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蒼白而又可憐的希冀
第二天，陸兮悠悠轉醒，酒喝多了的後遺症就是頭非常疼。看著眼前不熟悉的環境，陸兮有些發懵。揉著太陽穴，開始回憶昨天的情景。
昨天，一瓶酒下肚，喝的又急又嗆，她胃疼得難受。去了廁所，卻……卻想到了那個人，久違的思念。後來，自己竟然還做了那樣一個可笑的夢，夢裡那人依然溫柔，情深地對自己說，他回來了。
可是，再轉頭看看四周，畢竟，那只是夢。躡手躡腳地下了床，到底是誰把自己帶回來了，同事嗎？
「你醒了。」一聲熟悉的聲音在自己身後響起。轉頭，原來是白霜。「呃，社長。」感覺自己就像做錯了事的孩子，扭著兩手，低著頭看向地面。
白霜有些好笑，兩年，總覺得她的變化有些大。可是，現在看看，本質還在。「嗯。昨晚，你喝多了，要不是我正好遇見倒在地上的你，你覺得你現在還能完整無缺的站在這裡嗎？」
「呃。」陸兮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樣解釋。
「先去洗個澡吧。我的衣服你先穿著，到學校再換。」白霜也不繼續為難她。
「嗯。」乖巧地點了點頭，向浴室走去。
花灑打開，從頭到腳衝下。陸兮感覺一陣愜意。剛才醒過來的時候，自己還沒有什麼感覺。可是，經白霜那樣一說，現在自己才有點后怕起來。要真不是被她遇見了，那麼此刻的她估計悔恨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原來，真的不是那個人啊！自己的希冀，現在看來，是多麼的蒼白而可憐。
關上花灑，打上沐浴露。隱隱約約，房間傳來說話的聲音，「你打算就這樣繼續下去？」「你不怕她恨你？」「算了，隨便你吧。你的事情，別人做不了你的主，不過，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聽不見電話那邊的聲音，陸兮有些好奇。到底是誰啊？聽學姐的話，總感覺應該是她認識很久的朋友了，許宇嗎？
算了，不關自己的事，還是不要去管了。
從浴室出來，看著陸兮滴水的頭髮，白霜扔了一條毛巾給她。自從那年某人離開的季節，她們的關係，就又更上了一層樓。只是為了避免觸景傷情，她們總是很少見面。
「擦擦。」「嗯。」「吃早飯嗎？」「不吃了。」對話結束，卻換來一陣尷尬。相視看了對方一眼，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白霜看著自顧自地擦著頭髮的陸兮，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想了想，「陸兮，你有沒有設想過，呃，我是，我就是說設想啊……」
看著一向乾脆的白霜，陸兮覺得有些奇怪，「設想什麼？」「設想，月藤會回來。」還在擦頭髮的手愣住了，過了一會兒，繼續機械般地動了起來。剛剛還滿是表情的臉，頓時僵硬了起來。
「學姐說的是誰，我不認識！」白霜是有想到陸兮或許會尷尬，或許會傷心。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陸兮的態度竟會這樣的決絕。她還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陸兮卻是放下了手中擦拭的毛巾。
「學姐，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學校了。」「呃，你實習的工作呢？」白霜急忙站了起來。「放心。經理說了，喝多了，算他的。」陸兮背對著白霜，朝她揮了揮手。
穿上放在牆角的高跟鞋，腳上被自己故意遺忘的痛楚又一股腦兒的鑽了上來，可是，咬咬牙，她是個堅強的陸兮，沒有人陪，所以，更沒有資格掉眼淚，說委屈。
白霜看著她故作堅強的背影，心中說不出的難受，還好，以後都會好的。
從公交車上下來，一拐一拐地走到學校。迎面卻見到一個讓自己頭疼的人，年小雨，陸兮的前男友，一個星期之前剛分手。
「小兮。」站定在陸兮的面前，陸兮扭頭岔過他，繼續往前走。「小兮，你聽我說，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急躁的，我下次不會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被他一扯，牽動到陸兮的痛處，陸兮嘴角一抽，自然沒有好話，「不好。」
「陸兮，我不會同意分手的！」「你同不同意關我什麼事？」「你？！」陸兮皺了皺眉，她的忍耐也是有限的，但她更不想在外人面前流露出一絲的軟弱。移動身體的重心，壓在另外一隻沒有受傷的腳上。
「年小雨同學，麻煩你搞搞清楚，現在是戀愛自由的社會。約束，那只是屬於道德層面。很不巧的是，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很有道德。況且，就算是結婚了，一方不同意離婚，只要分居2年或以上，婚姻也自動無效。你別想用道德來綁架我！」
年小雨被陸兮的這一番尖銳的話語，弄得直接愣在了原地。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陸兮這種樣子，她雖然冷漠，但是，她還不至於這樣咄咄逼人。是他讓她厭煩了，所以陸兮才會這樣的，對，一定是這樣。
「陸兮，我知道，你一定還是在懊惱生氣我上次的行為，我跟你道歉。現在，你接不接受都沒有關係，不過，我一定會重新讓你接納我的。」
看著說完一通豪言壯志的年小雨，陸兮只想呵呵，好想問問他哪裡來的勇氣，能夠讓他如此自信。不過，這件事情也並不都是他的錯，她也得負一半的責任。
想到這裡，陸兮還是嘆了口氣，她也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了。這樣的日子，雖然有人在身邊陪自己，但是，她總是覺得，好像比以前更孤獨了呢，而且，更不開心了。昨晚，那個夢，那個念想，雖然不是現實，但又何嘗不是在提醒自己要面對現實呢。
「年小雨，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不喜歡別人靠近我，並不是說我保守。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每一個單身的人，心裡都藏著一個不可能的人。雖然，不可能，有的時候，情感，卻是壓抑不住，身體的本能，騙不了別人，更騙不了自己。」
「你，你是說，你喜歡上別人了？」年小雨問的有些不確切。
「嗯，一直都喜歡。只是，他不知道，呵呵，我也不知道。等到我知道的時候，他卻不在了。」
說著說著，陸兮的眼眶不禁漸漸濕潤起來，聲音哽咽。抬頭看看天空，眼眶裡該往下的東西，全都倒流回去。
「既然，你說他不在了，那麼，我還是有機會的。」年小雨握緊自己的拳頭，誓不放棄。
陸兮舔了舔乾澀的嘴唇，頭疼又開始發作。這人，以前怎麼沒發現他有偏執的狀態，既然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那麼，還是算了。陸兮轉過身，不再搭理他，向宿舍走去，她現在只想再好好地睡一覺。
陸兮覺得，睡一覺起來，應該什麼事也沒有了。
回到宿舍，風靈看見一拐一拐的陸兮，趕忙過來扶她。「怎麼了這是？」「沒事。」風靈看著根本就不想說的人也是無語。
「你，昨天晚上在哪裡的？」有些好奇，畢竟，陸兮從沒有過夜不歸宿的記錄。
「白霜學姐家。親愛的，我好累，讓我睡醒了再說，好不好？」陸兮一把抱住自己的被子，把頭埋在裡面，不想再搭理向她投來奇怪目光的風靈。她只知道，她現在真的好累。
風靈聽到白霜兩個字，頓時就明白了陸兮的累從何而來。白霜學姐，她們已經好久都不聯繫了，昨天好好兒的出去，遇見白霜，然後今天就這副死樣子回來了。哎，什麼時候，她心裡的這個結才能解開？
等到陸兮睡飽，已經是下午3點。這一覺真是讓她睡得舒爽。沒有了以往天天重複的那個夢，陸兮雖然心中覺得奇怪，但轉念想想，是不是老天爺也在提醒她，該放手了。
宿舍里，陸兮和風靈兩人大眼瞪小眼，十分無聊。「無聊啊，無聊。」「你今兒怎麼不去圖書館了？」
風靈因為決定跟男朋友畢業之後留校，所以兩人一起考研。而宿舍的另外兩隻跟陸兮一樣都已經出去實習了。她們兩人都是回了老家，只有陸兮還在學校這邊，正好跟風靈兩個人還有個伴兒。
「我們不是好久都沒有一起開心地玩耍過了嘛。」「好吧，那我還得感謝你！」「嗯呢，那必須的呀。」「你就臭美吧，要不，我們去打羽毛球吧。」
「啊啊，好啊好啊。」聽到陸兮的建議，風靈也非常開心，可是轉頭再看看她的腳，「還是算了吧，你腳不是受傷了嗎？」「沒事，這點小傷不礙事。況且，以我們的水平對比來看，你還差的遠呢，你只有一直撿球的份兒。」
「小樣兒，你敢這樣說姐姐。」陸兮對風靈挑了挑眉毛，那當然！在陸兮的慫恿和自己的慾望之下，風靈還是和陸兮一起去了體育館。
今天是周四，學校每周二，四開放體育館，所以今天學生特別多。陸兮和風靈兩個人一手拿著一個羽毛球拍站在門口觀望，「怎麼辦？來太晚了，沒有位置了。」
「小兮，你也來打球。」遠處，年小雨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跑過來。被忽視的風靈直接做了個鬼臉，扭頭看向外邊。
「我那裡有位置，要不，過去打一局。」「不了。」該冷漠的時候還是冷漠好了。「走吧，你也別彆扭了。這你得等到什麼時候，輪到你的時候，體育館都該關門了。」
「那我們就不打了。」「唉，別啊，走吧走吧。打一會兒再說。」風靈卻突然湊過來擠眉弄眼。悄悄在陸兮耳邊說：「我說，待會兒你跟他打，把他打得滿地找牙，讓他丟丟份兒，下次看他還敢不敢纏著你。」
陸兮轉過頭看了看出壞主意的風靈，沒辦法，看來，也只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