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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黑雲

  翌日。

  顧府送來帖子,請喻輕晚三日後參加雲清庭院的初冬詩會。

  喻輕晚回了帖子,應了顧府的邀約。

  閬都的冬日漫長,又異常的寒冷,喻輕晚在醫館時總覺得手腳冰涼。

  陳掌柜笑著看著她道:「小姐……您即將成婚,醫館的事就不用操心了,天寒地凍,別惹了風寒。」

  喻輕晚笑著道:「掌柜的,無妨,日日在府中,我也太過清閑。」

  陳掌柜摸著鬍子看著她,「您父親在朝為官,一身仁心,兒女也仁心滿懷,真是大家的福氣。」

  喻輕晚微微勾起唇,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今日的天真是異常的涼,她已經打了好幾個噴嚏,陳掌柜不忍心讓她受寒,便道:「小姐……您先回府吧,今日天寒,也不會有病人了。」

  喻輕晚點點頭,收了收藥箱,帶著茯苓出了醫館的門。

  剛走出去一截兒,她就聽見了馬蹄聲,下一秒她整個人就被拎起,落到了男人溫熱的懷裡。

  「小姐……」

  茯苓大喊著,奈何整個長街一個人都沒有,她都快急哭了。

  白澤落到她的身旁道:「我家將軍不會把你家小姐怎樣的,放心,你還不能回府,跟我去喝茶吧,幾個時辰后,會把你家小姐送回來的。」

  茯苓瞪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看著喻輕晚消失的方向,緊皺著眉心。

  最終,她還是跟著白澤走了。

  馬上。

  喻輕晚窩在男人的懷裡,她的手抓著韁繩被男人的手包裹著,他灼熱的呼吸噴薄在她的頭頂,這樣子有些曖昧。

  祁墨低頭看她,嘴角噙笑,「晚晚……感覺可好。」

  她沒有說話,她的後背貼著他的胸膛,只覺很暖和。

  祁墨把她整個人都藏入披風裡,低頭親她時才會進一點兒寒風。

  薄唇帶著涼意落在她的臉頰上時,她深吸了口氣道:「別動手動腳。」

  祁墨大笑出聲,「你又能奈我何?」

  踏雪在整個閬都奔跑著,越跑越遠,到了北邊城門,馬呼嘯而出,喻輕晚一驚:「你帶我去哪兒。」

  祁墨鬆了韁繩,踏雪慢慢慢下來,他摟住她的纖腰,下巴抵在她的肩頭,「帶你看這整個閬都。」

  話落,他夾了一下馬肚子,喻輕晚立馬拉住韁繩。

  踏雪往西山山頂跑著,祁墨沒有再握韁繩,只是摟著她的腰,無比親密。

  ……

  踏雪停在西山山頂,祁墨把她抱下馬,「美嗎?」

  喻輕晚搖了搖頭,這黑雲壓城的景色談何美不美。

  祁墨笑了笑,「那生活在這裡有什麼意思。晚晚,你又不喜歡這裡,活在這裡真是太憋悶了。」

  喻輕晚轉頭看著男人刀削般的側顏,沉了沉心道:「祁墨,你回不去了,你的西北,是皇帝的西北,西北王年老,世子接管西北鐵騎,你再回去,西北勢力繁重,皇帝會擔心的。

  今年北境巡防,是你最後一次回去的機會了。

  等你再回來,分化兵權,封你為侯,閑職一個,皇帝已經算好了。

  而你又無法反抗,你若反,就是逆臣賊子,他就能直接處理掉你。」

  祁墨眼裡滑過一抹悵然,一瞬便消失,眼角又含上了笑,他摟過她的身子,把她藏到自己的披風裡,「還敢嫁嗎?」,他挑了挑眉梢,「收了聘禮,不嫁也得嫁。」

  喻輕晚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別總動手動腳。」

  祁墨把她往懷裡攏了攏,「晚晚,你真的太吸引人了,我好喜歡。」

  她沒有說話,這局勢已成定局,除非造反,不然他能活多久,全憑皇帝心情。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人一踏上至高之位,就成了孤家寡人。

  兄弟情都能朝拾夕拋,何況是君臣。

  兩人在山頂站了良久,黑雲壓的越來越低,眼看就要下雨,喻輕晚推了推他的胳膊,「我要回家。」

  祁墨摟回她的身子,帶著她往山下走著,踏雪跟在身後,海格爾盤旋在他們的上空,「今日不回了,我要跟你多待會兒。」

  喻輕晚拍掉他的手,瞪著他,「不行。」眉眼間聚集著煩躁和不耐煩。

  祁墨牽過她的手,「那你自己走回去吧,你最多走出一里路,就會下雨。」

  喻輕晚甩開他的手,大步往前走著,祁墨快走幾步,打橫抱起她的身子,「想跑也跑不掉,睡都一起睡過了,有什麼害羞的。我讓海格爾去通知白澤了,你家裡人不會擔心的。」

  喻輕晚掙扎著,被他抱進了一間茅草屋,屋內物品齊全,只是有些微冷而已。

  祁墨取下踏雪身上的酒壺給她倒了一杯,「吃點兒酒,會暖和一點兒。」

  他的話剛落下,屋外就響起了雷聲,不久,瓢潑大雨就砸了下來。

  茅草屋的門被吹得啪啪作響,祁墨把她抱到床上,給她蓋上被子又把身上的披風蓋到她的腿上,「你生的嬌氣,可別惹了風寒。」

  喻輕晚小口小口的啄著酒,沒有再說話。

  祁墨猛灌了幾口烈酒,發尾的赤珠隨著他仰頭的動作晃動著。

  喻輕晚喝了酒,覺得身子暖了很多,困意便襲來,有些昏昏欲睡。

  祁墨起身給她脫了鞋,大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睡吧,不碰你。」

  喻輕晚搖了搖頭,縮到了被子里,蜷起身子,在****中安心的睡著。

  翌日。

  喻輕晚在滿是男人氣息的懷抱里醒來,喻輕晚輕蹙黛眉,看著熟睡的男人,他這,就叫不碰她?

  祁墨緩緩醒來,撐起身子看著她不悅的表情,「我可沒碰你,你自己鑽到我懷裡的。」

  喻輕晚不想跟他爭辯,推了推他的身子,「我要回家。」

  祁墨點頭,下了床,給她披了披風,拉著她出了屋子。

  踏雪在門口徘徊著,他把她抱上馬,自己也翻了上去。

  踏雪飛奔而出,馬蹄踩在積水裡,帶起泥漿。

  喻輕晚看著四周略過的景象,拍了拍祁墨的胳膊,「慢些。」

  祁墨夾了夾馬肚子,踏雪放慢了腳步,喻輕晚看著周圍的景色勾了勾唇角,是比閬都城乾淨許多。

  祁墨低頭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你看你看著這些都如此高興,等你看了西北草原,你得多開心。」

  喻輕晚沒有說話,只聽他在她耳邊道:「晚晚……活下來,過我想要的日子,只要我想,一定可以。」

  喻輕晚鬆了松身子上的勁兒,轉頭看他,「將軍,我信。」

  祁墨蜻蜓點水般的把吻落在她的櫻唇上,「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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