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非得加入不可了
「入定」,什麼鬼,不會就是剛才那神遊吧。看著周圍一群散發著艷羨目光的道士,李陌自己也滿腹疑問,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更不能為外人道也,只好打個哈哈遮掩過去。
一行人來到客堂坐定,知客端上茶水。此番李陌在大礁時入定,被袁小真人認定是道門之友,管家心中自是大定不再有疑慮,只當是大郎在林子里真遇到了什麼大機遇。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
入定啊,那可是大機緣,像一般道士一輩子打坐都不一定有什麼感悟。袁小真人自然什麼有興趣了解詳情,自是又問起李陌入定的感悟。李陌瞬間懵逼了,什麼感悟?有個鬼感悟,疑問倒是一大堆,但是這沒法說啊。看著袁小真人和管家那希冀的眼光,李陌沉吟了一下,憋了一句後世雞湯文。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
「嘶……這.……」這句話一出,屋內頓時陷入一片沉思。李陌這句話雖然白話了一些,在後世也算是不明覺歷,一萬個人有一萬個說法,但其意義還是深遠且有回味。李陌看了看四周各人的反應,拿出來這句話在這個時代還是能唬一唬這些土著的。
約莫一炷香過後,袁小真人首先醒悟過來,起身對李陌行禮說道:「李檀越果然有大福澤大氣運加身,道經有云:』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其復。夫物芸芸,各復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復命。復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沒身不殆。』與檀越這句話頗為相合。」
什麼鬼?李陌表示和古人拽文嚼字就是難,完全聽不懂什麼意思,只能打哈哈故作高深。
接下來袁小真人表示既然李陌既然與道門如此有緣,不如就加入道門,袁小真人願意代師收徒云云。
李陌連忙表示,自己尚有傳宗接代的大事未完成,還有弟妹需要養活。而且身為帝國的預備軍官,自是要時刻準備著等候偉大的大唐天可汗陛下徵召,保家衛國等等,自是不能出家獨善其身。
說罷,李陌為了不讓袁小真人繼續糾纏這個話題,趕緊讓老巴把帶來的醬油呈了上來,請袁小真人品鑒。
「大郎,這是何物?」袁小真人不解地問道。
「前番承蒙一位高人指點,製作出了一些佐料,某稱之為醬油。此物色澤紅潤,醬香濃郁,味道鮮咸。即可入菜調味,也可沾醮嘗鮮,乃佐餐必不可少之物。某觀廟中諸位道長平時不食葷腥,素食難免寡淡了一點。送上一些給諸位道長嘗個鮮。道長們若是滿意,只要知會一聲,李家莊自然按時供奉。」
「無量壽佛!」袁小真人甩了一下拂塵,開口道:「出家人清心寡欲,有一口粗茶淡飯便足矣,口腹之慾,何窮之有,每加節儉,亦是惜福延壽之道。」袁小真人一捋鬍子,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小子有所求啊,有所求就好。
李陌不知自己表現已經被袁小真人看破,慷慨激昂地說道;「真人清心寡欲,高風亮潔自是讓某佩服。但是此物還有一利,就是一升醬油售價僅需鹽價六成,同樣能滿足百姓對鹽分的需求。讓更多的百姓也能吃的上便宜的鹹味,免受醋布之苦,難道不符合道門尊生貴生、生道合一的思想么?道門何不助某一臂之力,為這天下蒼生謀福呢?」
「無量壽佛!李檀越言之有理。道門道法自然,自也該為天下蒼生奔波。只是本三官廟清貧已久,有力不逮,遑論如何助檀越一臂之力了?」
「真人多慮了,無須廟裡出財貨,只需道長們幫忙宣傳宣傳。」
「哦,說來聽聽?」
「某準備了一些小瓶醬油樣品,過幾天鄉里大集的時候,來廟裡上香的善信可由廟裡出面贈送一份。如此有人問起醬油的來歷,就說是廟裡的產業,委託李家糧店發賣。剩下的事自有李家出面,如此李家願意每年拿出一成利潤為三官廟添些香油錢。」
一旁知客聞言不由喜的情不自禁連連點頭手舞足蹈,恨不得替住持就這麼點頭答應下來。沒辦法,三官廟鄉窮啊,三官廟也窮啊。
袁小真人瞟了一眼得意忘形的知客,知客有些訕訕然,連忙正襟危坐。「李檀越此言差矣,道家講究清靜無為,知止知足,檀越此事必然會讓本廟捲入世俗紛爭,干擾清修。如此於禮不合,於禮不合!」袁小真人捋這鬍子,著重強調了「於禮不合。」
「於禮不合,於禮不合。」李陌暗自默念,「真人借一步說話?」
「真人不說暗話,如何才能於禮相合?」
「李檀越如若是道門一分子,道門自該照拂一番。」袁小真人還真是鍥而不捨,老奸巨猾。
「我還要傳宗接代,開枝散葉。」
「加入道門與傳宗接代並不相悖。」
「你究竟看上我哪點,我改行么?」
「實不相瞞,半月前家父夜觀天象,南方有星划空而來,在藍田上空消失。家父掐指一算算出貪狼星君下凡歷劫。家父斷言貪狼星下凡歷劫利國利民,無論如何都會對道門有所裨益,甚至還會有大機遇。託付貧道四處尋訪。那日管家來告,大郎近日言行舉止頗有些異於往常。今日一觀大郎,那番入定感觸,又能製作醬油此物,從諸多細節與貪狼星多有相合之處。不管李檀越是不是貪狼星君下凡,道門自是要抓住這個先機了。」
「還不知袁小真人跟腳?」
「某袁應升字客師,家父袁天罡,乃蜀中道教天宮院一脈的掌教真人。還有一親傳弟子李淳風,乃當朝太史局從五品的太史令」
「嘶……原來是袁天罡袁真人子弟,某失敬失敬!」
「不知者不怪么。」
「看來我非得加入不可?」
「加入,你我自是兩利,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