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羊毛不能逮著一隻薅
居然還能用礦鹽來加工成精鹽。鹽是個好東西，鹽等於錢啊。粗鹽加工還要花錢買，鹽礦好啊，那玩意隨便挖，不要錢，頂多耗費點糧食，等於白撿錢。
「可有實物？」李二急切地問道。
「伙房裡就有啊。」
李二朝王德瞟了一眼，王德會意，出門前去伙房尋找實物。
「這秘方又從何而來？」
「自然是道長給的。」
「道長就這樣給你了？」李二疑心又起。
「回稟陛下，道長有言在先，此乃極西之地製鹽之法。當地都是礦鹽，部落之人就用此法製鹽，在當地不稀奇。」李陌編了個謊。
不一會王德便歸來，遞給李二一個黑色的瓦罐。李二從瓦罐里用幾根手指捏出一撮，放在掌心驗看。精鹽雪白無雜質，看成色比青鹽的質量更佳。手指狠狠沾了一些放入嘴裡，咸！李二齁到了。
李二滿意地點點頭，拍掉手裡的殘鹽，意味深長地盯著李陌，看得李陌心裡直突突，不會被皇帝滅口吧！
李二正在考慮，精鹽這個利益是收歸國庫好還是放在內帑好？還是內帑吧，外面的鹽都被世家把持了，一年也收不上幾個鹽稅，放在國庫搞不好秘方立馬就流到世家去了。
內帑最終還是要拿出一些補貼國庫，但好歹是自己的皇后在管理，放心！
既然是歸內帑，皇家就不能白得了，還是要給這小子一些好處。應該還有貨，不能澆了這小子的積極性，萬一將來還能再擠出個百萬貫的秘方來。
「這個秘方朕就收下了，甚和朕心！李卿家有功，當有賞。這樣吧，皇家也不虧待你，每年分你半成利。還有你那些個300石糧，20頭豬也都回賞給你了。」
「半成？」李陌張開大嘴震驚地看著李二。
「嗯，半成，怎麼的嫌多？」
好吧，半成就半成。還能收點回來也算意外之喜么，本來這個秘方捏在手裡也是個燙手山芋，只敢偷偷摸摸做些自用，也就製作醬油上使用了一些，產生不了太大收益。
但是這300石糧，20頭豬，這個李二你就有點過分了吧，侮辱性太強了。對了，還有1500貫呢？見李二沒再提起，李陌也不敢再問。
「不嫌，不嫌，末將叩謝陛下恩賜！」李陌趴在地上給李二磕了個頭。自己的東西還要感謝別人，什麼世道啊？
「嗯，還有呢？」李二撫了一把鬍子問道。
「還有？」李陌真的震驚了？瞪大眼睛盯著李二看，見過厚顏無恥的，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還有？還有啥？這回真沒了？
李陌可憐兮兮地看著李二，你到底想要啥？明說行不，咱不玩猜謎行不？當即心一橫：「陛下，但凡您看得上，儘管拿去，末將絕不皺一下眉頭。」
「放肆，朕難道是強盜嗎？」
「不敢，不敢。陛下文治武功，平定海內，風教遐被，德澤遠洽。」李陌覥著臉馬屁四連。
「關中大旱，各地告急文書雪片飛來，朕心中不忍啊。理當撥款撥糧，徵發徭役挖井修渠。可國庫空虛，入不敷出。年年耗費錢糧，卻治標不治本啊，卿家有何良策？」李二又重複了一遍。
又來？什麼國庫空虛，什麼治標不治本，我有何有良策？製鹽秘方給了，國庫應該不空虛了吧。治標不治本？哪有一勞永逸的事。挖井修渠，引水灌溉多架點筒車啊！
等等，李陌好像抓住什麼了，「筒車」！李二不會想要筒車吧？我勒個去，不會吧？先試探一下。
當下李陌戰戰兢兢地說道：「陛下，抗旱末將確實沒有什麼立竿見影的良策，無外乎挖井修渠修蓄水池，然後從有水的地方將水引過來。另外非旱之年多種樹固土鎖水。但是末將有一物，對陛下抗旱或有所裨益。」
「哦，是何物？快快說來！」李二愉悅的撫須，這小子總算上路了。
「回稟陛下，此物便是陛下見過的筒車。末將聽聞筒車製作之法在民間已經失傳，願將筒車製法獻出，助朝廷早日取得抗旱勝利，救天下黎民與水深火熱中！」
「好，好，好，朕心甚悅！李愛卿如此深明大義，堪為國之棟樑，社稷之臣。朕替天下百姓謝謝愛卿。」
「起來吧！」李二終於想起李陌還跪著。
「末將惶恐，當不得，當不得。」李陌表情羞赧從地上爬起，小心翼翼避免拉扯到鞭傷。心裡暗自腹誹，哎喲我去！不就要個筒車么，至於扯上國庫么？這波真的血虧，李二果真是吃人不吐骨頭，下回盡量避免和李二碰面。
「李卿家將筒車製法準備好，朕會安排將作監儘快派人來學習。」
「喏！」
「至於製鹽秘法.……」李二說著說拉長的音調，敲了敲桌子。
「噢，末將這就寫出來獻與陛下！」
「嗯！」李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掩飾一下難看的吃相。
李陌將製鹽秘法寫完遞給李二，李二展開細細觀之。不時地撇撇嘴嫌棄李陌字太差，而且大多字有缺筆，李二頗費了一番琢磨才搞清楚意思。
「李陌啊。」
「陛下，請吩咐！」
「好好練練字，簡直不堪入目！就這狗爬玩意，你好意思說《三字經》、《弟子規》是你整理的？」
「.……呵呵，靠大家，靠大家。」李陌尬笑道。
「還有.……」李二彷彿又記起了什麼。
還有？李陌咋聽聞這詞兒心臟皺縮，臉色發青，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真沒了啊，羊毛不能逮著一隻薅啊，這都快薅禿嚕了。李陌欲哭無淚。
「朕觀賓王學識不凡，頗有見地。在你那村學堂當個先生算是大材小用了。朕準備徵辟馬周，你可有意見？」
「呃……那好啊！末將有什麼意見，末將替賓王謝陛下辟舉的恩典！」果然是金子哪裡都發光。
雖然李陌不清楚馬周具體幾時當的官，馬周果然還是被李二給看上了。李陌當然是落得大方和未來的宰相結個善緣，自不會阻攔馬周出仕。
「哈欠！」事情都辦完了，該拿到的也都拿到了，不該拿的摟草打兔子也拿了，李二心滿意足的表示困了。眼下天色已黑，再回長安恐路上不安全，李二決定在兵營歇一晚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