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敵在長安

  「常大人，還是得組織人手去關內買糧。」

  「這.……李大人，怕是行不通。」見李陌臉色有些不渝連忙解釋道：「李大人，這雪一直下，到了明日恐怕不止兩尺厚了，這大雪封道馬車可走不了。」

  「原來如此，那好辦，我有一物，裝在馬車上雪地行車如履平地。」李陌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大郎有何神物？」閻立本來了興趣。「快快道來。」

  李陌一笑，給閻立本講起了雪橇的結構。閻立本聽完將信將疑，「就靠這兩塊滑板就能拉動一輛載重五石的馬車？」

  見閻立本不信，李陌和閻立本打個賭，就賭閻立本親手畫一幅畫。賭畫不是賭錢，乃是風雅之事，代表李陌對閻立本畫技的認可，閻立本自是無不應之理。

  喊來工部大匠，讓李陌直接畫了一副草圖，交給大匠讓其找現成的馬車改制一輛出來。

  閻立本，一副勝算滿滿的表情。打趣道「大郎，你若是輸了，以何物做資呀？」

  「莫若是輸了，每年給汝送上5壇玉壺春如何？」

  「10壇。」

  「哈哈哈，成交。」李陌非常爽快地答應了，閻立本吃大戶的想法註定是要落空的。

  馬邑城外來了那麼多的災民，搞得馬邑城裡百姓人心惶惶。還有那不知從何傳來缺糧的消息更是陷入了恐慌當中。各家糧店門口圍滿了前來買糧的居民。

  攝於李陌的淫威，各家糧店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店做生意。限于禁令，不得高於昨日糧價兩成，也就是60文一斤栗米。每賣掉一斤糧食，掌柜就像死了爹娘一樣傷感。

  商人的心絕大多數時間是黑的，這60文一斤的栗米裡面不知道摻了多少石子和麩皮。不少買到糧食的百姓紛紛TUI一口糧店掌柜黑心。

  「挑什麼挑，挑三揀四的就不要買。有糧賣給爾等應該感謝吾大發善心萬家生佛。」掌柜的對買糧的百姓破口大罵。

  「不怕實話告訴你們，也就是今天，明天能不能買到還未知呢。」

  「李大人都發話了，爾敢不遵從？」有百姓提出異議。

  「呵呵，李大人？要不是李大人帶了這麼多外來人來本郡就食，縣衙糧倉會空的可以餓死老鼠？外面的災民會會沒救濟？」

  掌柜的滿口謠言，肆無忌憚的惡意中傷。排隊買糧的一聽，那還了得，原來缺糧是以為這個造成的。

  不知人群中誰在喊：「走，找姓李的狗官要個說法去，憑什麼緊著這些外來人先吃糧，不給某等老少爺們一條活路。」

  「對，找狗官要個說法去……」

  「走……走，一起去，必須給個說法.……」

  男女老少一時群情激憤，也顧不得買糧了，紛紛往郡守衙門走去要個說法。一路上不斷的有人加入進來。

  掌柜的臉上泛起一陣陰笑，轉身從糧店後門走出，拐進小巷子，穿過幾條巷子來到一戶院落的後門口。看看四下無人，便敲門而入。

  開門的小廝側身讓過，隨後伸出腦袋左右觀望了一下，見無人跟蹤便縮回了腦袋關上了後門。

  掌柜在小廝的引導下進入的這戶人家的偏廳，一陣打招呼寒暄的聲音傳來。都是熟人，今天馬邑城裡一大四小五家糧店的掌柜都聚集在了一起。

  「劉掌柜來啦，事辦得怎麼樣了？」坐上首的一個肥頭大耳的老頭開口問道。

  「回盧爺的話，按照盧爺的吩咐，把人都往郡守衙門支使了過去。」

  「衙門口安排好了嗎？」

  「回盧爺，一切安排妥當。」

  「好！斷人財路猶如弒人父母，此仇不共戴天。這回就看這黃口小兒如何收場。」若李壯在場一定會認出說話的就是號稱後台是盧氏的糧店掌柜。

  「今早大郎前去郡守衙門為民請命，至今未歸。吾看極有可能被這狗官扣留了。給他添把柴火，一是督促黃口小兒放人；二是告訴他，馬邑這一畝三分地究竟誰家說了算。」

  「盧爺敞亮！」

  正在街面上便衣宣查的王世仁接到消息，被這個突發局面嚇了一大跳，連忙安排人抄小路回去報信，自己則帶著一干便衣軍卒混進了人群中。

  「報……」一名團練軍卒一邊高喊一邊急匆匆地朝公廨奔來。

  「何事如此慌張？」公廨外李壯攔下了那名軍卒。

  「啟稟諸位大人，街面上謠傳馬邑缺糧買不到糧食是因為李大人帶領這麼多勞工來馬邑就食造成。現在郡守衙門外面來了好多馬邑百姓，要李大人出去給個說法。」

  「荒謬，工部來修城防自有朝廷撥糧，與馬邑何干？」

  「一定是有人暗中挑唆，待本官前去驅散了這幫刁民。」

  「一群混賬東西，不知好歹。」說完常萬年一甩袖子準備出門。

  「慢著，慢著。」李陌一把攔下常萬年，笑著道：「常大人如此何必如此衝動？這樣不就剛好中了他人的奸計了嗎？不妥，不妥。」

  「某算是理出一條線，閻大人，常大人二位不妨一起幫某斧正斧正。」

  「這事還等從汾漓古道的兩股山賊說起。閻大人還記得否山賊曾供認有人讓其留下工部車隊。」

  「有這事。」

  「今日那盧明一來就要某拿出工部的糧草賑災。」

  常萬年頷首點頭。

  「現在又謠傳馬邑缺糧是因為工部佔了馬邑的糧食。」

  「我們把這事串一串，一、有人不想讓工部來馬邑，半路截殺未成功。」

  「二、馬邑招了雪災官倉無糧，趁機發難需要工部支援糧草。」

  「三、若工部支援了糧食就要就地籌糧，馬邑無糧可籌，工部的工匠就要餓肚子。」

  「現在的情形是工部沒有捐糧，一計不成這些人便鼓動百姓來衙門要糧。甚至某估計還有人藏在其中伺機鬧事。」

  「這一環扣一環的目的是什麼？其一、無糧，工部修繕城防就干不下去，結果工程暫停，工部人馬撤走。其二、馬邑民變，工程不得不停工，工部人馬撤走。」

  「目的就是讓工部撤走。」

  「是誰想讓工部撤走？估計是突厥人吧。馬邑一旦城防修繕完畢，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定是突厥。」

  常萬年與閻立本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大家都如此認為，但某有不同看法。突厥憑藉身強馬壯，一切道理憑刀子說話。搞陰謀詭計為難他們了。」

  「閻大人還記得工部那三個被脅迫的工匠吧。居然有人拿了他們妻兒的信物。這工匠是長安一路跟隨來的吧，還有那個活躍在晉陽的掮客。」

  「某大膽的猜想，某等的敵人若不是來自草原突厥，而是來自長安呢？」李陌提出了一個敵在長安的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