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六章 催生
在東洲的上古傳說中無數神通廣大的神獸里,若要講誰神通最大、天性最淫,非龍莫屬。
無論是留著神魔血統的異獸,還是普通的飛禽、走獸,龍皆能交合,是以上古才有龍生九子,各個不同的典故。
而巧合的是西洲巨龍長雖然和東洲神龍不是一物,卻也是最頂尖的魔獸種屬,而且同樣秉性淫邪,四足猛毒龍在傳說中便是它與一種洪荒巨蜂交合產下的異種。
因為血脈之中蘊含著巨龍的底蘊,所以這猛毒龍雖然永世不能通靈啟智,卻也是神魔之種,能夠勉強承受混沌之氣,山、水靈力的灌輸,
因此嘟囔了幾句,張還生沉吟片刻,將手指按在眉心,召喚來從者,吩咐其驅使著麾下精怪捕來無數猛獸,放在近處備用。
之後他心念轉動,額頭上一點墨痣蔓延開來,化為自己元神霸佔之地的海域、山河映像,最終生出一道敕封神文,脫體而出,衝進了不遠處正貪婪的茹毛飲血的雌猛毒龍身上。
瞬息之間,以張還生立足之處為中心,數千里大洋、山脈、原始森林地下蘊含的混沌之力,山、水靈氣涌動、匯聚,緩緩灌輸進了受封為地祗的毒龍軀體之中。
三種至強氣息衝擊之下,那雌猛毒龍再顧不得吞食,「嗷…」的一聲哀嚎著摔倒在了地上。
而就在這一瞬間,趴伏在張還生身後的雄猛毒龍像是有所感應似的掙脫了張還生的壓制,『吼吼…』嚎叫著沖向雌龍,卻被一旁的化身為四頭八臂魔猿的哈奴曼輕而易舉的按倒在了地上。
幾步外的張還生此時根本就沒心力理會背後的龍、猿爭鬥,眼睛眨都不的看著面前的雌猛毒龍抽搐一會,身軀慢慢膨脹起來。
不一會肩高便長到了兩丈開外,首尾超過了八丈,氣息卻越來越微弱的昏厥了過去。
「按著樹皮書上的說法,這便算是雌毒龍長成的尺寸,應該及時收手了。」看到這一幕,張還生臉上閃過一絲憂色,急忙手按眉心將毒龍體內的敕封神文撤去。
之後匆匆將精怪捕來的猛獸一隻只撕開,把鮮血淋在了奄奄一息的雌毒龍身上,並施展出源自大威天龍的御水神通,操縱著血水不散,化為一片小小湖泊,將毒龍慢慢淹沒的不見了蹤影。
幾個時辰過後,受到猛獸鮮血的不斷滋潤,血湖底下的雌毒龍漸漸恢復了些許活力,睜開眼睛,掙扎著站起身來,開始低頭大口吞食著身軀周圍蕩漾的血水,待到喝飽了,便踉踉蹌蹌的走回了巢穴。
張還生見狀長出了口氣,盤腿席地而坐,守在龍巢旁足足過了七個晝夜,直到那雌猛毒龍完全痊癒,開始和雄龍交合,才安心回到了熊倪城中,心中知道順利的話,來年四月他便可得到萬隻猛毒龍,作為麾下強軍的坐騎。
而催生大了雌毒龍后,張還生一時間在張國再也無事可做,歇息了一天便離島而去,踏上了謀划已久遠赴灌江口的旅途。
他擁有的釋教行腳奇寶『韋陀波耶舟』,可以任意穿梭人族東、南、西、北四洲的上千地點,卻恰好不能直接穿越至灌江口這片位於炎黃、天竺交界之處的奇地。
張還生只好先乘波耶舟跨越萬裏海域、山河,趕到西南邊地的丹丸小邦代國這塊距離灌江口最近的炎黃之地,再繼續行進。
此時明明是氣候怡人的春天,可代地卻烈日炎炎,熱的人頭腦發昏。
穿梭至荒郊野外將波耶舟收起,張還生認準方向,頂著酷日御風前進,不知過了多久,遠遠看見一座繁華的城池闖進了眼帘。
懸空停住眺望,他憑著驚人的目的看到城門口往來的行人無論貧富,都是薄衣輕衫的短打扮,不由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長袍,喃喃自語道:「真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只聽說炎黃西南暑熱難耐,可真沒想到竟然熱到這種程度。」
雖然修鍊玄功有成,張還生早已寒暑不侵之軀,可越是修行的透徹,他便越明白,成仙做祖絕不是要抹殺人的本性,相反修成無上正果的根本目的是要讓人獲得絕大自由,能有力量擺脫世間萬物的拘束,一切盡從本心行事。
那些所謂的太上忘情;
戒欲成佛;
人須斬殺一切塵緣方可晉入仙籍…之類說法,只不過是無知者的臆想而已。
因此感覺熱了便是熱了,張還生在空中想了想,繼續飄蕩前進了片刻便落在地上,施展陸地飛行術來到僅挨著那座城池的一座繁華鎮子中。
尋坊市在成衣鋪里買了幾件代國本地的衣裳換上,又買了把摺扇搖著,張還生在街上隨意攔下了一位神情驕傲的青年,拱手問道:「請問這位大兄,貴地可有賣馬匹、轅車的嗎?」
那人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了張還生幾眼,不耐煩的答道:「你是外鄉人吧。
我們代地不產什麼馬匹,只有象獸,你若買的話,西郊象榷里就有,想要轅車的話還可奉送,只是價錢卻不便宜。」
張還生元神所化的如來大尊外道化身之一便是智慧寶象,因此聽到代人竟然以象為馬,不由的大吃一驚道:「象獸既然是以象為名,那必然是和神獸『象』有些淵源。
這麼一座小鎮,竟然還有傳賣這種奇獸的榷場嗎!」
那青年聽到這話,冷著臉道:「什麼鎮子,我們這裡可是代國京城寒黎的北邑,九邦通衢之處,有個象榷又有什麼大不了的。」,揮袖揚長而去。
張還生心思都在那象榷上,聞言根本沒再理會那怒而離去的青年,快步朝鎮西走去。
兩盞茶的功法過後,他來到鎮外一片四面用高達三丈許的木欄圍著,上面用稻席做頂的榷場外,正想要邁門而入,突然看到一個和自己相反,正要越門而出的黑影急急沖了過來。
如果是普通人在這樣毫無徵兆的衝撞之下絕對無法躲避,但張還生卻像是棉絮遇到疾風似的騰空而起,游魚般從那身影頭頂劃過,翻身落進了榷場之中。
而那黑影卻根本停步不及,直接撞在了緊隨在張還生身後的一個身穿錦衣衣衫的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