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書神
念石看著走在自己前面，馬尾高揚的女孩，心情也變得輕快起來。
沒辦法，他就是一個容易被別人情緒感染的人。
半冬飛升成功，但是為時較短，並沒有自己的領地。不過半冬飛升前的身份尊貴，又深得父親寵愛，所以她已經有了幾間屬於自己的廟供奉自己。
不過也因為她年紀輕輕就飛了升，天賦非凡，祈福中有不少人來求孩子的天賦前途。
這種事情神能改變的不多，而剩下的半冬現在能做到的少，所以她偷跑出來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但是她也知道這種事情以後沒有太多機會，故而十分上心。
四天的時間，一個輔神一個新神，自是可以把不知城逛上好幾圈。念石之所以停留到四天後也是有他自己的原因，這四天他打算好好地帶著半冬享受一下人間生活。
半冬走在前面，念石走在後面。一個靚麗的少女，一個沉穩的小伙。一紅一白，這個組合倒是得到了不少人的目光，不過這些目光也沒有停留太久，畢竟不知城裡有事要忙的人占絕大多數。
「念石，之前你為什麼那麼著急離開呀？」
「酒神找我有急事。」念石不慌不忙地回答。
「我聞到小湯圓的味道了！好想吃……」小半冬看見路邊的小攤有人在吃湯圓，細瞧還是自己最喜歡的小湯圓，忍不住說道。
「真是有眼光，不知城最出名的就是美食，這個小湯圓說不定比你記憶里的還要好吃。」念石看著小半冬小饞貓的模樣，嘆了口氣就去給她買了一份。
小半冬也沒跟他客氣，乖乖等著湯圓上桌。
湯圓上桌以後，半冬趁他沒注意，拿了一個空碗分了一半出去，放在念石跟前，念石回過神，就看見自己那份小湯圓。
此時的半冬已經開吃了，故意吃得特別香，一邊吃一邊誇。
「真是好吃極了，嘗嘗看，這個黑芝麻餡比我在中古國吃到的好吃多了。」
念石沒有如半冬期盼的那樣吃那半份小湯圓，而是把碗推過去：「我經常來這裡，不像你，以後不知道多久來一趟。下次來，有沒有這個味道就難說咯。」
他看見半冬還想把那半份塞給他吃，只好換上了「你不吃我就不理你」的眼神，這才讓半冬停下剛剛的念頭，乖乖地吃完那份湯圓。
吃完后，半冬的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的。她剛成神沒多久，人間的習慣還牢牢地佔據著她的心，從小被教導不能吃獨食的她決定換種方式補償回去。
至於怎麼補償……半冬的內心表示沒有想好……
兩個人左逛逛右逛逛，東吃一點西吃一點，不一會就天黑了。
因為念石覺得小半冬以後沒什麼機會來不知城，所以給她買了好多好吃的，半冬分給他他也不要，逛街從頭至尾，他也就回客棧吃了一份肉丁面，喝了一小壺米酒。
本來想讓半冬嘗嘗米酒，結果被半冬一本正經地拒絕：
「我堂堂書神怎麼可以喝酒？」
念石一臉蒙圈：怎麼就不可以喝了？這度數相當低呀。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半冬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的聲音大了些，想來是開了隔音屏：
「水火無情，愛書之人自是要保持清醒，防止書遭受意外。酒本身就是液體，還是個可燃物，我自然是不能碰酒。」半冬聳了聳肩，接著道，「再說了，酒會影響我的大腦保持清醒的能力。我自己都做不到大腦清醒，怎麼給我的信徒以庇佑呢？」
我感覺我快被說服了……念石心裡默默道。
他知道半冬的想法有失偏頗，但是眼下他不太想解釋，這是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
會有人教她的。念石這麼想著，一邊默默喝著米酒。
等等？她說什麼？
她是書神？
上一任書神不幹了么？
念石趕緊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果然在記憶的角落裡翻到了上一任書神留下的辭職信。
沒錯，神也可以辭職。
畢竟這就是個職業，門檻高了點而已，被傳得神乎其神也不過是因為能做到大部分人做不到的事情，還有職業工作帶來的誘人福報——長生不老。
有些神不想幹了，會選擇辭職，雖然這樣的神是極少數。
就他所知，那些辭職的神多半去探索未知的領域了。
因為辭職之後只是失去神力和供奉，所以憑藉著不老的身軀還是可以干很多事的，穩賺不賠。
按理來說，書神還存在的情況下，如果沒有他授意，是不會誕生第二個書神的。頂多就是小書官，成為書神麾下的一員。
一個神辭職后，補位不一定是按資排輩，如果正好有堪當此任的人飛升，那麼就可以直接接任。
沒想到這小丫頭成為了書神。
儘管他有點難以置信，但是還是默默消化了這個信息。那些小書官估計相當不服氣吧。
其實他的擔心有點多餘，半冬在來不知城之前就憑藉絕妙的文筆和優秀的管理天賦征服了他們，現在都在老老實實地像以前一樣幹活。
半冬已經吃飽了，兩個人一左一右走在街上溜達消食。
半冬慵懶地伸個懶腰：「今天我們還去中殿么？」
她說的中殿，是不知城宮殿的主殿。
「不去了，你跟我去客棧。」念石一本正經地說道。
半冬小嘴不滿地撅著，顯然是對這個回答不滿意：「去客棧幹嘛？」
「小姑娘家家要睡美容覺的，怎麼能天天不睡覺？」念石揉了揉她的發頂，這讓本來還要反駁的半冬立馬就柔和下來，安靜地跟只乖巧的小白貓一樣，只是用噘嘴的表情表示她不喜歡被揉腦袋。
那可是會長不高的呀！半冬心裡抓狂，但是那一下的溫柔還是讓她心裡暖暖的。
過了一會，半冬才突然找回來自己本來要說的話：「我經常這樣你是知道的。」
念石聽完停住了腳步，半冬也不由得停下來，好看的眼睛里盛滿了疑問。
念石比半冬高一個頭還要再多一點，於是他彎下腰，輕輕抓住半冬的手臂，認真地看著半冬那雙好看的眸子：
「睡個好覺才能開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