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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朕的女人不準看

  禦花園裏。


  諸葛流雲負手立於泗語亭,陽光透過層層花蔭,流連在他那線條硬朗,棱角分明的俊顏上的,隻有斑駁的光影。


  他唇鋒緊抿,眸光飄渺地望著遠處的忘憂湖麵,碧水清波,一片片蔥綠的蓮葉襯著婀娜盛開的青蓮,隨風搖曳,忘憂湖上彌蕩著輕紗一樣的霧氣。


  那灼灼荷花,像少女嬌俏的麵容,華而不妖。諸葛流雲眸色一暗。曾幾何時那個女子與她一起在這泗語亭賞玩滿湖青蓮。那日,她小女兒態盡露,嬌紅了臉,垂頭把玩著腰間的淡紫絲絛,良久她才害羞道:“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下有並根藕,上有並頭蓮。”


  他麵上隻微微一笑,孰不知那一番別有深意的表白,令他多麽的欣喜若狂。他將她輕輕擁入懷裏,抱著她許久許久。


  “你曾經說,一生隻娶我一人。可是當年你為形勢所迫娶德淑為妻,我理解你肩負黎民百姓天下蒼生之重擔,你說等你掌控大權,便隻要我一人做你的妻子。如今你為了穩固朝堂,再納四妃,我仍然理解你身為皇帝許多事身不由已,但我…不會再原諒你。我不怪你,怪隻怪,我愛錯了一個皇帝!”


  驀地,耳邊回蕩起冊妃大典上清冽如碎冰的聲音,那便是他的咒語,無休無止。


  諸葛流雲的臉上冷凝如霜,她香消玉殞,對他的愛和怨至死方休,而他呢,隱忍著痛徹心扉的苦楚,飽受著刻骨銘心的的相思煎熬,何時會是盡頭?


  兀自沉浸在思緒中,以至於身後響起簌簌的腳步聲,諸葛流雲亦未留意到。


  “今日未上早朝,竟是偷閑躲到這兒了?”來人一陣調侃,這般的語氣,這般的隨意與天子說話,除了慕白衣還會是誰。


  “你看看這個。”諸葛流雲從袖中取出一塊絹巾遞給慕白衣。


  慕白衣展開一看,是幾行出於女子手筆的清麗小楷,遂隨口念道:


  心跡所便唯是直,東君謂我多情賴。五代武弁侍明光,形如器車生意奇。


  歲月徒催白發貌,江上有家歸未得。不知虛度兩京春,終無表疏雪王章。


  花枝缺處青樓開,將軍少年出武威。玉琴彈出轉寥夐,無多藥圃近南榮。


  明時不作禰衡死,山城過雨百花盡。病居廢廟冷吟煙,千千鐵騎擁塵紅。


  念完,慕白衣便不由唇角上勾,捧腹笑道:“每行第三個字連起來,就是‘所謂武器徒有虛表,缺少彈藥不過廢鐵。’這倒是哪個女子寫出這般刁鑽的藏頭詩?”


  諸葛流雲嘴角一抽,眸色變了幾變,不悅道:“除了西梁國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昭元公主,還有誰!”


  慕白衣將絹巾交還給諸葛流雲,手中一柄墨玉折扇攏合,在掌心處輕輕拍打,接著笑道:“聽聞西梁國的昭元公主刁蠻任性人盡皆知,先皇上這次主動提出和親將昭元公主娶回來,今後這宮中倒真要熱鬧起來了。”


  諸葛流雲頓覺麵上尷尬,幹幹咳了兩聲後沉聲道:“如今朕是同你商討對付之策,又不是閑話家常,這也值當你提出來當個事兒說。”


  慕白衣一聽,抿著嘴,強忍住笑意,道:“已經三天了,昭元公主住在驛館始終不太合適。我們南國也是禮儀大邦,若是不知情者難免要說我們怠慢西梁國公主,白白落了他人口實。”


  諸葛流雲點點頭,沉著臉開口道:“我已經派了禮部尚書杜鑫允去驛館接人了。”


  正說著,便看到遠處有位身著官袍的中年男子步履匆匆地往這邊趕來。諸葛流雲和慕白衣循聲望去,正是禮部尚書杜鑫允。


  顯然杜鑫允此番受挫而回,諸葛流雲望著來人,臉色又陰沉下幾分。


  好戲,即將上場!慕白衣不禁愉悅地笑了起來,隱隱有些期待。


  杜鑫允伏跪在地,緊低著頭,聲音直顫,道:“昭元公主讓微臣回話……說……”


  諸葛流雲雙眉一軒,沉聲道:“如實稟報。”


  杜鑫允心中一驚,不過兩三日的工夫,昭元公主要與皇上約法三章的消息已經宮裏掀起軒然大波。古往今來,哪有和親公主要與皇上約法三章的?過去的經驗告訴他,皇上心情不好的時候,更是離得越遠越好,但這件事,關乎兩國和平大計,他若按下不說後果可想而知。


  “昭元公主說南國乃禮儀之邦,皇上若不親自出宮迎接難免讓人懷疑南國聯姻的誠意,到時若是落了好事之人的口實便不好了。”杜鑫允的聲音越來越底,越來越低,低到幾乎聽不見,就如蚊蠅一般。卻還是清清楚楚的一字一句落入諸葛流雲的耳中。


  慕白衣微微一怔,眼神渺茫。這昭元公主的行事作風倒與那個女子如出一轍。那日諸葛流雲有求於她,她卻讓李德順回話,說若是諸葛流雲想召見她,便親自用禦輦來接她。這樣聰慧過人、知進退的女子,自然怕是連天都嫉妒得容不下她了吧。想著,慕白衣不自覺泛起淺淺的苦笑。


  諸葛流雲聽完哈哈一笑,笑意卻僅止於唇,“這是自然,公主乃南國、西梁兩國的和平使者,即使嫁與朕,也還是我國的貴賓,絕無怠慢之理!”說罷他頓了一頓,又道:“你即刻便去準備,朕親自接昭元公主回宮。”


  杜鑫允愣了一愣,似是不相信這陰沉腹黑的諸葛流雲,何時變得這般好說話了?神色微帶疑惑,旋即頷首,麵色忐忑地匆匆退去。


  慕白衣抿唇一笑,嘴角含了一抹興味兒,卻是笑而不語。


  諸葛流雲望著杜鑫允匆匆而去的背影,眸色深了幾深,似一汪深不可測的古井,毫無波瀾,唯暗湧浮動。他心下不由地冷笑。這西梁國的昭元公主知道武器發揮威力的關鍵,難道隻是刁蠻任性這麽簡單嗎?

  阿碧掀開了天藍色的薄幃進來,就見藍綃背對著,憑坐於妝台前,身影窈窕,烏發如雲,一直垂到腰際。隻這麽一個背影,便有無限的遐想蘊藉其中。


  “回公主,溫水已經備好了,封了香的薔薇花瓣也泡足了時辰。”阿碧回過神,走到近處開口道。


  今早南國的禮部尚書來接昭元公主進宮,卻不想遭拒,讓禮部尚書轉告南國皇上親自來接她。如今大早上又要沐浴,若是南國皇上親臨來接公主,豈不要讓聖駕等著?


  阿碧微微動容,俯低身子,近聲道:“公主,您待會洗澡若是皇上親駕前來,豈不是得讓聖上幹等著?”


  藍綃撥開額前的細發,心裏明白的緊,緩緩回頭,卻道:“你到時隻管如實稟報說本宮沐浴就好了。”


  阿碧還想多嘴,藍綃已轉過臉,鏡中玉容素麵朝天,清淨明麗。


  阿碧訕訕,卻聽藍綃幽幽道:“記得給浴房多放幾盒玫瑰香油。”


  阿碧應聲退下,鏡中的女子彎唇淺笑,嘴角含著一抹淺淡的譏諷。諸葛流雲今日對你的略施小戒,隻是彌補你往日對我的無禮。


  約莫時間差不多了,藍綃這才起身拖著逶迤羅裙,往浴房而去。


  未到正午,烈日已毒辣得似要將人烤焦一般。諸葛流雲換過便裝抵達驛館時,隻熱的大汗淋漓,本就心頭壓抑著火氣,如今又遇上這天氣,整個人仿佛快要被點著般,與他隨行的奴才都是麵色忐忑,小心行事,生怕觸著眉頭。


  整個驛館從裏到外的奴才一看到諸葛流雲皆是激靈靈地跪下行禮,心裏皆歎道這西梁國的昭元公主也太過刁蠻任性,不知進退,如今惹得龍顏盛怒,往後在宮中的日子必是不好過了。


  諸葛流雲黑亮的眼眸犀利如劍,他陰鷙的聲音緩緩揚起“昭元公主人呢?”


  跪在地上的阿碧嚇得身體一顫,暗道這南國皇上簡直比陰司地煞還要駭人,嘴上卻不敢半點兒含糊,“回皇上,天氣炎熱,公主正在浴房沐浴。”


  諸葛流雲眉峰一挑,那雙狹長充滿戾氣的眸子盛怒更濃,瞬間似要噴出火來。阿碧一望之下,竟嚇得一陣哆嗦。她暗暗心急,公主屏退下人在浴房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怎的還不出來。


  他忍著氣,頂著炎炎烈日來驛館,這女人卻在逍遙自在地衝涼泡澡?這下可真正惹惱了這個以殘酷冷漠治天下的少年帝王,諸葛流雲使勁一甩袍袖,撂下一句硬梆梆的話,“朕親自去浴房。”


  諸葛流雲似乎盛怒之下,似乎忘了讓跪在地上的眾人起身,徑自便往浴房而去。阿碧想要再去通知藍綃顯然已來不及了,遂苦了臉,隻在心裏祈禱公主不被降罪才好。


  浴房裏,盆中的熱氣氤氳得嫋嫋霧氣。女子泡在水裏,隻露出胸部以上的部分,嬌豔的薔薇花瓣在水波上微微蕩漾。濕漉的三千青絲,烏黑亮澤堪比上好雲錦。她那柔嫩光潔的肌膚和波光瀲灩的明眸已讓周圍所有的事物都暗了顏色。


  藍綃雙手掬水,往身上緩緩傾灑,忽的聽到走廊上有悶重的腳步聲自遠而來,她抿唇一笑,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的譏誚。以諸葛流雲的性子果然是按耐不住前來興師問罪了,不過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中。


  諸葛流雲走至浴房前,也顧不得多想,一腳便往門上踹去。孰料浴房之門隻是虛掩著,他用力過猛,一個收住不穩,枉他武功再高,隻因地上打滑絲毫使不上一絲力,直直往地上栽去。


  “哐……”伴隨著是傾盆而下的水盡數潑在了他的身上。


  浴盆裏的女子神情冷淡地望著地上狼狽不堪的諸葛流雲,眸裏的玩味登時讓諸葛流雲像一隻暴怒的獅子,還未看清他的身法便已從地上騰空而起,暴喝一聲,雙掌齊出,那盛滿水的浴盆應聲四分五裂,激起水花四濺,藍綃眸光一涼,急忙抓起旁邊的裏衣剛裹上,諸葛流雲便如影隨形的跟來,抓了她的手腕,卻因腳下打滑雙雙跌地。


  兩人倒地的姿勢便是諸葛流雲壓在藍綃的身上,說不盡的曖昧。那素白的裏衣包裹著藍綃濕漉漉的身體,頓時令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原形畢露。裏衣下擺的邊緣欲遮還露地蓋住她纖細白皙的大腿,讓人看之心跳加速。


  諸葛流雲攫住藍綃光潔細致的下巴,端倪那張清美的小臉,眸中流露出吞噬萬物的陰鷙淩厲,“信不信朕殺了你!”


  藍綃麵沉似水,抬目直視諸葛流雲,眼中毫無畏懼,一字一句道:“你不敢!”


  相持片刻,諸葛流雲顯然未曾料到,區區一個小女子,竟有同他對視的氣度,而且眼中並不顯怯懦,遂不禁多瞧上一眼,這才發覺,她玉麵皓齒,眉不描而黛,唇不點而朱。尤其是那一雙明眸,水波流轉,靈氣逼人。諸葛流雲眸光變了幾變,眼前的昭元公主,竟和仙仙有八分的神似!


  正當諸葛流雲微微愣神之際,浴房外已有一幹奴才慌亂趕來。他們方才聽到浴房裏傳來的巨響聲,生怕出了岔子便不顧諸葛流雲還未叫他們免禮,便蜂擁而來。


  諸葛流雲被浴房外淩亂的步子驚醒,眸子霎時暴滿滔天怒氣,扭頭怒喝道:“朕的女人你們也敢看,還不退下!”


  門外的奴才們一陣哆嗦,紛紛縮頭邊溜,暗自搖頭疑惑。方才皇上明明還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怎麽這會兒便對昭元公主這麽緊張了?以前也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如此上心!果然君心難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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