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趕出家門
裡屋。
「你真的不出去嗎？」王嘉擇剝開花生，一粒一粒地吃著。
「……我不認識他們，沒什麼好說的。」
「那行，今天我是你的貴客，你就全程一心一意招待我啊，其他的你不用去管。」王嘉擇笑眯眯道。
「話說，你今天送來一輛馬車是做什麼，現在還用不到。」
「怎麼就用不到，以後出門運貨可不得需要。」王嘉擇將手裡的殼子丟在一旁的垃圾簍子，再抓了一把瓜子，嗑了起來，「再說了，我今天帶香菱來，肯定要坐馬車，順便給你送點東西。」
「明天，你和我去鎮上，收拾店鋪，再把馬車拉回來。」
「反正，這個就是我送你的喬遷禮物。」
「……你哪來的錢。」
王嘉擇狡黠一笑，「我畢竟是個時空旅客，渠道很多。」
「不過，我現在還是太弱了，經常遭雷劈，只能低調點，錢來得慢點。」
「小心為上。」陳墨燃點頭，錢財是重，但命更重。
這時，外面一陣喧嘩。
「呦，可真是厲害了啊，這才分家幾天啊，房子就起了，看來私了不少銀子啊。」
滿院的人站在一旁，面色不悅。本來準備熱鬧一下，進屋吃飯，沒想到這顧家老宅的人來了，而且一張口就是陰陽怪氣。
別等下鬧起來，打擾他們吃席。
一隻鞋子扔來，打在了顧承德臉上，一聲嚎叫，人便倒下。
「要來吃席，就給我坐下，要是搗亂，就給我滾去！」陳墨燃走出，冷眉厲喝。
全場寂靜。
陳墨燃看向木著臉的顧老頭和愁著眼的顧承疇，「進堂先吧。」
準是有什麼狗屁倒灶的事兒。
「說吧，有什麼事。」陳墨燃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著。
顧老頭瞪了一眼，「你這丫頭怎麼這麼沒有禮貌，我來這小半會，連口茶水都沒喝上！」
「對你，禮貌？」陳墨燃嗤笑出聲，「得了吧，不然難堪的是你。」
顧承疇聽了，連忙給顧老頭倒上一杯茶。
陳墨燃：……
顧老頭得意地接過，喝了一口，「老二，我這次來，沒別的，就是老三要相親了，你怎麼也得表示一下吧。」
得了，是來要錢。
顧承疇猶豫了下，「爹，您說給多少合適。」
「不多，能起個跟這差不多的新房就行。」
那就是要二十兩左右。
哼，還真是開得了口。
陳墨燃猛拍桌子，嚇得兩人打了個顫顫。
顧老頭咽了咽口唾沫，強自鎮定：「你想幹啥。」
「呵，不幹啥。」陳墨燃起身，居高臨下，「既然顧家老三快要成婚，自然也該湊份禮金，這樣吧，顧家老大出多少，照著樣兒隨一份。」
「畢竟，長幼有序，可不能越過去。」
「你——」顧老頭鼓起眼睛，手指直哆嗦。
陳墨燃面無表情。
顧老頭拿她沒辦法，只能將矛頭對向顧承疇。
「這個家裡，是你做主還是這個丫頭片子做主！」顧老頭怒極。
陳墨燃冷哼，「當然是我作主，不然，你問他，敢不敢作我的主！」
「你、你——」顧老頭差點沒被氣個仰倒，「老三，我就問你，你還想不想當顧家的人！」
顧承疇嚅了嚅嘴唇，看了看面色沉寂的陳墨燃，心裡一個咯噔，撇開臉。
顧老頭氣笑，他知道這個兒子沒用，卻不想，連個黃毛丫頭也制不住，「如果這次你不幫忙，你就不是顧家的子孫，我這就去找族長！」
顧承疇猛地一抬頭，不敢相信，沙啞地喊了一聲，「爹……」
「好，很好！」陳墨燃拍手，「你去，隨便你去，就這顧家，誰稀罕啊，老的翹，小的肖，我倒要看看，你這顧家，是能上天不成！」
顧老頭氣得直喘，胸口波動起伏著，甚至翻起了白眼。
「雲容，你就少說幾句吧！」顧承疇扶住顧老頭，連拍後背。
陳墨燃扭頭，手握成拳，不去看這讓她心梗的一幕。
「老三，快，快把這個喪門星趕出去！」老爺子叫著，「如果還認我是你爹，你就把她趕出去！」
「就是這個喪門星，敗壞了顧家的運道，弄得顧家不得安寧！」
「趕出去，馬上給我打出去！」顧老頭不依不饒地叫著。
「爹——！」
顧承疇終於忍不住，吼了一聲，聲音嘶啞，狀若困獸。
顧老頭被這一聲震住了，張著嘴，神情獃滯。
這個一向逆來順受的兒子，居然，吼他？
「咋了，咋了？！」
吳氏沖了進來，老大老二跟上，吳家一行人也圍了進來。
一時間，正堂擠滿了人。
顧老頭頓時氣弱。
陳墨燃不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
她在等。
顧承疇看著女兒沉靜的雙眼，以及圍在女兒身邊的妻子兒子。
他們都露出期待的眼神。
他心知，不能再讓家人失望了。
他的爹，不缺他這個兒子，但是他，卻只有這個家。
這個失而復得的家。
顧承疇吸了下鼻子，哽咽著，「爹，如今家裡是雲容管著，我的確做不了主，但你放心，大哥給多少，我就給多少。」
「別的，我是真沒辦法。」
「如果，爹不高興，不願意吃席，那麼，我也不會勉強。」
院子里靜得可怕，只有風吹過的聲音。
「孽障，孽障啊，我等著，等著！」
放完狠話，顧老頭立即轉身，再也顧不得這院子里吳氏娘家，還有村長里正以及父老鄉親，大步朝著院門口走去。
連昏在地上的顧承德也不管了。
王嘉擇出來，喊幾個漢子搬走，甩在門外，省得晦氣。
鬧了一出，也斷不了席面。
畢竟這在鄉下也不是稀罕事。
「飯菜快要上桌，大家別站在這兒了，快進去就坐吧，待會兒都多吃點兒啊……」
看著滿院子的人都有些尷尬地站著，吳氏的娘親，李氏立馬招呼起來。
大夥都有眼力，自然不提剛才的鬧劇，直徑進屋找位子去了。
東西廂房和院子全都擺滿了桌椅，除了正屋前頭主桌是里正幾個族老還有自家長輩坐的，其他自由，看著哪兒好坐，就在那吃就是了。
一頓飯差不多吃了有一個時辰，最後大家都酒足飯飽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