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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四章 稱孤道寡(為醉眼看人間大大飄紅加更)

  待到那梭舟中散發出的吸榨之力增加到極點,牽引著張還生身軀內罡氣的運轉速度也達到最高時,韋陀波耶舟突地向前一衝,竟在剎那間破開海底洋流,硬生生撞出了一條長度足有上百丈的中空甬道。


  而在梭舟頂端,無數海水被衝撞、擠壓到某種極限,竟在虛空中衍生出了一個,一閃即逝的黑洞,將韋陀波耶舟吸了進去。


  等到周圍的海水劇烈之極的涌動著,將那甬道重新填平,海底早已失去了梭舟的蹤影。


  與此同時,大須彌寺藤蘿密布的廢墟中,一個方圓數丈的墨色黑洞,突然毫無徵兆的從虛空中浮現出來。


  緊接著,便有一艘彷彿珊瑚做成的梭舟,從洞中飛出,撞在藤蔓間,嘰里咕嚕朝塌陷的佛山腳下滾去。


  四周是剛剛收割過的良田萬頃,遠遠還可望見南邑低矮的城池。


  田野中,許多拉著耕牛、駑馬,拽著鐵犁的農人本正安心做活,突然隱隱聽見有接連不斷的響聲在山間響起,不由好奇的直起腰桿,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就見眾目睽睽之下,一個赤色的巨大長梭滾落到了山下石碑旁,之後那巨梭中間突然裂開,翻轉著掀了起來。


  緊接著一道人影從梭子中爬了出來,看似茫然的四下里亂瞧了片刻,臉色露出錯愕之色,用力搖了搖腦袋。


  這時距離那人影最近的農人,已經瞧清楚了他的五官面目,不由驚聲嚷道:「那人,那人好像是君上吧,是,就是君上。」,便要朝田地上跪。


  「咿呀,你這死人骨頭可莫要胡說,那,那位仙師雖是從天而降,卻,卻立足不穩,」可旁邊有個婦人聽到這話,卻慌忙堵住那農人的嘴巴,扯住他叩拜的身子道:「那像身懷無上神通的君上那麼,那麼英姿絕倫。」,急切間卻將從評話里聽來的那些文縐縐的詞,全都用了出來。


  不遠處的張還生聽到這番對話,翻了翻眼皮,終於確定自己的確在剎那間穿越了幾千里的距離,從海底瞬移似的穿越到了自己統治的縣邑近郊,不由在心中暗暗驚嘆駭韋陀波耶舟在《真如彌勒》功法驅使下的神異。


  「難怪當年大須彌寺靠著人口袋和波耶舟虜人,便能保的傳承興旺,」他嘴巴里喃喃自語著,「還驚擾的諸侯震怒,上奏天子,終於惹下了滅門大災。


  原來這梭舟和寺中上層功法配合竟然迅捷至此。」,將腳下的韋陀波耶舟收回了儲物珠,之後駕馭著風息,騰空而起,朝遠處的城邑飛去。


  大半個時辰后,張縣衙房大堂之中,張還生在主位上盤膝而坐,環顧四周剛剛聚齊的戶、刑、兵、工、吏、禮、農七所主事,和練軍校尉周摩珂,輕咳一聲,開篇即點題的緩聲說道:「今日召集諸卿朝會,不為別的,只一事告知爾等。


  吾前幾日愧蒙天子大恩,得封諸侯,忝列男爵之位。


  封地便是我們腳下的這座海島。


  一應鐘鼎禮器,百工,百器,十五萬庶民、甲士…盤算著四、五日內便會靠岸,到時汝等怕是又要辛苦一陣子了。」


  聽到這些話,大堂中都金石、李水淼、周摩珂等人面面相覷,無人吭聲,顯然是不能相信自家這所謂暗合炎黃二帝古詔,登大夫位的主君,真能得到大楚天子的賜封,位列諸侯,但卻不敢質疑張還生所說的話,又不知道該如何應和如此荒誕的謊話,是以只能啞口無言。


  只有曾經從張還生口中聽過,其認祖歸宗熊京張氏故事的森玄機心中一動,輕聲問道:「君上這幾個月里是否在熊京有了什麼際遇?」


  「際遇倒談不上,只是順勢而為的討了些便宜而已…」張還生聞言微微一笑,將自己封爵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最後道:「其實我是兩張子弟一事,玄公早已知曉。


  只不過吾當時覺得大丈夫當以一己之力立足天地,依仗著祖先聲望,狐假虎威,實在無趣的很,是以沒讓他外傳。


  但現在天子詔書已下,卻是瞞不住了。」


  聽張還生一番話有根有據,實在不像作假,而且他不失心瘋的話,編出這種四、五日便會應驗的謊話也毫無意義,衙房正堂上本來冷清的氣氛頓時一變,所有人的眼珠都不自覺的轉動起來。


  其中那李水淼臉孔越漲越紅,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第一個結結巴巴的胡亂奉承道:「這,這有什麼好隱瞞的。


  君上,不,大王,大王祖宗顯赫,一脈流傳下來的,的英明神武,正當為一國之君。」


  「我成了一國之君,汝等自然水漲船高,都會位列張國重臣,」張還生聞言笑笑說道:「未來想要祭祖立廟的話,也算是有個名分。」


  他這一句話聽似簡單,實則卻等於將在座之人盡皆簡拔為,整個炎黃大地都承認的貴族。


  像森玄機這種本就出身豪門高第之人聽了還不覺得什麼,但以前以賣奴為業的李水淼,匠人身份的都金石,甚至曾經的邊軍校尉周摩珂聞言,卻如同被落雷劈中一般,渾身巨震著站起身來,匍匐在地上,聲嘶力竭的齊齊喊道:「臣等跪謝大王恩德。」


  「感恩的話說過,跪也跪了,拜也拜了,便都起來了吧。」張還生居高臨下望著叩拜的臣卿,笑著擺擺手道:「公、候、伯、子、男,諸侯五爵中男爵最小,雖然如今大楚衰落,炎黃之地只要享國的封君,便愛自稱『大王』,但我卻沒有這麼厚的臉皮。


  卿等還是稱我一聲『君爵』吧。」


  「那也請君爵此後莫要以『吾』、『我』自稱,」森玄機乘機拱手語帶深意的進諫道:「應以『孤』、『寡人』自居也。」


  「稱孤道寡嗎,」張還生聞言沉默良久,神情漸漸變得肅然起來,沉聲說道:「玄公所言有理,名不正則言不順,那孤從今日起便稱孤道寡了。


  這衙房雖然簡陋,卻也得改名朝堂;

  戶、刑、兵、工、吏、禮、農七所便改稱七部;

  摩珂的校尉一職,改為五軍都督府前將軍;


  玄公嗎便是我張國正卿,助孤行調理陰陽之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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