梁國攻占,又怎會用和親的法子。”


  藍綃娓娓道出,其實她是這武器的設計人,自然比誰都清楚。這些武器的設計圖紙雖然留在諸葛流雲那裏,對方雖然清楚火藥的配方是木炭、硫磺和硝石,卻不知這三者的分配比例,所以沒了這至關重要的火藥,那些武器也不過是一堆廢銅爛鐵。如今她的身份是昭元公主,應付諸葛流雲自然得誆得合情合理。


  諸葛流雲沉默片刻,旋即狹長的眼眸緊鎖在藍綃身上,似在揣測藍綃的那番話有幾分的可信度。


  “其實臣妾開始隻是揣測,如今皇上屈尊前來接臣妾,自然是驗證了臣妾的揣測。”藍綃抬頭迎著諸葛流雲那雙漆黑深邃,似能看破人心的眸子,絲毫不見一點兒驚慌和懼怕。諸葛流雲絕非等閑,若想讓他全信,就連眸色亦不能露出破綻。


  半晌,諸葛流雲深吸一口氣,勾了勾唇,眸子裏隱隱帶著挑釁的意味,“公主便是想以武器失去效用的秘密作為籌碼和朕約法三章?”


  “難道皇上覺得臣妾的籌碼不夠分量?”


  藍綃淺淺一笑,卻是令諸葛流雲微微失神,旋即他冷峻的臉上有一層難以捉摸的淡漠,他的眸子深不見底,他的雙眉如劍。


  “皇上莫不是想殺臣妾滅口吧。”藍綃抿唇一笑,輕鬆的口氣卻是聽得諸葛流雲臉色一變,很明顯地表示他被人拆穿了。


  “既然臣妾敢以此和皇上談條件,自然是想好退路的。”藍綃語氣淺淡,卻令諸葛流雲雙眉一軒,這女子心思縝密之厲害,怕是十個男子亦敵他不過。忽的腦海裏就想起曾經住在淩煙閣的女子,也是這般的心思如發,在她跟前總有無處遁形的被動之感。


  “臣妾已經將這個秘密告訴了一個可信之人。皇上若是貿然殺臣妾,恐怕他便要將這消息公之於眾了;若是臣妾安然無恙,這個便自然還是秘密。所以這個秘密能否保守下來,完全取決於皇上的態度了。”藍綃的眸幽幽抬起,蘊含無限意味地看了諸葛流雲一眼。


  諸葛流雲臉色陰晦暗沉。良久,他似認輸般地吐出一口氣,“朕答應與你約法三章,說你的條件吧。”


  “第一,臣妾進宮後想住在淩煙閣。”藍綃剛落了話音,諸葛流雲那犀利如鋒的眸子已鎖在她身上。


  深知諸葛流雲的多疑,她連忙解釋道:“之前派人打聽南國武器時,得知那些武器出自綃妃娘娘的慧心設計,到了京城三天也得知綃妃娘娘不幸歿了的消息,南國失去如此的奇女子實在可惜,同為女子臣妾實在仰慕綃妃娘娘,所以想著如今淩煙閣空著,但不如讓臣妾住進去。”


  “準了。”諸葛流雲皺了皺眉,雖然他覺得藍綃的說辭似有些不妥,但一時亦想不出有何漏洞。


  “第二,宮中的一些請安禮節臣妾可以不必遵行。”藍綃頓了頓,續道,“而且皇上不能隨意私闖淩煙閣。”宮中女人聚在一起,人一多鬥爭自然就來。她不想請安就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煩。當然,諸葛流雲能離她越遠也越好。


  “什麽叫朕不能隨意私闖淩煙閣?”諸葛流雲軒眉一擰,冷哼道,“整個皇宮都是朕的。”


  藍綃抿了抿唇,麵上含笑道:“臣妾的意思是皇上若沒什麽事,就多去陪陪其他姐妹。”


  諸葛流雲的唇角有幾不可見的抽搐,哪有女子將自己的夫君往別的女人那裏推的?


  “準了。”諸葛流雲悶悶地答了聲。她是一點都不在乎他,他就真的如此不堪嗎?


  “第三,臣妾與皇上雖有夫妻之名,但臣妾不會皇上行周公之禮。”


  諸葛流雲的眸光寒了又寒,旋即專斷地下命令道:“不行。”


  似早已料到諸葛流雲會有如此專橫的反應,藍綃淺淺一笑,反問道:“那皇上是不接受與臣妾約法三章了?”


  “其他兩點皆是尚可答應,唯獨這條朕不批準。”諸葛流雲銳利的眸子閃著怒火,兩簇淩厲的眸光射向藍綃,以他的倨傲,他的自負,藍綃的那番話分明是對他帝王身份和男子魅力的羞辱!

  “就算不用那些戰車火器,昭元公主便認為南國攻打西梁國沒有了勝算嗎?”諸葛流雲冷哼一聲,犀利野獸般的眸子射出駭人的光芒。西梁國雖然稱得上國富民強,但與南國相較,仍是實力較弱。


  藍綃搖頭輕笑道:“皇上所言極是,不過三十六計‘遠交近攻’的作戰謀略,皇上不會沒有聽過吧。”


  諸葛流雲不覺臉上一僵。遠交近攻,作為外交和軍事的策略,是和遠方的國家結盟,而與相鄰的國家為敵。這樣做既可以防止鄰國肘腋之變,又使敵國兩麵受敵,無法與我方抗衡。


  “雖然南國可戰敗西梁國。不過許多小國見到南國短短期間的版圖擴大之勢,相信都有了為求自保的想法。一個西梁國或許不敵南國,但若西梁國與別國聯手攻打南國,這鹿死誰手恐怕就很難意料了吧。”


  藍綃望著諸葛流雲臉上倏然變的陰沉臉色,淡笑道:“臣妾區區一介女流,無才無德,皇上斷然也不會為了臣妾而將南國置之險境吧。”


  諸葛流雲望著藍綃,似是想從對方眼中探索著什麽。還是第一次,有女人無視他自身的魅力,像避菌一樣的漠視他,這種感覺,充份挑起了他體內潛在的征服欲。既然人在皇宮,他總有機會讓她漸漸軟化。


  “好吧,朕依你。”諸葛流雲嘴角邪肆地揚起,那笑,猶如罌粟,帶著毒意,沒有一點溫度。


  小半個時辰便已抵達皇城宮門,眾多衛尉見到諸葛流雲的雲錦禦輦,皆是躬身行禮,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藍綃微抬了眼簾凝住,人已非昨,卻仍是逃脫不了煎熬在這深宮紅牆中的命運,不覺唇角噙了一抹淺淡的苦澀。


  淩煙閣的宮人接到傳話,早已在宮門後候著新主子。藍綃一眼便望到了青兒和流蘇,兩人都清瘦了不少,眉宇間隱然還籠著淡淡哀傷,那一刻她鼻尖酸楚,胸中悶脹,卻強打起笑意,如今看到兩人為她神情戚戚,也不免她一直記掛著她們。


  藍綃下了禦輦,便有雜役宮人替她接了行禮,藍綃由流蘇扶了,徑直往淩煙閣去了。


  宮裏,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隻一個晌午的工夫,諸葛流雲親駕去驛館接昭元公主的消息已經在宮裏傳得盡人皆知。得此殊榮真不知要羨煞宮中多少妃嬪了。一路上的太監宮女見了她,忙地換了副嘴臉,躬身行禮,十分尊敬。


  她不覺唇角噙了一抹低嘲。僅僅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身份的改變卻讓她恍然覺得已經時遷世移般,宮人拜高踩低之風當真可見一斑。


  方轉過重門,打正前頭走來一行宮人,為首的女子明珠點翠,華服瑰麗,正是雲貴妃。她身姿羸弱,被宮女攙扶著。


  那雲貴妃走到藍綃身旁緩緩停住,打量了片刻,別有深意道,“常年不在各宮走動,皇上添了如此新人,本宮都不知道。”


  藍綃心裏清楚,麵上卻糊塗得緊,隻愣著,幸得有流蘇從旁提點,道,“見過貴妃娘娘。”


  她才醍醐灌頂一般,忙地就地行禮,略是欣喜,略是驚惶,甜笑著道,“昭元公主見過貴妃娘娘。”


  流蘇便道,“回貴妃娘娘,這位是西梁國的昭元公主,正要往淩煙閣去的。”


  雲貴妃點點頭,似歎非歎,道,“最是難忘故人顏。昭元公主這般模樣,皇上自是喜歡的緊。好花需得好景襯,淩煙閣清淨自在,倒是個好去處。”


  說罷,她便有些氣喘,宮女便扶著她往霄雲宮而去,那雲貴妃素來言辭詩意,滿腹才學,諸葛流雲曾因此戲說,要封她為後宮女大夫了。


  藍綃抬起頭來,便問,“貴妃娘娘何意?教我雲裏霧裏的。”


  流蘇遂道,“您在宮中呆久了就習慣了,這貴妃娘娘出身文官世家,父親是朝議大夫,說起話來文鄒鄒的,奴才們有的時候也聽不明白。”


  藍綃嗯了聲兒,低頭走著,若有所思。


  說來雲貴妃能做到四妃之首的位置,仍有一段不算久遠的往事。


  當年淳於皇後懷胎之後,雲貴妃亦是有了喜脈,諸葛流雲對她有寵,卻不偏幸,每月照例有幾回。


  她那時隻是雲貴人,因得有孕,母憑子貴晉封為貴妃,可不想卻因著冬日一場風寒,大病不起,沒多久就小產了。


  龍顏震怒,可卻查不出緣由,最終隻得以雲貴妃體弱不適孕育告終。她孩子沒了,諸葛流雲憐她有苦,便教她繼續做了貴妃之位,算作補償罷了。


  位分升了,卻失了聖寵。淳於皇後產子,德淑上位,她便漸漸地淡出了。


  藍綃微微垂了眸色。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守得住虛銜,又如何守得住帝王的一腔癡心與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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