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出發

  譚易寒想都沒想,當機立斷的問道:「哪裡近一點?」

  「C區。」

  「好,就去那。」

  他雷厲風行的說話態度讓女法醫一愣,現在這副模樣和之前那個優柔寡斷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譚易寒剛站起來,便被莫許拉到一邊,低低的詢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上面發生什麼了?什惡羅的其他人呢?」

  他將心中的疑惑悉數傾出,而譚易寒只是看著眼前烏泱泱的人群,重重嘆了口氣,揉著青黑的眼圈。

  「B區發生了爆炸,很嚴重,林凡生乾的,時間來不及,我聯繫不上其他人,至於A區,或多或少都會受到波及,但具體是什麼樣的情況我也不知道。」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無比沉重,略顯慌亂,以至於不得不停頓下來。

  他明白,照目前爆炸的威力和速度來看,將整個護衛局夷為平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A區恐怕早已凶多吉少。

  「如果……我是說如果,什惡羅沒有了……」他說得磕磕絆絆,結結巴巴,眼裡是無法抑制的無措和焦急,「如果連老大也……」

  「你他媽別胡說八道!」莫許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一雙充滿怒意的通紅的眼睛狠狠盯著他。

  莫許氣急了,原先一切安然無恙,僅僅是幾分鐘的時間,突然有個人來告訴他什惡羅現在生死不明,這一消息宛若晴天霹靂,讓人猝不及防。

  憤怒,悲傷,不可置信交織在一起,就彷彿一張結實的網,將他的心臟狠狠勒住,窒息。

  但譚易寒又何嘗不是這樣的心情,如果連沈柚都死了,整個什惡羅,整個沈家……該怎麼辦?

  「我……我只是想做好最壞的打算!」

  相比起莫許激動的語氣和表情,譚易寒說得毫無底氣。

  「我告訴你!老大還在!什惡羅也還在!你要是再敢說這樣的話,小心我打爛你的嘴!」

  大概半分鐘的沉默,誰也沒出聲,莫許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目眥欲裂的瞪著他,一張臉漲得通紅。

  反觀譚易寒則冷靜得多,臉上的哀傷代替了憤怒,他後退一步,掙開莫許的手,一語不發的走開。

  雖然他什麼也沒回答,但行動已經表達了他的示弱。

  「擔架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得趕緊出發,出血太多,他撐不了多久。」剛從莫許身邊離開,女法醫便迎了上來。

  譚易寒看向她身後,一個架子的架台被拆卸下來,受傷的男人正躺在上面,胸口微弱的起伏。

  「我們需要兩個人,兩個就行,人越少越好。」他簡潔明了的說道。

  女法醫快速應下,離開了。

  譚易寒則在原地躊躇不決,他回過頭看去,莫許還站在角落裡,側著臉,看不清表情。

  猶豫了一會兒,譚易寒還是走了回去。

  無論如何,現在也不是悲傷的時候,就算什惡羅真的不在了,他們也不能破罐破摔,棄其他人的生命於不顧。

  「莫許——」他走近,輕聲說道。

  話音剛落,莫許猛地轉過身,背對著他。

  他以為他是不想再理他,卻沒想到他竟抬起手,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用袖子胡亂在臉上擦拭著。

  譚易寒的動作頓時僵住。

  他有過一瞬的驚訝,但很快邊便能理解他的心情。

  什惡羅對於他們來說就像一個家,如果譚易寒沒有曾經痛苦的經歷,他也不能保證自己能像現在這樣堅強。

  「我們這裡需要人手,互送傷員到治療室,如果林凡生能在這裡放置炸彈,我們也不能排除有更多敵人混進護衛局的可能……」此時的譚易寒也想不出可以安慰人的話,只能陳述著殘酷的現實,他只希望莫許能看清眼前的情況,振作起來。

  「為什麼要救他?」突然,莫許嗡里嗡氣的聲音冒出這樣一句話,「那個人傷勢那麼嚴重,就算去了治療室也不一定能救活,為什麼還要讓我們去冒險?」

  他轉過身來,眼裡還有著盈光,他說:「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不然我只會穿過D區出去確認外面的情況,畢竟在我眼裡,什惡羅是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他說得有理有據,十分堅定,譚易寒在心中嘆了口氣,突然有些後悔沒有對他撒謊。

  他又走近了些,低聲耳語道:「那個人是法醫鑒定部的主法醫,他在那兩具我們帶回去的屍體上有所發現,而林凡生從一開始就向姚平安打聽法醫鑒定部的位置,很可能就是沖著這件事去的。也就是說,不管林凡生背後的那伙人是誰,他們的目的就是銷毀那兩具屍體……還有知道屍體的秘密的人。」

  此話一出,莫許表情有些驚愕,不僅是對他說的這些話,同樣也驚訝於他竟然會知道這麼多。

  「你怎麼知道的?」他問。

  譚易寒的表情立馬就變了,莫許認得,每當他要說出一些尖酸刻薄的話來諷刺人的時候就是這幅模樣。

  「我覺得這些事情只要是腦子的水分沒有超標的人都應該清楚。」他用一種極其傲慢的語氣說道,「當然,如果你已經無知到就算答案擺在你面前,你也不信的話,就當我什麼也沒說。」

  說罷,他便走開了。

  獨留莫許站在原地氣得牙痒痒。

  他不想和他多廢話是真的,但他說不過他也是真的。

  最後,莫許還是跟著他們出發了,其他人被安排在武器庫待命。

  兩個護衛局的衛士抬著架台,前面有女法醫和譚易寒領路,莫許跟在後面。

  那一刻,莫許望著前面譚易寒的背影,在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得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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