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失憶倒計時
話音剛落，念石就感覺到眼前的人身體一軟，徑直向前栽去，他趕忙抱起女孩，懷裡的女孩頭髮有點毛亂，有幾分凌亂美。現在的她像是沉沉睡去，長長的睫毛被光抓住了身形，在女孩眼瞼上留下淺淺的陰影。
雖說他沒有神力，但是有一些自己獨到的能力，比方說催眠。
不然太對不起他活得這麼多個年頭了。
窩在他懷裡的女孩小小一隻，靜謐得像一幅美人畫，讓人不自覺地升起保護欲。
念石看了看懷裡的女孩，感受到旁人有點詫異的目光，只好裝作自言自語道：
「真是的，硬是好幾天不睡覺，現在說倒就倒……」
說罷就趕緊抱著半冬走上回客棧的路。
路人的眼光隨著二人的離去也回到它們本該有的路上了。
逃脫了路人詫異的視線之後，念石心裡的碎碎念開始井噴式地湧入他的大腦：
「你說你這孩子，這是幾天沒睡了啊。」
「本來想讓你好好睡一覺，我處理一點自己的事情，我也好放心。」
「怎麼就催眠了一小下就睡著了呢？」
「可能是因為吃飽喝足容易困吧。」
「真是可愛呢，不知道誰有幸可以娶到你。」
「馬上就到了乖……」
儘管心裡雲起波涌，念石的步子還是很穩當，他儘可能減少自己會吵醒懷裡女孩的可能性，為此還繞了個路，走一些安靜一點的小路。
當他把女孩安安穩穩地放到床上之後，才慢慢吐出一口氣，把一顆提得有點高的心輕輕放下。
給女孩掖好被子，他留了一張紙條放在床頭，隨即離開又要了一間隔壁的房間，在那裡盤膝打坐。
雖然半冬那麼快就被催眠實屬意料之外，但是這也給了他更多的時間。
你問他怎麼了？
他其實也不太清楚。
但是他發現自己出了問題。
什麼問題？
請各位看官繼續看下去。
念石屋子內。
「有點累，小半冬雖然不是很重，但是走了一天下來加上抱了一路，還是有點乏的。」念石感受了一下自己身體的狀況，小小地伸展了一下筋骨。
「今天還有茶水，真不錯。」很快他就發現屋裡多了一小壺茶水，看來這一間就是今天的幸運屋。
跟小菜一樣，是老闆準備給客人的小驚喜。
他喝了一點茶水，就摘下了身後的斗笠放在一旁，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坐在床上盤膝坐好。
說句題外話，盤膝坐下對腿部血液循環不是很友好。這些修仙修道的，八成是仗著修了一個強健的身體才經常這樣做。
咳咳，不多吐槽，因為念石已經開始了。
「你在么？」他在心底呼喚著。
沒有聲音。
「在么？」
沒有聲音。
「在么？在么？快點急事！」
「我在。」一個聲音回答道。
不要說這個聲音是誰，如果你願意，你可以理解為「系統」這種新鮮玩意，如果你不願意，你也可以把它看做是他身體里的一個多出來的人格……
好像叫神格更恰當一點？
不過沒關係，你知道就好，再說它也是有名字的。
「現在怎麼樣？」念石的意識裡帶著點嚴肅。
「你終於發現了。」那道聲音有點悶悶的。
「我發現我最近不能及時收到其他神的來信提示，還有那個上谷國的孩子的消息也沒有收到。」念石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疑惑，態度是難得的嚴肅。
「你應該知道現在是怎麼回事。」聲音裡面有一點無奈。
「？我應該知道么？」
「看來你又不記得了。也對，我忘記告訴你了。」
「？」
「你試試回想一下酒神，五百年不見的那位。」那道聲音鼓勵道。
十五分鐘后，念石臉上露出了沮喪的神情。
「是我太久沒見她了嗎？怎麼說，現在回想，感覺就像是隔著毛玻璃看東西，哪怕很努力，也只能看到一些光怪陸離的色塊。」念石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這就對了。你的記憶被處理過兩次了，要不是我在，你連注意到這一點的可能性都沒有。」那道聲音無奈道，「現在能跟你說是因為感覺到加在我身上的限制消失了，不然我早就告訴你了。」
念石一頭問號……今天信息量為什麼這麼大？
「什麼限制？」
「不知道。」
你真坦誠。念石心裡默默道。
「謝謝誇獎，你忘了你心底想什麼我知道。」那道聲音有點傲嬌。
「那現在的情況可以解決么？」念石單刀直入。
「目前，我認為無解。」聲音裡面帶了一點抱歉的意味，「這麼多年了，我也就今天才找到機會跟你講，哦，前兩次你要被處理記憶的時候我也找到了機會，不過沒有任何辦法抵抗。」
「前兩次都什麼時候？」
「八百年前的中秋節，四百年前的中秋節，這次估計就是今年中秋節了。」聲音頓了頓，繼續道，「你的消息無法及時接到是因為要你察覺到來問我，不是要被處理記憶的緣故。」
這麼傲嬌么，要我求你……也是，不然幾百年了這傢伙都不怎麼搭理自己，要它主動找自己更是難上加難。
「那我還能帶她去找另一個孩子嗎？」念石第一個想起還在隔壁睡覺的半冬。
恐怕不能了。他心底其實有了數。
「可以。」那道聲音給了他一個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答案。
「為什麼？」念石發問的同時也在回想之前的對話。
「因為是處理，沒說完全失憶。奇怪的很，讓你可以繼續好好活下去，也不會造成什麼大的影響。有時候遺忘是件好事。」
「想想再過一段時間，你又要忘記我一次，想想很是心痛。」
「不要這樣假裝痛心疾首，你平時又不找我，我一個人很是孤單寂寞，這時候你告訴我你很是依賴我，這不是……」
「我錯了……」
「不會吧，小澤，這是你說出來的話？」
「我不會說話，這是意念，偶爾一下無傷大雅。」
「我覺得你就是皮，仗著幾天後我就會忘記是吧？」
「息怒息怒……也沒什麼事，我走啦。」
「這就走了？」
「你記得提前跟那姑娘打好招呼就是了。」說完念石的世界就安靜了下來。
真是不適應呢，難得被這麼鬧一下，再安靜下來就有點難以忍受。
算了算了，睡覺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