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過渡日常

  西廂房。

  王嘉擇和香菱正在整理床鋪。

  「話說，你還是去見一下原身的姥姥姥爺吧，我瞧著，他們挺不錯的。」王嘉擇抱起香菱，放在床上。

  「……見了，我又能說什麼？」陳墨燃坐在木椅上，泡著熱水。

  「不需要你說什麼，你喊一下他們就好。」王嘉擇無奈，「不然，他們會很擔心。」

  與此同時，有人敲門。

  「誰？」

  「雲容，是娘親，能進來嗎？」

  「……進來吧。」

  吳氏得話，便進來，對著坐在床上的兩人溫柔一笑。

  王嘉擇回之一笑，並讓香菱問了下好。

  「雲容，你能去下正堂嗎？」吳氏細聲道：「姥姥姥爺他們都想見你。」

  「咱們一家，好久沒團聚了。」

  陳墨燃：……

  王嘉擇使了使眼神。

  陳墨燃看著吳氏那祈求的目光，又想到今天顧父的表現。

  的確是進步了，雖然晚了，但是……

  罷了，就去一趟。

  等到二人離開，王嘉擇搖了搖頭，感慨一番。

  「老師，這是怎麼了？」香菱蓋著被子，露出一雙冒著問號的杏眼。

  她不明白，明明為這個家付出那麼多，卻又像陌生人，不願靠近，隻身遊離。

  王嘉擇摸了摸香菱的額發，「香菱，你要知道，有些事，錯了，就永遠挽回不了。」

  「有些人，也永遠替代不了。」

  「是的，顧父吳氏改好不少，但是，他們犯下的錯，卻是不可磨滅。」

  「不過，也不能全怪他們，只能說愚昧害人。」

  「墨燃很清楚，所以才會幫他們，但也正是這份透徹，她才無法親近。」

  「她不缺愛。」

  香菱懵懂地點頭，「嗯，師傅是說，錯了就是錯了，哪怕後面補償，傷害已經造成。」

  王嘉擇笑了，「是，卻也不全。」

  「有些人選擇原諒，有些人無法釋懷，但是怎樣選擇，他人無法說道。」

  「所以，你一定要謹言慎行，不要傷了害了最親最重的人。」

  香菱點頭，「嗯，我會的！」

  午夜，星河漸落。

  陳墨燃放輕動作，開門進來，卻發現，王嘉擇正守著一盞小燈。

  「怎麼，還沒睡？」陳墨燃壓低聲音。

  「等你。」王嘉擇披著一件衣裳，抬著一條長凳，出了門口。

  「裡面不方便，咱們在外面聊吧。

  陳墨燃應了。

  兩人坐在長凳上，肩靠肩。

  「聊了什麼，我看你心情不太好。」

  「……他們知道原身遭遇，抱哭一通。」陳墨燃面色平淡，「但是，我的心，毫無波瀾。」

  「我在想，我是不是壞了。」

  「怎麼會這麼想，你會生氣，你會玩笑，你會不忍，你會無奈，種種情緒，你都有的，只是，比旁人淡了些。」

  「……但是，我對他們實在是……」

  「這很正常，你不需要強迫自己，去親近，去喜歡。」

  「……其實，我是有些不平。」陳墨燃望著夜空那皎潔的月亮，「他們本是一家團圓，如今……」

  陳墨燃嘆了口氣，「我不想再看到天倫破碎。」

  「我能做的，就去做吧。」

  王嘉擇沉默，說起來，她還算幸運的，雖然母親病重，雖然世界排斥，但是她有希望。

  而陳墨燃，卻是不能回到過去。

  氣氛突然沉重起來。

  陳墨燃覺得很是不能適應，扯開話題，「話說回來，我幫你宣傳了一波。」

  「啥？」

  「新種推廣。」陳墨燃眼中含笑，「我趁機吹一波，幫你拿下了拾井村的宣傳，吳家擁有二十畝水田，是個天然廣告。」

  「他們已經答應，使用新種，當然也會幫忙宣傳。」

  「厲害啊，這辦事效率，高！」王嘉擇豎起大拇指，「我可真是感動，沒想到，你去會面，還想著我的事。」

  「……只是臨時想起。」陳墨燃扭頭。

  「那我也很高興！」

  「……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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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吳氏娘家就離開了，畢竟各有各的事。

  王嘉擇駕著馬車，喊上顧父和吳氏一起去看鋪子。

  鋪子不大，但在市中。

  「……這個鋪子用來開湯食館，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吧！」陳墨燃瞧了四周店鋪，發現都是服裝，首飾，珍玩……

  「反正，這個鋪子給你，你想怎麼用，我不干涉。」

  陳墨燃走出門外，丈量一番，回頭說道：「我覺得，可以在外面空地擺個湯食攤子，這個門店，可以擺賣點心糖果。」

  「……你還會做糕點？」王嘉擇又被驚了一把。

  這人，怎麼啥都會？

  「……略有涉獵。」

  王嘉擇：……那就是擅長。

  「就是材料可能……」

  「沒事，我全包了！」王嘉擇手一揮，「這種事，難不倒我時空搬運工！」

  「那就拜託你了。」

  「沒問題，交給我。」王嘉擇拍拍胸口。

  而這邊，吳氏拉著陳墨燃，「雲容，這……這個鋪子真的……不太好吧。」

  雖然這個鋪子不大，但是在這中心，想來也不會便宜。

  吳氏來趕過集，哪裡人多，哪裡人少，就算她沒賣過東西也都知道。知道這鋪子成自家的，頓時嚇了一跳。

  她原以為自家就是得了個攤位許可，卻不想，對方直接把店鋪給了。

  「放心吧，這個鋪子，這個攤位，都可以用。」陳墨燃肯定地點了點頭。

  「這樣真的……先是銀子，再是鋪子，咱家欠了多少……」吳氏一臉擔憂，她還從沒遇上這種事兒。

  王嘉擇上前，寬慰道：「阿姨你放心，這錢啊，就當我投資入股，等你們賺錢了，給我分紅就成。」

  「這……」吳氏還是猶豫，平白佔了別人這麼大的便宜，這賺不賺錢還是兩說呢，但這鋪子是實打實的值錢。

  「好了好了，這來都來了，東西也準備好了，不開業多費事。」王嘉擇說道，然後主動卸車，搬東西。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家臉皮子都薄，不好伸手。

  那她就主動點吧。

  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吳氏和顧父還是跟著卸車。

  「這，這是廚房？」吳氏震驚地看著眼前新奇的事物。

  爐灶，煤氣罐，烤箱，鐵鍋，刀具，模具，餐具……

  「……你這是把現代廚房直接照搬過來了吧。」陳墨燃無語，「有些不能用吧。」

  「誰說的，我這有燃氣管和煤氣瓶，夠你用的，等以後有條件了，我直接把發電機弄來！」

  「而且，我也準備了土灶。」

  「………感覺成本有點高。」

  「沒事沒事，這些都是少的。」成王嘉擇湊到陳墨燃耳邊，細聲道：「我知道你在幫他們立起來，還是快點吧，你得空了，我們才好推進下一步。」

  「好。」陳墨燃知道孰重孰輕，開始搗鼓起來。

  畢竟，很久沒做，找找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