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遇刺
隻見管秋麵色蒼白,受傷的胳膊無力的下垂,靜立在原地暗自咬牙,似在忍痛。
落惜不敢去觸碰管秋,怕扯了他的痛處,眼看著管秋麵色越來越難看,她也急的火燎一般。
車馬在剛剛的打鬥中已不知了去向,這裏地處荒野,傷勢又刻不容緩,落惜忍不住摸了摸管秋的額頭,有些發燙!而他的唇也在慢慢地發紫,大呼一聲:“那暗器有毒!”
管秋蒼白的容顏笑起來依舊好看:“看來他必定要在今日除去我了。”言畢,他自封了胳膊的血脈,這樣些許能多堅持一些時間。
“他?”這是一場預謀的殺害麽?可是剛剛那暗器爭對的明明是自己啊!
落惜回憶起了剛剛的場景,猛然間恍然大悟。她懂了,暗器表麵上是射向落惜,實則是算準了管秋不會棄她於不顧。
所以,真正的目的是管秋!
“是誰想要除掉你?”烏黑的眸子瞪的老大。
管秋慢慢的軟下身子,仰天躺在地上,靜靜的闔上了眼……
落惜不可置信的看著生命流逝的管秋,眼淚再也留不住了,滴滴嗒嗒落在泥裏。
動作輕柔的解開管秋的衣裳,受傷的部位呈青紫色,那暗器露著一個尾巴,從形狀上來看應該是月牙鏢。
落惜使巧力輕輕碰了碰那月牙鏢,以試深淺。那鏢入的雖深,卻因是月牙鏢,不至於嵌在肉裏拔不出。
落惜心知不能耽擱,再看閉著雙眼,紋絲不動的管秋,心中很不是滋味。
想到這裏,手上就用了力道,幹脆一拔,那月牙鏢就被落惜拔出了管秋的胳膊。
隻聽他悶哼了一聲,便再也沒有反應,落惜倒吸了一口氣,埋下身子親上他的傷口,然後張開嘴就吸了起來,就這樣一口一口吸著,也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這樣的動作,直到脖子有些發麻,大腦有些恍惚了,落惜神奇的看著管秋的唇色,竟然在一點一點的回複本色。
麵上不由得大喜起來,看來自己已將這毒吸的差不多了,隻是不知這樣是否還威脅著管秋的生命,落惜托起他的身子,艱難的將他往大樹那邊拖放,做完這一些後,落惜又把自己的白袍脫下,蓋在了管秋的身上。
做完這些後,正要起身時,腕上就被人強有力的握住,當下心中樂的不得了。
“感覺怎麽樣?”落惜低聲問道,像是在哄個孩子。
管秋的視線落在她淡紫的唇上,心中頓時明了,蒼白的臉上擒著淡淡的笑意:“謝謝你。”說完這句話後,他又將蓋在身上的袍子拿開,對落惜說道:“快穿上。”
還沒等落惜說話,他便直起身子張開雙臂,把白袍裹在了落惜身上。
瞧這精神頭不錯嘛,落惜心裏嘀咕了起來。又問:“你能走路嗎?”
管秋甚為不滿的看了落惜一眼,道:“自然能走。”
“我也這麽覺得,看你表情多豐富啊……”落惜挖苦道。
管秋便笑了,又聞不遠處傳來了馬蹄聲,他目光一亮:“他們來了。”
果然那馬蹄聲近了,落惜擦亮眼睛使勁看去,心中無比激動。
弦子跳下馬兒,奔到管秋身旁,急急道:“爺!”
管秋一擺手,淡淡道:“回去再說。”已站起身,拉起落惜的手朝馬兒走去。
“是!”弦子應道,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己的主子對落惜百般嗬護,又想到今日險些著了對手的道,於是大腦一熱,道:“爺,切記紅顏禍水!”
兩人同時看向弦子,不同的是,落惜的目光飽含歉意,而管秋卻是微微有些惱了。
“囉嗦!”他大喝一聲,雙腿一夾馬肚,揚塵而去。
一路上隻顧著趕路,再無言語,落惜被管秋擁在胸前,感受著他寬厚溫熱的胸懷,鼻頭泛起了酸。
回到家後,亦凡已等候多時,倆爺們兒一見麵就目光交流了起來,亦凡雖沒有多問,但是看起來一副了然於胸的神情,想是他們對這次事件並不意外,而且十之八九已經知道了是何人所為。
亦凡隻是顰眉看了一眼管秋的傷口,便道:“幸虧你們自救及時,毒沒有侵入心肺,我隻需給你開幾副藥,慢慢將毒逼出來便可。”
聞言,落惜終於鬆了一口氣,舒展了笑顏。
小樓在一旁聽了這好消息,也放心了,蹦蹦跳跳到了落惜身旁,挽住她的胳膊朝管秋說道:“相爺下次可別單獨帶姐姐出去了,要知道那壞人可是時時刻刻盯著你,惦記著姐姐呢!”
“什麽?” 這話聽著聽著就變了味了,落惜不解的看向小樓,問道:“小樓這話是什麽意思?莫不是幕後黑手我也認識?”
小樓理所當然道:“姐姐自然認識,這幕後黑手不正是坐擁鑾殿的皇上麽?”
落惜有些悶了,原來小樓嘴裏的壞人就是藍衍,她看向管秋,發現他正看著自己,眸子裏是沉寂的漆黑。
她也好像突然之間變聰明了,懂了這其中的複雜關係,管秋肩負著不為認知的使命,藍衍背負著一個瞞天過海的秘密,而他們恰恰是敵對的。所以表麵上看起來是和諧君臣,實則卻暗裏鬥法,甚至取之性命!
落惜不知道她的到來意味著什麽,隻知道管秋是為了救她而受的傷,又想起藍衍曾經還打算將自己送入嗜窟,心中大寒!
一時間,她甚至有一種想要衝到皇宮質問藍衍的衝動,所以她不斷的告訴自己,冷靜,冷靜……
一雙溫柔的手整理著她的衣袍,聲音暖暖的,很好聽:“有我在……”
“ 是啊,有你在”。心窩窩裏暖洋洋的,落惜知道,每次要受到傷害的時候,都有管秋在。究竟他是她的福星,還是她是他的累贅!
“這樣就好,讓小樓陪你回房整理一下。”管秋笑了笑,抬手抹去落惜臉上的泥土。
“好啊,我還有好多事要同姐姐說呢。”說著拉起落惜的手出了門,一路上喋喋不休。
“姐姐你知道嗎?亦凡他就是個大木頭,笨木頭……”
“姐姐,街頭的王叔討了個比自己小十五歲的媳婦兒,我同亦凡不過才差十歲……”
“他卻老說我是小娃兒,我哪裏小了,我都十五歲了,這個年紀都有人當娘了!”
落惜接過話茬:“你喜歡亦凡哪裏?”
小樓一怔,沒想到姐姐問的這麽直接,小臉掛上緋紅,嘟嘟囔囔道:“我也不知道,隻是當我有了記憶時便跟著亦凡,那時我才三歲,他雖也歲數不大,但是卻像個小大人,而且還長得很高很高……”說完,小樓咯咯笑了起來,接著道:“後來也才想明白,那是因為我太小了,所以才會覺得亦凡好高好高。我總覺得我們應該在一起,當我還是孩童的時候,便想著永遠跟他在一起呢。”
小樓笑的花那般好看,還夾著淡淡的羞澀,落惜卻是心中另有他想,想到小樓這般癡情於亦凡,亦凡卻又完全沒有那個意思,心中不免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