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我很快就回來

  這般失魂落魄，連鑰匙也插不進鎖孔。她失了耐性，一把扔掉鑰匙，按響門鈴。


  秦漢打開門看到的便是蹲在門廊外的沈皎，鑰匙被扔在不遠處。


  似乎沒聽到開門聲，她連頭都沒抬一下。


  秦漢瞬間便發覺了不對，剛剛給她打了好多電話，一個都沒接。再晚些還不見人回來，秦漢覺得自己又要出去找人了。


  心中正憋著一股氣等著她回來好好訓上一頓，卻在看見她這模樣時，偃旗息鼓了。


  “皎皎？”他不確定她又經曆了什麽，聲喊著她的名字。


  沒有反應。


  “皎皎？”他加大了音量，蹲下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默默抬起頭來，一雙眸子失了焦距，木然地看著眼前一臉著急的男人。


  她一雙眼哭的紅腫，眼裏全是血絲，睫毛一簇簇地粘住，臉上交錯的淚痕幾乎布滿了整張臉，嘴巴也紅紅的。


  無暇顧及其他，秦漢一抬手將她抱進屋放在客廳的沙發上。


  等到他擰完毛巾回到客廳裏時，她還保持著剛剛那個姿勢，眼睛定定地看著前方。整個客廳靜悄悄的，連呼吸都快聽不到了。


  他隻覺得自己的心情仿佛也在一瞬間沉靜下來，他皺了皺眉走到她身邊，輕柔地擦去臉上的淚痕。


  她也不話，就這麽任由著他給自己擦臉。


  秦漢竟全程也一句話沒，擦完了一遍後又走開了。


  溫熱的毛巾不再，這次是冰涼的，輕輕覆在眼皮上，緩解了雙眼的腫痛。


  陣陣清涼傳來，她努力聚起精神想了想，自己這是已經回到叔叔家裏。

  神誌一下子回籠，下午不停震動的手機，抱自己進屋的男人，覆在眼睛上的冰涼毛巾。


  她覺得自己應該些什麽，可是卻不知從何起。嘴巴徒勞的張了張。


  客廳還是一樣安靜，沉默卻變了味。


  不知過了多久，大概是他覺得毛巾已然不再冰涼，正打算再去換一塊時，她抓住了他的手。


  “換塊毛巾，很快回來。”他聲哄著，溫柔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裏顯得格外矚目。


  她將男饒手重新按在眼睛上，固執地搖了搖頭。


  他仿佛輕輕歎了口氣，卻沒再離開。


  又過了一會，她頹然開口，“還記得第一跟著爸爸回來的時候，他和我，他並沒有和我媽媽生活在一起。”她的嗓子透著不正常的啞，聲音極低。


  她的雙眼被毛巾遮擋著，看不清表情，嘴角的笑有些嘲諷，有些無力。


  “老實，我當時很難過，抱著滿腔的歡喜，以為可以從此和爸爸媽媽生活在一起，卻沒想到是這樣。”她扯了扯嘴角，隻扯出一個微末的弧度出來。


  “後來我和自己，沒關係，好歹有爸爸。也許媽媽也找到了真正的幸福。”她頓了頓，吸了吸鼻子。


  秦漢一瞬不瞬的看著她，仿佛要透過密實的毛巾看清她的雙眸。


  “再後來，沈莞莞我是私生女，我不信，我怎麽會是呢。那晚上爸爸對著沈莞莞發了好大的火，有一瞬間我在心裏是開心的，我覺得爸爸是為了證明我的身份。”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語速越來越慢，輕飄飄的，像一縷煙一樣。