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忘情居(2)
第237章 忘情居(2)
墩子想了想,「這兩日俺都盯著,木有見著人從墳地里出來,你那條小妖蛇估計還傻乎乎的等著你嘞。」
「墳地?」在淵嘴角直抽抽。
這離若怎麼會住在墳地里呢?
可當時他去的時候,怎麼沒瞧出來那是一片墳地?
若真的如此,是否意味著對方就是沖著他來的?否則何以連墩子都看出是墳地,偏生得自己一點都看不出來?
這般想來,在淵的心裡便有些慌兮兮的,敢情自己是被人盯上了?盯上了自己的美貌?還是瞧上了自己的修為?又或者另有所圖?
「如你所言,那這離若的背後必定有人,是針對你還是針對我們大家,這可就難說了。」楚羽凝眸細想著,「如果只是針對你倒也好說,若是別有目的……」
楚羽環顧眾人,略顯擔慮。
狐小步點頭表示贊同,「我也覺得是這樣,這離若道行不高,想來是不可能自己完成這項任務的。若是背後有人,那這問題就嚴重了。如果只是為了迷惑心愛的男人倒也無可厚非,畢竟世上痴心女子負心漢多得去了。但如果是想通過蛇君,獲得幽冥血,這就要命了!」
音落,梓桐冷劍在手,「我看誰敢!」
深吸一口氣,在淵凝眉,「要不我再去探探?離若慣來乖順,想來不會瞞著我。」
「她能設計你一次,就能設計你第二次,你確定還要自投羅網?」楚羽問。
在淵想了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若是不問清楚,這心裡頭總是沒個落處。若然我再次被設計,也只當是我自己識人不明,與人無尤。」
「色字頭上一把刀,你活該再挨一刀!」墩子撇撇嘴。
在淵翻個白眼,「總好過你,連女人是什麼滋味都沒嘗過吧?」
墩子一怔,「你!」
在淵繼續道,「今晚我再去一趟。」
「我讓姑獲跟你去。」楚羽道,「你跟她也好有個照應,若然真的有異動,先把離若拿下,你莫要婦人之仁,到時候出了事兒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在淵點點頭,「我自己有分寸。」
「那就好!」楚羽起身,「大家都準備一下,到時候我們在墳地外頭等著,你們若有什麼危險記得馬上通知我們,我們裡應外合能周全一些,避免無謂的犧牲。」
各就各位,都去準備。
打從良州回來,手肘上的印記越來越清晰,楚羽便經常覺得倦怠。
靠在軟榻上,單手支著頭,雙眸微合。
腦子裡有些渾渾噩噩的,聽不清楚是什麼聲音,嘈雜得很。
案上的燭花嗶嗶啵啵的響著,她突然想明白了那是什麼聲音。是馳騁沙場的馬蹄聲,聲聲入耳,踏碎了萬里河山,血染了漫天黃沙。
馬蹄聲,廝殺聲,衝鋒陷陣的女將軍。
她聽到有人在喊,「將軍,敵軍殺過來了,皇上還在回宮路上。」
勒緊馬韁,女將軍飛馳而去,奮不顧身的將敵軍引開。
後來呢?
「夫人?」梓桐疾呼,「夫人?你怎麼了?夫人?」
楚羽的身子在抖,眉心的印記若隱若現,似乎都不太對勁了。
「夫人?」梓桐當即推了楚羽一把。
眸子陡然睜開,血色的眸,如同天邊的血月,連梓桐見著都跟著心慌。這眼神很是犀利,帶著睥睨天下的不可一世,那種桀驁與孤冷清傲,彷彿是另一個人。
「夫人?」梓桐愣愣的蹲在楚羽跟前,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言語。
楚羽定定的望著梓桐,眼睛里的赤色逐漸消失,漸漸的恢復了本來的顏色。待她看清楚了眼前來人是梓桐,這才如夢方醒,「是你啊?梓桐。」
「夫人怎麼了?」梓桐攙著她坐起身來,「臉色不太好,最近是不是累著了?要不去找個大夫給你看看?」
「墩子就是大夫,還找什麼大夫?」楚羽深吸一口氣,「我就是最近老做夢,夢得有些奇奇怪怪而已。梓桐,妖會做夢嗎?」
梓桐搖頭,「很少。」
「所以想太多的都是凡人?人最喜歡胡思亂想。」楚羽坐在那裡悵然若失,「我最近總是夢到一位女將軍,策馬疆場,血染黃沙。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說我這到底是怎麼了?夢裡是我自己的前世今生,還是別人的故事?」
梓桐面色一緊,「約莫是夫人想太多了,前世的記憶早就被一碗孟婆湯給消去了,是不可能帶到這輩子的,所以夫人大概只是累著。夫人之前不是想起了公子嗎?估計是太想念,所以就開始胡思亂想。」
「是嗎?」楚羽斂眸,「那大概真的是我想太多。」
「在淵和姑獲已經提前一步,廢物還在門口等著,夫人既然覺得累,不如就在家裡歇著吧!」梓桐擔慮,「這件事,讓奴婢來處置。」
「我沒什麼事。」楚羽起身,「我之前覺得有些累,但睡了一覺已經好多了。走吧,莫要耽擱!」
梓桐瞧著楚羽的背影,微微蹙起眉頭,夫人好像真的有些不太對勁。然則公子沒有回來,具體什麼情況,梓桐也無法肯定。
夫人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
狐小步已經等在外頭,墩子也跟著,畢竟他路熟悉。
到了墳地外頭,天上無星無月的,一片漆黑。
「就在裡頭。」墩子低低的的開口,「沿著這條路往裡頭走,就是中心。白日里瞧著啥都木有,夜裡能有燈一閃一亮的,俺膽子小不敢進去,往日就看著小青蛇自己一個人進去。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
「看樣子,是在裡頭。」梓桐抿唇,「你們在外頭候著,我進去看看。」
楚羽頷首,「小心,別打草驚蛇。」
「好!」梓桐頓化白煙而去。
燭光閃爍,是離若還在等著深夜未歸人。
她攏了攏衣襟,站在門口站在燭光里,等著那好幾日都不曾回來的男人。翹首期盼,臉上寫滿了期待。佳人倚欄杆,面上凄楚色,問君胡不歸?
她一直在等,等著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