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腦子不太好
相較起來，律浮生倒有些羨慕起身邊的這幾位來了。
落清浣是絕對傾向於『白』的一面，就是不管事情到底出於什麼原因，她能夠理解，但是殺戮和毀滅都不是正確的解決方法。
墨夷契是婦唱夫隨，落清浣往哪個方向走他便跟著往哪裡走，就算他本身更傾向於『黑』的一面，也絕對不會猶豫。
墨夷離本身就是個肆無忌憚狂傲不羈的，只做自己想做的，根本不去管什麼是非曲直。
公玉卿倒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不過也是個隨心而為的。
好人必須得好報，壞人必須遭報應，這是她一開始就堅持的信念。
後來經過了一些事情，她慢慢的有所改觀，知道世事無絕對了，知道很多事情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了。
比方說表面的善未必便是真善，其下可能隱藏著很多的醜惡。
而表面的惡也未必便是真惡，其間可能有著很多的無奈，或許是被逼上絕路不得不惡。
好不容易她轉了些念頭，這一下子又給打回了原型。
看她的樣子不但是在精神上完全的支持著九方離，甚至還想在背後推上一把似的。
好在九方離並不想讓她趟進這淌渾水裡，有了他在這裡，她更是想都別想。
律浮生這一念頭還是十分堅定的。
落清浣忽的笑嘻嘻道：「能不能將小丫頭借我兩天？」
落清浣這麼一問，律浮生長眉忍不住一挑，眼神變的古怪起來。
她為什麼要用那麼詭異的神情說這麼詭異的話？
什麼叫借？
公玉卿又不是東西，又不是他的東西，說什麼借？
心裡這麼想著，口中卻問道：「你想要她做什麼？」
他是有很充分的理由這麼問的。
首先公玉卿魂魄不穩，早前便習慣了他的元氣去支撐和修補，先前雖然她與落清浣的氣息更合，現在卻不大合適了。
再者他需要明白落清浣的用意，如果她想向公玉卿打探九方離的事，他會勸她還是省省吧。
以他對公玉卿的了解，她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她要是倔起來，只會寧死不屈而已。
望見律浮生略顯警惕的眼神，落清浣止不住又翹起了唇角，眼睛下意識的眨了眨，又顯得意味不明起來。
轉面望見律生微皺的眉頭，落清浣又趕緊收斂了神情，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是想讓她去與九方離談談，之後讓九方離出來大家一起談談，想個既能讓他解氣又能皆大歡喜的方法。」
她來妖界要比律浮生早上許多，知道的只會比他多而不會比他少。
她這麼說了，就表示支持九方離清理門戶，但不希望他以毀滅整個妖界來了結此事。
律浮生明白她的意思，公玉卿似乎也明白，但不贊同。
「這是妖界，是他的地盤，他想怎麼做是他的權利，我看你們還是別多管閑事了，趕緊都散了吧啊，都回吧啊。」
公玉卿明擺著站在九方離一方，還像主人似的攆起人來了。
律浮生眉頭皺的更緊了，落清浣則是被她給氣笑了，「行啊，那就都回吧，我先把你送回苦海去吧。」
公玉卿不悅的說道：「我不回去，我得幫他報仇呢。」
「他是你什麼人？為什麼要你幫他報仇？再說你有那個本事幫他報仇嗎？」
落清浣一說便說出了律浮生的心聲，律浮生便以一聲輕哼作為附和。
「他是我朋友啊，朋友有難自然是要兩肋插刀的啊。」
「噗~」
公玉卿的話讓落清浣誇張的噴了口氣。
公玉卿怒了，「你在這樣我就不喜歡你了。」
「……」
落清浣直了直眼，呆了片刻後向律浮生問道：「這孩子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怎麼……」
怎麼好像有點缺心眼兒？
律浮生半垂眼瞼微不可聞的哼了一聲道：「她一直就有問題。」
從剛遇見她開始他就覺得她腦子有問題。
明明看起來不傻，說話做事卻找不出章法來。
道理講不通，軟不吃硬不吃，跟塊滾刀肉似的。
說她在人間沒權利殺凡人，她便搞到一塊『奉旨殺人』的牌子來對付她。
有時候他真是不得不『佩服』她的所做所為。
她心大膽大，就是腦子不大，什麼都敢想什麼都敢做，吃一塹長一智對她來說像不存在似的。
教訓她也根本就記不住。
就好似撞到南牆上了，她倒是會選擇回頭，可是回頭走了幾步之後便忘記自己曾在牆上撞過了，轉而再去撞上一下……
「我才沒你想的那麼蠢。」
公玉卿對律浮生心裡的想法表示抗議。
律浮生哼了一聲表示了對抗議的藐視。
等此間事了，他便要想辦法讓她父母回到正軌，順便把她帶回去，好好的再調教個千八百年。
他一想到公玉卿便問道：「我父母怎麼了？」
落清浣奇道：「她還沒想起來？」
律浮生嗤道：「本來是快要想起來的，結果不自量力又傷了魂。」
說是沒想起來，並不是全然的想不起。
比如說律浮生、落清浣等人，見到了之後她便會有印象，有零星的記憶片斷，只是記不清與之相處過的詳細情形而已。
越是要仔細去想，思緒便會愈發混亂。
提起父母之後，公玉卿便不再聽他們說話，認真的想將零星的碎片拼湊起來。
她能想起沈遙華拿棍子揍她的時候，能想起公玉爻淡笑著與她談話的時候，能想到很多小時候的事。
而後她又看到了柳家的肓眼小姑娘，蓋著薄毯躺在樹下的躺椅上，懷裡蜷縮著一隻小小的黑貓。
那個小姑娘是她轉生的娘，小黑貓對她頗有敵意，她還沒找到她爹，一笑便有深深酒窩的潛玉就在房頂上日夜守護著她娘……
那他們到底為什麼要轉生去遭罪呢？
這個問題她曾經思量了很多次，不管怎麼想也想不出合理的理由。
然而這一次，她似乎隱約能夠捕捉到一些什麼了……
「你對她做了什麼？」
落清浣頗為不解。
律浮生先前忽然在胸口輕輕按了一下，隨即屬於公玉卿的那道生機便陷入了昏睡。
為什麼要讓她昏睡？
律浮生道：「她現在的魂魄不穩，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
若讓她知道公玉爻與沈遙華為她做過的那些事，她現在一定會崩潰，只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