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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相府

  落惜不習慣和一個陌生男子這般,有些局促的笑道:“相爺好好賞月吧,我要回屋休息了。”


  管秋淡淡道:“好,我會讓青草把驅蚊草給你送過去的。”語畢,隻是慵懶的仰望著月光,再沒有多看落惜一眼。


  \t“謝謝了。”落惜快速道完謝後,顛兒顛兒的小跑遠去。


  夜,好似一張無形的網,籠罩著相府的寧靜,管秋撇頭望著落惜離去的方向,若有若無的勾起一某抹笑,恰似一隻勾人的妖精。


  美的剔透無瑕疵,美的耀眼奪人目。狹長嫵媚的眼輪,烏黑通透的眸,猶如純潔無暇的鑽石,又如嬌豔欲滴的瑪瑙。巧奪天工的臉型,仿若精雕細琢的瓷器。皓白膚色,高挺鼻梁,美的不可方物,令人妒忌。


  落惜擱筆,細細端詳起畫中的管秋,直歎自己畫工了得。


  想當初,落惜可是學校美術係的高材生啊,隻不過這份專業在畢業後也沒有怎麽發揮。昨夜青草悻悻然的送來驅蚊草之後,落惜睡的還算可以。一大早跑去照管秋,他卻交代此事不急,洗漱完畢去上早朝了。


  於是落惜在這相府悶了整整一上午,花也賞了,魚也觀了。百般無聊之下,問青草要了些水墨磨練起畫工來了。


  搞藝術的大多都有一種毛病,就是喜歡把美好的事物表現在自己的作品裏。落惜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管秋那麽漂亮的男子,自然就毫不例外的將他躍然紙上。


  待風把墨跡吹幹後,落惜便將自己的新作收到了衣櫃裏。


  伸了伸懶腰,此時已經天色泛青,想來是時辰不早矣,落惜便決定的去廚房尋覓食物。


  掌管廚房的陳嬸是個熱心人,一眼就知曉了這個臉生姑娘的身份,忙笑道:“姑娘可是府裏的貴客,想吃什麽跟丫鬟吩咐一下就可以,用不著親自來的。”


  落惜笑著擺了擺手:“無妨的大嬸,我不習慣使喚別人,可以自己解決的當然不會假他人之手了。”


  “真是個好姑娘,你想吃什麽就跟陳嬸說,我幫你準備去。”說著親熱的拉起了落惜的手。


  “謝謝陳嬸,給我拿一碗白米就個菜可以了。”


  \t 陳嬸樂和的應著,指了指一旁的桌椅道:“姑娘你先坐那等著,很快就好。”


  \t 落惜看著陳嬸跟廚房裏的其他人有說有笑的,才發現相府原來也有歡快的地方。靜靜的坐在一旁等食物的間隙,一個小丫鬟跨著步子走了進來,神情有些得意:“青草姐姐想吃西湖醋魚,你們趕緊張羅起來。”


  \t 陳嬸把食物端給落惜,略微不耐煩道:“知道了。”語畢還和那小丫鬟互瞪了一眼。


  \t 待用餐完畢之後,西湖醋魚也做好了,那小丫鬟提著食盒剛一出門,陳嬸就跑來抱怨道:“明明自己都是個丫鬟,還使喚起別人來了。”


  \t “陳嬸說的可是青草?”落惜拿帕子把嘴擦淨,輕飄飄的說。


  \t “是啊姑娘,這青草可是相府的一顆毒瘤,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仗勢欺人了,哼,不過是靠身體換來的,有什麽好值得炫耀的?”


  \t  落惜有些迷糊了,這青草到底是主還是仆呢?不過她一向不喜歡說別人是非,隻是禮貌性的笑了笑:“我叫落惜,陳嬸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對了,我還有些事兒,你先忙吧,有空再來看你。”


  \t “哎,那姑,落姑娘慢走……”


  \t 回到屋子天已經黑了,落惜正準備就寢時,門口突然來了一個人,聲音透過薄薄的窗紙傳進屋裏:“明日隨我一起入宮,衣服放門口了。”


  \t 落惜趕忙拉開門閂,隻見地上放著一套灰色的衣裳,還有一頂很滑稽的帽子。抬眼望去,管秋的人早已遠去,落惜有些納悶怎麽相爺親自來送衣服了?待遇還真是不一般呢。,

  \t 清晨,空氣中似有雨露的味道,潤入鼻息,清爽舒適。


  著灰色短衫,灰色收口褲,正是一個嬌小的隨從。發絲挽了個髻,簡單利索,不過以落惜發絲的長度,也隻能作此一個發型。


  施施然走上馬車,車內裝飾簡單卻不失高雅,很符合管秋的素色風格。


  今日第一次見管秋穿官服,那五福祥鳥繡的藍錦袍,象征著權位。不過落惜卻感覺他不適合這個顏色,就好像是美玉會蒙塵一般。


  管秋勾人的眼角微眯,好似看出了落惜的心思,端起茶盞潤了潤喉頭,假寐了起來。


  著什麽並不重要,衣袍不過是用來蔽體禦寒的,管秋一向這麽認為。


  一路上相繼無語,落惜興致高昂的觀看著沿路的景觀,光潔的大理石路,整齊的漆製店鋪,還有來來往往和樂的人群,目不暇接。


  皇宮森嚴的高牆漸入眼簾,侍衛戒備森嚴,排著整齊的隊伍進行著巡邏。門口的侍衛識得宰相的車馬車,恭敬的排成兩排讓路。


  落惜啞然,相爺的名號果然響亮。


  皇宮內一望無盡頭,處處立著龍騰雕像,可見鳩國的人文文化和古老的中華文明不相上下,說不定還就是一回事兒呢。


  隨從沒有資格進入正殿,隻得在偏堂候著,落惜埋頭不語,靜靜地在心裏數綿羊。


  管秋一向隻身進宮,從不曾帶隨從,一個眉眼彎彎的小哥很好奇,慢慢挪步到落惜身邊,悄聲道:“你是相爺的隨從嗎?你叫什麽名字?”


  落惜生怕一出口會露破綻,隻是裝作未聞,仍埋頭不語,心中希冀這位小哥能夠及時打住,別再追問下去了。


  那小哥卻是個熱心人,也不嗔怪落惜的冷淡,仍樂嗬的說:“嘿,我叫平鴿,和平鴿的平鴿。你別怕,主子們都在正殿,更何況你是相爺的隨從,沒人敢小瞧的。”情不自禁半蹲下,想要瞧清楚落惜的模樣。隻見落惜膚若凝脂,濃密的睫毛猶如一把小小折扇,憑添幾分魅惑。


  平鴿不由得屏住呼吸,彷佛還聞到淡淡的香氣,正對上落惜烏透的核眼,耳根有些發熱,忙站好大口大口的吸氣。


  居然會有這麽好看的男人,好看的像個女人,不愧是相爺家的隨從。


  終於安靜下來了,落惜鬆了一口氣,依然可以感受到平鴿打量的目光,隻能硬著頭皮扛著。


  熬了一段時間,傳來熙熙攘攘的腳步聲,想必是下朝了。眾隨從忙出門找自個兒的主子。落惜踏著碎步,瞧到管秋正站在精雕鑲金木柱旁等著她,忙快步走過去。


  “隨我走。”管秋麵無表情的望著落惜嬌小的身軀,欣長挺拔的身姿已繞過木柱,發絲垂肩自由拂動,魅力渙散。


  落惜亦步亦趨,幾經行路,隨著管秋走進一園子,無意中瞥了一眼,大石上正是寫著“禦花園”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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