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冬獵
她帶著茯苓上了馬車，男人還是黑著臉，喻輕晚撩起馬車車窗的擋簾，指尖觸了觸他的眉心，「我去，可好？」
男人臉上的慍色才緩了緩，馬車緩緩往喻府走去，茯苓拉住她的手，「小姐……你是不是喜歡上定遠將軍了。」
喻輕晚拍了拍她的手，「談不上，只是他的處世為人乾淨，不像世家的人，算是這閬都乾淨的人了。」
茯苓不是很明白，但也點了點頭。
……
五日後。
西山獵場。
雪後天晴，陽光正好。
喻輕晚身著素衣下了馬車，沈嫻趕忙跑過來拉住她的手，「你也來……是怕你家將軍被人搶走嗎？」
喻輕晚拍了拍她的手，「嫻兒，口無遮攔，沈伯父真是把你寵的無法無天了。」
蔡清漪和宋安雁也走了過來，宋安雁笑著看著喻輕晚，「我可聽我哥說了哪裡是她要來，明明是將軍求她來的。」
喻輕晚拍了一下她的手，「你們就別打趣我了，小國舅選妻，你們就不怕選到你們頭上。」
蔡清漪倚在她耳邊道：「哪裡選的到我們，你看遠處那個紅衣女子，左都御史的長女，聶憶霜，皇後娘娘都選好了，不過讓我們來走個過場，她身旁那個粉衣女子就是皇后胞妹，貢靜婉，你家將軍才是這場冬獵里最大的獵物。」
喻輕晚順著她的眼神看了過去，微微笑了笑，聶憶霜帶著貢靜婉向她們走來。
眾人互相行了禮，聶憶霜看向喻輕晚，「喻小姐也來了。」
喻輕晚微微拂身，「聶小姐好。」
貢靜婉拍了拍聶憶霜的手，聶憶霜看向沈嫻三人，道：「諸位，營帳內備了茶，請……」
沈嫻三人點了點頭，往營帳走去。
待她們走後，貢靜婉才拉過喻輕晚的手，擠到她身旁，「你家將軍應該不會喜歡我吧，我姐姐很想讓我入將軍府，我無意的，你跟你家將軍說說，千萬別答應。」
喻輕晚先是一愣，然後笑著道：「禮部尚書之子，品貌非凡，逸群之才，很好。」
貢靜婉微微紅了紅臉，「越澤確實很好。」
喻輕晚微微笑了笑，「你放心，將軍無意。」
不管他有沒有意，皇帝才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帝后離心，天下不幸。
貢靜婉聽了她的話點了點頭，「你跟定遠將軍很配，恭喜。」
兩人往營帳走去，帳內坐著許多世家的小姐公子，貢靜婉坐到了貢良吉身旁，喻輕晚坐到了沈嫻她們身旁，在營帳的後方。
四人說著話，待祁墨走進來后，眾人行禮道：「拜見定遠將軍。」
祁墨走到貢良吉身前道：「參見貢國舅」
貢良吉拂了拂手，「皇上都免了將軍的禮，將軍免禮吧。」
祁墨起身，坐到了一旁。
貢良吉身後的公公道：「承皇後娘娘慈愛，世家之間理應多多走動，遂舉辦此次冬獵，冬獵頭彩為『金絲香木嵌蟬玉珠釵』，是皇後娘娘出嫁時，太後娘娘賜予的重禮，望各位公子小姐勇奪頭籌。」
眾人起身道：「謝皇後娘娘美意。」
……
營帳外，眾人上馬，女子們都騎著馬隨處逛著，男子們都騎著馬進了山裡。
喻輕晚四人拉著馬聊著天，突然一陣風略過，喻輕晚被拎上馬，沈嫻三人愣了愣，然後笑出了聲。
「這定遠將軍真是喜歡晚晚喜歡的不行。」蔡清漪笑著道
「在西北待久了，哪裡見過晚晚這種能膩死人的如水女子，自然是喜歡」宋安雁笑著道
沈嫻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給她們遞了遞眼神，「顧嘉赫追去了。」
聶憶霜看著那一幕微微笑了笑，有點羨慕。
馬上。
喻輕晚被男人攏在大氅里，踏雪往山頂奔著。
喻輕晚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將軍，這麼多人看著呢！不妥！」
祁墨笑的肆意，「我要是做妥的事，那還是我嗎？晚晚……難道你忘了……猖狂無禮！」
喻輕晚摸著踏雪的鬃毛，「慢些，停下，回去喝茶。」
祁墨咬著她的耳朵道：「不想要那個頭彩嗎？」
喻輕晚摸了摸踏雪的頭，它全身雪白，只有額頭上有一點黝黑的毛，顯得十分特別，「我要那頭彩幹什麼，段家公子跟貢三小姐兩心相許，你就別在人家中間插一腳。回去吧。」
祁墨夾了夾馬肚子，踏雪的速度慢下來，他摟住她的腰，「我們呢？兩心相許嗎？」
「沒有。」
喻輕晚說的無波無瀾，也在祁墨的意料之中。
祁墨把頭靠在她的肩上，「真叫人傷心，你的心可比鐵還硬。」
喻輕晚推了推他的頭，忽然，喻輕晚聽見嗖的一聲，一隻冷箭射了過來，正中祁墨的左肩。
喻輕晚轉頭就看見一個奔走的白色身影。
祁墨的頭還靠在她的肩上，「看見了嗎？是誰？」
喻輕晚沒有說話，片刻后道：「將軍……能躲不躲，為何？」
祁墨挑眉，「讓你心疼。」
喻輕晚緊皺著眉，他是不是瘋了。
祁墨夾了夾馬肚子，踏雪往後山的茅草屋奔去。
茅草屋。
祁墨跳下馬，喻輕晚扶著他走進去，祁墨趴在床上指了指柜子，喻輕晚拿出匕首和傷葯，給他取著身上的箭，還好箭未入骨，她給他止住血，上了葯，又給他施了針，才坐到一旁。
祁墨趴在床上闔眼休息，喻輕晚看著他的背影道：「要追究嗎？」
「你在給他求情？」
喻輕晚給他拉了拉被子，「沒有……我只是感覺你並不想追究，而且還有一種要備禮上門謝他的意思。」
祁墨微微起身側頭，臉上掛著笑，「晚晚……你說備什麼禮好。」
「瘋子！」
祁墨笑著拉過她的手，「中他一箭，讓你看清他的為人，不虧……這閬都人人都傳他顧嘉赫滿腹經綸，是個君子，君子又如何，暗箭傷人，心也一樣臟。」
喻輕晚嘆了口氣，心中波動的厲害，「祁墨，你真是瘋了。」
門被叩響，喻輕晚打開門，白澤拿著衣服站在門外，喻輕晚出了門，道：「你給他送進去吧。」
白澤微微屈身，「小姐，將軍不讓我進去。」
喻輕晚接過他手裡的衣服，「幫我接一下我家茯苓，然後告訴沈小姐，我身體不適，先回府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